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持續了一個時辰。
李長安和十二位鎮撫使抱拳行禮後,便準備先回鴻鵠院。
很多事情不便當著這麼多人說。
在宴席上,也只是淺談輒止。
半年多以來,十三名鎮撫使雖不常踫面,但基本上每隔兩天都會用千里傳音符集議數個時辰,商討重大事宜。
此次踫面,與其說是商議,倒不如說是坐下來喝杯酒聯絡感情。
回去的路上,前面傳來一陣鬧聲。
“大人,拜托讓我進去求見知府大人。”
“我們烏山郡,真的遇到大問題了,還望大人通融一二。”
“今日知府大人有貴客,郡守還是先請回吧,明日再來。”
“要是讓你進去了,我們都不好交差……”
李長安听到烏山郡三個字,不禁停下了腳步。
“那里是什麼情況?伯平,去看看。”
冉伯平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立刻快步走去。
半晌之後回來稟報,“大人,是烏山郡郡守前來求見知府,說燕水水位又在上漲,他們就快要撐不住了。”
李長安眉頭微動,“走,去看看情況。”
看守路徑的正是梁通判。
梁通判看到李長安,立刻抱拳行禮。
李長安點頭回禮,而後把目光轉向那個烏山郡郡守,開口問道,
“不知郡守有何要事?不妨說給我听听。”
烏山郡郡守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看向梁通判。
說給這個年輕人听,能管用嗎?
他求了很多人,一直求到知府大人那里,都毫無辦法。
眼前這位年輕人就行了嗎?
梁通判一看郡守這模樣,趕緊急聲提醒道,“還不趕緊行禮?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這位大人可是忠勇伯,是真神!”
“要是這位大人點頭,你烏山郡的事情興許就有希望解決了。”
烏山郡郡守聞言,當即嚇了一跳,忠勇伯李長安!?
趕忙朝李長安李長安躬身行禮,
“下官烏山郡郡守範振全,拜見忠勇伯。”
“範大人無須多禮,不如隨我走一走。”李長安伸手虛引。
範振全再次行禮,然後小心翼翼跟在李長安身側。
鎮撫司的眾位主事和司務,也都跟在後面。
這讓範振全如芒在背,更是緊張了幾分。
“範大人,不必緊張。”李長安輕聲寬慰道。
範振全忙不迭點頭,“是,李……李大人……”
“說說烏山郡的情況吧。”李長安慢慢往前走,“我也很好奇,宛川六郡之中,為何只有烏山郡,這麼特殊……”
範振全微微欠身道,“烏山郡轄下僅有三縣之地,只是因為這三縣之地,所以才特殊。”
“這三縣之地,是燕水入宛之地。”
“地勢險峻,下官想請李大人能幫烏山郡解決水患之禍。”
李長安微微一挑眉,詫異道,“所以,你就不跟我好好說說烏山郡的情況?”
範振全面露難色,最後只能語焉不詳地說道,“大人,不是下官不想說,只是烏山郡的情況,下官不敢說……”
李長安腳下一頓,“不敢說?既然如此,範大人請回吧。”
範振全面色陡變,連忙急聲解釋道,“不是下官不說,而是烏山郡轄下三縣太過特殊。”
“下官要是說了,恐有性命之憂。”
“說到底下官也只是烏山郡的流官,過兩年就要走了。”
“實在是不忍心見三縣百姓再受洪災水患之禍,所以才來請求知府大人施以援手。”
“流官?我大晉官位……不都是流官?”李長安敏銳地抓住了其中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