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傳聞李長安只是一名右參議。
而且其他人也都這麼稱呼。
但問題就在于李長安的名頭實在太響了。
響到讓南方三府的所有官員,听到之後,都忍不住心肝顫抖。
林遠興面色變了又變,而後說道,“肯定不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右參議去看待。”
“光看李長安這半年多都做了什麼,就知道他的權柄一定超過其他右參議。”
“平遙府城斬同知……雲陽郡力斬十四個主官,就算是國子監祭酒、大理寺左少卿又能怎樣?”
“听說好像三品……”
謝良柱趕緊出言提醒林遠興,“大人,三品大儒可不是你我能腹誹的。”
林遠興反應過來,急忙住嘴,但是腦袋里的思緒卻在不停翻飛。
半晌過後,終于開口道,“要不然就把他安排在右參議之首,如何?”
謝良柱想了想,點頭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既沒有逾越位份,又將他捧在首位,料想這位忠勇伯,也不會有什麼話說。”
林遠興無奈輕嘆,“如果是其他人,倒沒這麼多講究了,按照位份尊卑即可。”
“唯獨多了李長安這個變數,如果在以往,排在右參議末位毫無疑問。”
“但看他這半年多抄家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一百之數。”
“听說第十三位鎮撫使遲遲不露面,就是為了全力支持李長安。”
“咱們也不能踫這個霉頭,把他高高捧起來,右參議首位應該足夠了。”
談話間,又有雲霞寶船落下,林遠興和謝良柱二人,趕緊領著其他官員上前迎接見禮。
……
待華燈初上,
鴻鵠院門被敲響。
梁通判前來請眾人赴宴。
“吱呀……”
冉伯平打開門。
梁通判看到,院子里立刻有鎮撫司司務起身,去敲最里面屋子的門。
“大人,要去赴宴了。”
神態間的敬畏之色,讓梁通判看的忍不住心驚。
這可是有頭有臉的京官,竟對李長安這般恭敬?
李長安走出房間,大步朝院門走來。
其他人很快便跟隨左右。
梁通判更是心頭劇震。
此番場景,比之令行禁止的精銳士兵,也分毫不差。
“有勞了。”
梁通判被李長安的聲音驚醒,趕緊側身往前引路,
“大,大人,請隨我來。”
眾人走出長廊,前面豁然開朗,竟是一座堂皇園林,山石流水,亭台樓閣,頗顯精妙細致。
“李參議……”
“見過參議大人……”
李長安所過之處,一眾南巡鎮撫司官員,紛紛上前行禮。
即便是左參議,也是如此,無一例外。
外人不知道,但內部官員,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傳聞。
李長安身邊很可能有三品大儒守護。
在雲陽郡的時候,可不止出現一尊三品大儒……
這份面子,誰敢得罪?
更何況,李長安這半年多,立下了驚天功勞,自然當得起他們這一禮。
正在此地恭候的林遠興和謝良柱看到此等場面,心里不禁咯 一下。
連左參議都要給李長安行禮?
這位李長安,到底是何方神聖?
再強勢,也只是一個右參議啊,為何能讓位份比他還要尊貴的左參議,都要向他行禮?
“知府大人,將忠勇伯安排在右參議之首……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謝良柱有些擔憂地問道。
林遠興也變得不確定起來,“應……應該沒,沒問題吧。”
說著,帶著謝良柱朝李長安走去,抱拳行禮道,“下官宛川知府林遠興,見過參議大人。”
李長安笑著回禮道,“知府大人貴為正四品,這是折煞下官了。”
林遠興還想搭話,了解李長安清查賑災銀糧的事情。
這時,薛世清急匆匆走到李長安身邊,朝林遠興二人點頭示意後,便湊近李長安耳畔,壓低聲音說了一番話。
李長安朝林遠興歉意頷首,而後往前走去。
但是他的話,卻傳到了林遠興和謝良柱的耳中,
“烏山郡?那里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夏侍郎從沒跟我說過?”
“還有工部遞過來的卷宗里,怎麼連烏山郡的工事都沒標注?”
“他們是干什麼吃的?”
李長安和薛世清繼續往前走。
林遠興卻猛然停了下來,臉上微微抽搐,“謝大人,剛……剛听到了?”
謝良柱心中好似掀起了驚濤駭浪,半晌才回過神來地啊你單透,“嗯。”
“李長安方才說的夏侍郎,真是工部左侍郎?”林遠興還是不可置信,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他讓堂堂工部左侍郎,跟他說烏山郡的情況?”
謝良柱扯了扯嘴角,心中大感荒唐,然而剛剛听到的又做不得假,只能艱難地說道,“好,好像是這樣說的。”
“他是不是罵了工部的人?”
“應……應該是吧?”
林遠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