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性炭的吸附能力實在太變態,一碗黑乎乎的墨水,丟上三兩塊活性炭,眨眼,墨水就變澹下去了。
關羽面前放了一只碗,關羽一手拿筆往碗里滴墨,一手抓了一把炭塊,時不時往碗里滴幾滴墨,再丟一塊炭進去,看著炭迅速把墨色吸干淨,關羽玩的樂此不彼,嘖嘖稱奇。
活性炭成功制備乃是重大突破,有了活性炭就意味著有了超強的脫色劑,李孟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用活性炭來脫色,到底紙漿能白到何種程度。
一番忙碌,新的一鍋紙漿開煮,至天色將晚之時,停火開鍋,煮漿結束。
待紙漿稍冷,李孟羲立刻將用麻布包好的活性炭包丟入到了鍋中。
一段時間後,脫色結束,活性炭用去了幾十包,估計總共有用了數斤之多。
李孟羲和關羽兩人湊到鍋邊看,一眼就看的出來,鍋里的紙漿前所未有澄澈透明。
看到紙漿清澈如此,李孟羲眼楮就是一亮,抬頭看向關羽,關羽眼楮也是亮的。
立刻,不用任何交流,李孟羲和關羽立刻忙碌起來。
關羽去拿抄漿的紗網,李孟羲去拿盛漿勺子,工具找來,兩人默契配合著,撈漿抄網一氣呵成。
很快,紙漿經火烘烤一陣之後迅速干燥,關羽揭下了這張新紙。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李孟羲跳腳要先看。
關羽笑著將紙遞給了李孟羲。
紙拿到手中,從手感上來說,與之前所造的紙並無太大區別,但這張新紙整張紙沒有一點雜色,通體純淨,色澤淨白,看起來漂亮無比。
李孟羲認為的最好的紙,應該是那種白的跟牆膩子一樣,白的能反光的紙,白的一點其他顏色都沒有。
這次的紙漿用了活性炭來吸附色素,紙果然白了不少,可仔細看,李孟羲發現紙雖然更白了,雖然沒有雜色了,雖然通體一色協調的很,但紙的顏色還有些偏灰黃的顏色,這應該是麻縴維本來的顏色。
活性炭可以吸附掉膠質等其他雜質中的色素,而麻縴維中本身也有色素,縴維中的色素難以祛除掉。
這讓李孟羲又不滿意了,他撓頭,縴維素中的色素又該怎麼去除,活性炭是物理除色手段,活性炭幾乎是最強的物理除色手段了。
既然物理手段除不了縴維素中的顏色,那化學手段如何,可化學手段除色,該用什麼化學手段,又是什麼原理,又該用到怎樣的化學藥品,李孟羲一概不知。
再如之前一般推理一下,造紙術乃低級工業,既然是低級工業,那就用不到太復雜的化學技術,也用不到太復雜的化學藥品,既然用不到太復雜的化學藥品,那說明低級化學藥品就夠了。
而低級化學藥品,不過酸堿鹽,油脂,酒精,之類。
可之前測試時,酸也用了,堿也用了,酸用的醋酸代替,堿用的草木灰溶液代替,酸堿都用了,然而縴維素中色素並未能除去。
這說明,化學中能除色的藥品,不是簡單的酸或堿,而是其他的。
會是什麼……
關羽見李孟羲拿著紙看了良久,見李孟羲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關羽調侃到,“羲兒,這回的紙,總夠好了吧?”
回過神來,李孟羲瞅了一眼手中這張嚴格意義來講已經算是白紙的紙,他皺眉道,“好雖好,不算最好。還能更好。”
果然,又是如此。
關羽就知道,李孟羲對紙可挑剔的很,關羽樂的呵呵笑了。
以關羽看來,以往所做的紙已經夠好了,然,遠無法與此次相比,這次用了所謂的活性炭之後,紙漿都清的透明了,做出的紙渾然一色玉白,底色微有青麻之色,整張紙從上到下一點雜色沒有,關羽自問,如此一張好紙,就是一張賣五文錢也舍得買的。
一張紙能賣五文錢,奢侈品的利潤也不過如此。
天快黑了,關羽趁還些光亮繼續抄漿做紙,要把整鍋紙漿做完。
李孟羲則在伏桉于矮幾之側,他手支著下巴,眉頭緊皺著,正在思索。
他在想,縴維中殘留的色素該如何才能出去,關鍵是化學藥品,除酸堿之外,常見的易得的化學藥品是什麼,不妨可以一種一種的全盤試一遍。
按之前經驗,堿液除膠就是硬試出來的,那大概率,化學漂白劑也能試出來。
現在是東漢末年,常見的能找到的化學藥品有限,容易找到的是酸堿之類,可已經確定酸堿不能除色,那剩下的可選擇余地就不多了。
常見的非酸非堿物質,李孟羲想到有食鹽水,有油脂,酒精等。
經思考,李孟羲直接便將酒精排除了,無他,釀酒需要糧食,糧食很珍貴,若是用酒精來造紙,糜費貴矣。
紙張本來就要能成本低廉才利于推廣,若是紙張貴出了布匹的價格,那就與造紙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總之,酒精就算能脫色,也決計不用,太他喵的貴了。
關于酒精能不能脫色,李孟羲還真想起一些相關知識,初中或高中生物課上,有一個關于萃取葉綠素的實驗,實驗步驟是將新鮮的葉子放到石臼里輕輕研磨給磨碎,然後倒一些高濃度酒精,葉綠素就溶解到酒精里邊了,然後拿著濾紙放進去,會發現,色素會被吸附到濾紙上,並且色素在濾紙上上下分層,上淺下深。
想到這一點,李孟羲想起,酒精的確是可以萃取色素的,也就是把植物中的色素溶解到酒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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