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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為演員,第一步就要有足夠的閱片量,不需要拘泥影片的好壞,重要的是從中學習到了什麼。”
沈姜回想著奉俊浩說的話,她打開電腦給自己定下每天看一部電影並且總結觀後感的任務。
“相佑哥,你家孩子真可愛哪。”搬運貨物的工人看著金相佑的外套笑著打趣道。
金相佑低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不,這是我妹妹幫我補的。”
他輕輕撫摸著胳膊上那塊小熊布貼,原先那里是一個破洞,想到在學校念書的妹妹,疲憊一掃而空,‘為了給幼熙過上好的生活,今天也要加油吧!’
“相佑!”羅成昊穿著便衣在倉庫門口招了招手。
“成昊?!”金相佑臉上露出喜色,脫下手套沖上去同多年未見的好友抱在一起,“你小子也在首爾!”
“說來話長了,我們去門口那家便利店邊吃邊說吧。”羅成昊把胳膊搭在金相佑肩膀上,拽著發小走出貨倉。
城市的另一端,金幼熙面無表情看著姜哉銘走上天台,她一步一步跟了上去,此時她的心跳頻率一點點增大。
“姜哉銘同學,你是在找我嗎?”金幼熙盯著面前沒有絲毫悔意的男生。
“那封信是你寫的?”姜哉銘原本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什麼嘛,虧我還以為是老師。’
“是又怎麼樣,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用如此下流的手段獲得本不該屬于你的東西。”
“你來之前我一直都是獎學金的獲得者,那份榮譽本就該屬于我的。”姜哉銘放松著倚靠在天台的柵欄旁邊,他看著面前淚眼婆娑的少女,內心反而變得更惡劣,“至于你說的,我完全不清楚鎭。”
金幼熙腳步一點點逼近,到後面逐漸加快,最後在姜哉銘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用力一推,眼楮一眨不眨注視著他從六樓墜落,變成一坨血肉。
鏡頭最後停留在金幼熙充血的雙眼。
“過——”奉俊浩拍了拍手,他讓人拿來眼藥水,“辛苦了,白歌。”
“沒事。”沈姜把眼藥水交給勞莫,讓他幫忙滴上,這個鏡頭因為扮演姜哉銘的新人演員g了很多次,她眼楮都哭得干澀了。
通過一個月的閱片,再加上每天晚上琢磨,還有宮殿智囊團講解,她的演技進步得飛快,似乎到達一個屏障,但缺少一個突破的點。
而沈姜進步神速,也就意味著跟她演對手戲姜哉銘和李淑麗的年輕扮演者們g出錯的次數越來越多。換成一個普通導演就會讓沈姜壓戲來保持整體的平衡,但奉俊浩這種高標準高要求的導演只會讓那兩個人跟上沈姜的步伐。
宋康浩在奉俊浩身後回看剛剛那一幕戲,他今天拍完了就殺青了,“白歌的天賦真的很高啊。”
他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經紀人訓斥的男新人演員,“這一屆二十代好像不是很出彩。要是白歌是我們國家的人就好了。”
奉俊浩從視頻中抬起頭來,“你有想過,為什麼怔宰和證民對待一個不謙卑的後輩那麼寬容嗎?”
“因為外國人?”
“要是換成一個年輕的韓國新人,第一反應就是家庭教養問題,即使天賦再高,在娛樂圈擴展不出去人脈,只能演一輩子小角色。”奉俊浩擦了一下攝像機上面的灰,他對于韓國社會的了解不僅是表面,還有內里。
“也是哦。”
“導演,我能看一下我剛才那幕戲的回放嗎?”沈姜熱敷完眼楮走過來問道。
“啊,可以。”正好上一個鏡頭結束了。
金幼熙把姜哉銘推下天台那一幕拍攝,使用的是奉俊浩擅長的平移短鏡頭,他習慣用這種展開式畫軸拍法來強化人物沖突,膠片中的金幼熙從一開始緊逼到後面快步沖刺,最後定格在少女不再清澈的眼楮特寫,整個鏡頭用時十秒左右。
“怎麼樣?”奉俊浩問道。
“感覺不像是我演出來一樣。”沈姜深刻見識到菜鳥導演和大導演的差距,聶海禎拍出來的鏡頭基本都是她展示出來的,而奉俊浩的鏡頭更具備深意,可以拍出演員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高光時刻。
“你這算是夸獎嗎?”
“當然,難道還不夠直白嗎?”沈姜歪了一下腦袋,眼楮又恢復一開始的澄淨明亮,“我很感謝導演把這個鏡頭用在我身上,我研讀了您之前的影片《殺人回憶》和《母親》,那里面也使用了一樣的短快平移鏡頭。”
“看來你真的有好好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好演員。”奉俊浩滿意地笑了笑。
“導演,您這就不對了,難道平常我給您感覺那麼不靠譜嗎?”
“白歌在我眼中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形象啊。”
“什麼啊,在正事上我從來不拖後腿的!”沈姜氣鼓鼓地為自己辯解,她看到一旁休息的李怔宰,“哥哥,你覺得呢?”
