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溪出了會場,漫無目的走著,此時小雨淅瀝,大街上行人極少。
一陣冷風吹來,杜若溪腿腳一軟,跌倒在地。
她沒有再爬起來,而是在原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就靠在馬路邊上的燈柱上,弱小又無助。
雨越下越大,深秋的夜雨冰涼入骨,只穿著單薄衣衫的杜若溪被凍得瑟瑟發抖。
被趕出會場就代表她沒了工作,沒了住處,沒了收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她要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陸時宴的城市,好好生活!
“嗒吧!”
一聲脆響,一只鋼筆掉落在地。
杜若溪心里一狠,撿起鋼筆就狠狠的朝著馬路對面扔了出去,似要將心中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陸時宴,以前是我太天真,今後,我不會再想著你了!
大概是剛才用力太猛,加上磕頭時受了傷,杜若溪忽的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意識開始渙散。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隱約感覺到有人將她抱在了懷里。
再等她醒來的時候,是一張溫軟的床,很舒服。
目光轉動,她一眼就瞧見不遠處書桌後坐的筆直的男人,一張臉肅冷倨傲,眉宇間卻蹙的很深,黑茶色的瞳孔緊緊盯著手上,由于視野被擋,她看不到他手里的東西。
三年了,她已經三年沒有仔細瞧過陸時宴了!
陸時宴?
她怎麼會和陸時宴在一起?
杜若溪猛地反應過來,用力的從床上掙扎起來,但是動靜太大,已經惹得男人注意。
“你要是再敢動,我不介意就這樣丟你出去!”
霸道的聲音襲來,讓杜若溪已經掀開被子一半的手猛地一僵,繼而她就看到被子底下的自己身無一物!
她的衣服……呢?
而且,她額頭上的傷也已經被處理過了,纏著一層紗布。
她用力將被子裹緊,一動不敢動。
“杜若溪,好久不見。”
陸時宴的身子挺立,陰影籠在杜若溪的上方。
杜若溪的手微微顫抖。
三年的瘋人院生活,她活在地獄。
從深不可見的深淵爬出之後,她再也不敢對面前的這個人有絲毫分非分之想。
她對這個男人僅僅只剩下了恐懼。
這個男人如她,就像是惡魔。
哪怕對這個男人還有愛戀,也早早被她深埋于心底,不見天日。
她好想逃!
可男人的下一句話,讓杜若溪絕望!
“不打個招呼嗎?”
杜若溪不敢抬頭啊,哪怕看不到男人的眼神,她也覺得男人此時就像餓狼,隨時會撲向她。
杜若溪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她用力抓緊被子,盡可能保持平靜。
杜若溪用盡力氣,緩緩抬頭,嘴角抽出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笑。
“什麼時候逃出來的?”陸時宴的語氣漫不經心。
杜若溪臉色一白,她又想起了那場大火。
想起了那個小姑娘最後的遺言。
杜若溪嘴巴微張,後又閉上。
對啊,她已經是個啞巴了。她能說什麼呢?
陸時宴插在兜里的手微微攥緊,面上沒有絲毫表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