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輕笑了一聲,拿起一塊點心放進了嘴里。
“既然你不打算問,那我就自己說了。”
“喝茶,喝茶。”
洪賓樓。
胡非笑了笑,拱著手說道。
“再喝下去,恐怕今晚就要睡不著了,茶再好喝,也不是這麼個喝法吧?”
北街。
胡非看著朱棣,淡淡的說道。
“既然那麼多人希望你去,那你為什麼要拒絕?只是一個考試而已,難道你怕自己考不好,丟了你詩神的顏面?”
朱棣看著胡非,不解的問道,听起來像是在故意激胡非。
“我說了,對于入仕為官,並沒有興趣,一個大都督府的照磨,已經是極限,照磨是閑差,沒有人管我,但一旦進了六部,便沒有現在這般自由。”
“我可不想整天有人對我指手畫腳,告訴我干這個干那個,希望四哥理解。”
胡非看著朱棣,一臉認真的答道。
听了胡非的回答,朱棣一時語塞,原本到嘴邊的話也硬生生咽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如果四哥是來看我的,那小弟感激不盡,可如果四哥是跟其他人一樣,是來勸我參加春闈的,那恐怕要讓四哥失望了。”
胡非看著朱棣,繼續補充道。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四哥也不好勉強你了,隨你的意吧。”
朱棣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多謝四哥。”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讓四哥白跑一趟,這樣吧,今天午膳就在這里吃吧,我讓他們準備一桌酒菜,就當是向四哥賠禮了。”
胡非看著朱棣,笑著說道。
朱棣沒有拒絕,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胡非立即讓裴杰通知前廳,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端到了正廳,開始和朱棣把酒言歡。
只不過,失望的朱棣並沒有什麼食欲,吃得並沒有那麼開心。
可是胡非既然已經把話挑明,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良久之後,二人便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了桌子上。
裴杰立刻叫了幾個人,將胡非和朱棣全都扶回了房間。
…
皇宮。
養心殿。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龐玉海緩緩走進了大殿之中,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宣。”
正在處理著奏章的朱元璋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殿外,緩緩說道。
龐玉海答應了一聲,緩緩退下。
很快,太子朱標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來到了朱元璋近前。
“兒臣參見父皇。”
朱標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你怎麼來了?有事?”
朱元璋點了點頭,面色溫和的問道。
“父皇,春闈將至,各地的青年才俊們都已經進京,兒臣是想來問問,父皇有什麼需要提點兒臣的?”
朱標看著朱元璋,拱著手,恭敬的說道。
“沒什麼需要提點的,今年還是你來當主考官,一切你看著辦就好了。”
朱元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听完父皇的話,朱標苦笑了一下,沒想到父皇就這麼把他打發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真正的來意,不由得欲言又止。
“朕看你是有別的事吧?”
朱元璋發現了兒子的神色,笑了笑問道。
“回稟父皇,兒臣確有一事相求。”
朱標點了點頭,只好承認。
“那就說吧,何必吞吞吐吐。”
朱元璋笑了笑,一邊放下了手中看了一半的奏章,一邊抬頭看向了朱標,緩緩說道。
“是。”
“回父皇,兒臣今日前來,是想讓您下一道聖旨,命胡非參加今年的春闈。”
朱標看著朱元璋,認真的說道。
“你也希望他參加?”
听了兒子的話,朱元璋遲疑了一下,笑著問道,沒想到兒子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沒錯,以他的才能,一定能中三甲之一,即便中不了狀元,最少也是探花。”
“可是兒臣找他問過,他並不想參加,而且態度堅定,所以兒臣才想到了這個辦法,還望父皇準允。”
朱標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可是讓朕下旨命他去,真的好嗎?就算有聖旨,他也未必會認真對待吧?”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他不是沒對胡非下過旨,大都督府當值,國子監任教,哪一個不是他親自下的旨,可是胡非哪一次不是嘴上答應的快,一到關鍵時刻就撂挑子。
“父皇可以在聖旨里表明,只要他能奪取三甲中的任何一個,您就讓他和嫦姝完婚!”
“這是那小子現在最大的心願,他一定會答應的!”
“再說了,現在整個京師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知道胡非必將是未來駙馬,既然如此,就不如早點讓他們完婚,省得有人在背後議論。”
朱標看著朱元璋,一臉認真的說道。
听了兒子的話,朱元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只不過還沒徹底決定下來,經朱標這麼一說,立刻打定了主意。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親自下旨,命令他去,想要迎娶嫦姝,他必須要給朕奪取個功名回來!”
朱元璋看著兒子,大手一揮說道,嘴角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他一直想要給胡非賞個一官半職,可是胡非卻一次次拒絕,但如果胡非一旦中了三甲之一,加官進爵便是理所當然,到時候想賴都賴不掉。
“多謝父皇!”
朱標一听,急忙恭敬的說道,心中松了一口氣。
原本他還擔心父皇不答應,可是他不知道的事,自己的想法正中父皇的下懷。
于是,朱元璋便立刻命令龐玉海擬旨送往丞相府。
…
胡府。
前院書房。
正當胡惟庸因為兒子拒絕參加春闈而愁眉不展的時候,管家秦海快步來到了書房門口。
“老爺,宮里來人了!帶著聖旨!”
秦海看著胡惟庸,大聲說道。
听了秦海的話,胡惟庸回過神來,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明白陛下怎麼又下了聖旨,于是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兩名小太監正在門廳里面候著,看到胡惟庸出現,急忙迎了上去。
“見過胡相!”
兩名小太監來到近前,急忙沖著胡惟庸行禮。
看著突然攜聖旨而來的兩名小太監,胡惟庸皺了皺眉頭,心中疑惑...
“如果小弟猜得沒錯的話,四哥是為春闈的事兒來的。”
胡非看了一眼朱棣,淡淡的說道。
“看來你知道,那為什麼避而不見,見了又刻意閉口不提?”
“不用了。”
“我知道四哥為什麼找我。”
可是這次沒等朱棣開口,胡非就率先說道。
“哦?說說看。”
朱棣挑了挑眉毛,好奇的說道。
朱棣看著胡非,緩緩說道,開始認真了起來。
朱棣搖著頭說道,直接將面前的空杯扣在了桌子上。
朱棣看著胡非,認真的問道。
“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去參加什麼春闈,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瞞四哥說,在你之前,家父、太子殿下、韓國公,包括安慶公主,他們都已經勸我參加,可都被我拒絕了。”
面對胡非的熱情,朱棣臉上原本的那絲不悅也逐漸散去,不過他本來就沒有真的生胡非的氣,否則剛來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客氣了,甚至都不會來。
良久之後,朱棣思前想後,終于還是主動重提。
正廳之中,胡非與燕王朱棣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小吃。
胡非一改之前的凝重,不停地找著話題跟朱棣閑聊著,不過卻絕口不問朱棣找他到底為了什麼事。
“這茶都喝了整整兩壺了,難道你就不想問問四哥我找你到底什麼事嗎?”
朱棣看著胡非,緩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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