“我覺得導演說得對。”李怔宰端著一杯加滿冰塊的咖啡回答道。
話音剛落,沈姜立刻撲到李怔宰背上,“呀!我明明很努力!”
“喂,咖啡要灑了,灑了!”李怔宰手里剛買了咖啡濺了出來,他放下咖啡擼起袖子,“你給我站住!”
沈姜已經從李怔宰背上跳下來一溜煙跑沒影了。她打算吃完午飯再回來。
“哎,真的是!這孩子也太鬧騰了。”李怔宰從黃證民手里接過紙巾擦著身上的咖啡漬,最後狠狠地把紙團丟在垃圾桶里。
後面幾天拍攝都很順利,無論是黃證民還是李怔宰,跟他們一次次的對手戲,沈姜都有收獲,學會自己打磨演技。
“這肉沒啥味道啊。”沈姜從李怔宰碗中夾了一片水煮雞胸肉咬了一口,她皺巴著臉吃了下去。
“減脂餐都是這個味道,放在水里煮熟撒一點黑胡椒調味。”李怔宰被她磨得已經沒有脾氣了,既然打不過就加入,他覺得自己對熊孩子的忍耐力越來越強了,‘我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好父親。’
“下午就是金幼熙跳樓的戲份,你會哭嗎?”沈姜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當然會,妹妹死了兄長怎麼可能不哭。”李怔宰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那你呢,怔宰xi會為金幼熙流淚嗎?”沈姜單手撐起腦袋問著面色堅毅的男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這里只有金相佑,沒有李怔宰。”
傍晚的夕陽染紅了天空,最後一抹陽光馬上就要消失不見,少女坐在校園的天台邊看著對面的兄長。
“幼熙,不要做傻事!”金相佑氣喘吁吁地趕過來,他胸腔因為長時間奔跑缺氧帶來劇烈的疼痛,“幼熙,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你”
金相佑看著眼神空洞的金幼熙,他慢慢跪了下來,語氣卑微地乞求,“幼熙,跟哥哥回家吧。”
他一聲一聲呼喚,依然沒有得到少女的回應,直到他緩緩站起身,朝著金幼熙走去。
金幼熙有所感應轉過腦袋,“哥哥?”
“幼熙,是我!”金相佑神色一喜,他眼里充滿期待,溫聲哄勸道,“乖,到哥哥這邊。”
“我愛你,抱歉。”一顆淚珠從金幼熙干澀的眼眶里滑落,少女縴細的手臂展開,朝後躺去,像是一只瀕死的天鵝。
“不——”金相佑朝著天台跑去,他想要抓住妹妹的衣角,但抓了個空,後面趕來的羅成昊緊緊拉著他。
“金相佑,你冷靜一點!”
金相佑用盡全力掙開他的束縛朝樓下跑去,來到金幼熙的尸體旁邊,他手顫抖地撫摸女孩沾滿鮮血的臉頰,“幼熙”
天空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女孩琥珀色的雙眼變回漆黑色,她死了,離開了這個讓她充滿絕望的世界。
“怔宰xi,你沒事吧?!”沈姜擁住顫抖不已的李怔宰,她一下一下拍打著他的背部。
“你還好嗎,怔宰xi,前輩?”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劇場的人也注意到不對勁,都一塊跑上來查看李怔宰的狀況。
“你去通知一下怔宰的經紀人。”奉俊浩朝著場務說道。
沈姜遲疑了一下,學著金幼熙那樣叫了一聲,“哥哥?”
男人緊緊抱住她,滾燙的眼淚浸濕她肩膀上的衣料。
“導演?”沈姜看向奉俊浩,她安撫著拍了怕李怔宰的腦袋。
“他入戲太深了,在經紀人來之前你安慰一下他吧。”奉俊浩驅散了周邊的工作人員,留出一塊空間給他們。
後面經紀人和保鏢把李怔宰接走,沈姜呆愣地站在原地,她臉上的人造血漿已經干涸,發著難以描述的氣味。
‘看起來有點不妙啊,我會不會也發生這種情況?’
‘放心吧,你的智囊團時刻關注你的心理健康,每天都會有頂級的心理專家給你做輔導,即使入戲也不會對你造成影響。’大腦自信地說道。
‘那就好。’沈姜松了一口氣,她看到用英語跟奉俊浩協商的勞莫,‘看來清州那場戲,可能要緩一段時間才能拍了。’
勞莫跟奉俊浩交流完帶著沈姜離開劇場,“我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後天前往清州。”
“鎭?!李怔宰前輩那邊沒問題嗎?”沈姜驚訝地看著他。
“剛才李怔宰先生的經紀人打了電話,他老板說一切照常,奉俊浩導演決定先拍你的戲份,再拍他的。”
“噢噢,真敬業啊。”沈姜接過勞莫手里的毛巾擦了把臉,她確實挺好奇這麼短時間,李怔宰的情緒能恢復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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