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至灼接到一個電話。
“喂,請問是至灼嗎?”
至灼听著對面嚴肅男聲,有些疑惑︰“是,你是?”
“我是派出所民警,至辰是你的弟弟吧?”
至灼︰“……”
至辰這場群架打得意外地大,直接鬧到了派出所。至灼抵達的時候,一群看著不大的男男女女排排坐,估計都在等著家長領人,至辰一頭白毛在人群里格外顯眼。
至灼施施然漫步到他面前,歪頭笑吟吟看著他。
看到是至灼過來,至辰不明顯地松了口氣,但這個小動作怎麼能逃過至灼的眼神呢?
很顯然,他又不經意間揪住這位叛逆少年的小辮子。
至灼微笑著沒說話,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至辰秒懂,眼楮瞬間瞪直︰“你他媽搶劫啊!”
由于上次失誤被至富開了家長會,他從不限額直接降至十萬,在朋友里都快吃不開了。再連續被敲三個月的零花錢,他日子還過不過了?
叛逆少年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這一句怒吼沒有控制音量,旁邊在處理其他警情的警察叔叔瞥過來︰“叫什麼叫,老實點。”
至灼也跟著渾水摸魚︰“就是,能這麼跟哥哥說話嗎?”
至辰不甘心的閉上嘴,只能用眼神發泄自己的不滿。
至灼挑了下眉︰“親愛的弟弟,我允許你分期。”
一群高中生打架,警察叔叔還是批評教育為主。在擁擠的會議室中,讓少年們握手言和的同時,順便對各位家長開展了一場教育講座。
作為其中一方頭目的家長,至灼還被重點關照。
“回家後,交涉教育為主,不要打孩子啊。”
最後關心了一下這群臭小子們回家後的安危後,警察叔叔讓大家簽完字後回家。但看各位家長的眼神,這一頓顯然少不了。
至灼在文件上簽字按手印的時候,會議室進來一位年輕警察,徑直走到他面前︰“至灼是吧?”
這熟悉的問話,至灼產生一種既視感︰“是。”
“嗯,今天在市中心噴泉地下是不是遇到一個發照片的老太太?”
至灼︰“……”
在派出所趕場子,至灼也是第一次。會議室清空後,對面的年輕警察也調侃道︰“你今天還挺忙?”
至灼指節抵唇,含笑的眼楮瞥過去︰“確實。”
小警察臉瞬間紅了,眼神躲閃,低頭假裝記錄︰“把、把事情經過說一下吧。”
將中午噴泉邊的事情描述一遍後,至灼道︰“姬研把人送來了?”
“是的。”小警察點頭,“經過我們的調查取證,確認這是一起惡性詐騙事件。老太太以相親為由在外尋找目標,使用網絡上盜用的女性照片引誘他人與其聯系,她冒充照片女孩實施網絡詐騙。”
“目前核實金額已經高達百萬。”
說著,他望向至灼的眼神逐漸嚴肅︰“拒她交代,當時看見你在商場各大奢侈品店中大量購物,又容貌出眾,所以動了心思,一直尾隨在你們身後。”
“至先生,財不外露,希望您之後可以提高防範意識。”
原來是給陸照花錢太多惹出來的亂子。
至灼垂眸輕笑,點頭答應︰“好的,謝謝警察叔叔。”
被面紅耳赤的小警察請出會議室,至灼就看到大廳里,姬研正扯著至辰問問題。
“喂喂喂,我老婆真的是你親哥嗎?”
“你們家提親彩禮多少?”
“我能現在就住進去嗎?”
白金發少年抱臂轉過身不搭理,公主切女孩只能扒拉他胳膊又追過去,並企圖賄賂︰“至辰,如果你能幫我追到老婆,你的零花錢本小姐包了。”
可以見得,至辰零花錢被扣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
他氣的臉紅,梗著脖子,表情卻有些猶豫。
看到他的反應,至灼緩緩開口︰“答應的話,你就死定了。”
听到至灼聲音的瞬間,姬研立正站好,馬上和至辰撇清關系。她抬起右手揮揮︰“嗨,老——”
至灼的眼神緩緩瞥過來,姬研嘴里說了一半的稱呼卡殼,手里捏著回執單,磕磕絆絆換成︰“老、老至。”
話一出口,她就嘶了一聲,懊惱地捂住腦袋。
至灼微笑著走過去,問︰“姬大小姐問我們家彩禮,是看上至辰了?”
無辜被牽連的至辰听到這話,一直撇開的臉上表情有些許不自然。
姬研有些傷心︰“雖然我們只見過兩面,但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嗎?”
“可是——”
在姬研緊張的視線下,至灼悠然開口︰“我對17歲的小女孩可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樣的有興趣?”姬研一副他說什麼自己就要改成什麼的模樣。
至灼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微微一笑,燈光下的眼眸璨若星河︰“18歲的小男孩?”
在場兩位少男少女紛紛瞳孔震顫。
幫姬研去買奶茶的小彩虹回來,就看到她一臉灰敗地坐在藍色連倚上,生無可戀。
她表情疑惑,把手里的奶茶遞過去︰“大小姐,怎麼了這是?那老太太……又犯了什麼事把你氣成這樣?”
“她偷你身份證跟人結婚了?”
姬研苦著臉接過奶茶,抽出吸管,狠狠地穿透杯封。吸了滿滿一口,她才好像回了魂兒似的搖搖頭,自說自話︰“真是沒想到,我和陸照竟然變成這種關系。早知如此,在五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按在湖水里!頭都冒不出來一下!”
抱著杯子的雙手隨之用力一捏,奶茶撒了滿地。
小彩虹看著她惡狠狠的表情,都嚇蒙了。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提議︰“要不,咱們先回家睡個美容覺?”
姬研委屈大哭︰“老婆都沒了,美容給誰看!嗚嗚嗚,老娘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跟陸照勢不兩立!”
幫陸照輕松樹敵後,至灼一手插兜,散漫地走在路上。夜燈昏黃,打在精致的鎖骨和側臉上是別具一格地朦朧美感,連烏黑的發絲都被渡上一層聖潔的金光。
他瞥向身邊的少年,道︰“至辰,你這不太行啊?打個群架都能進去。”
被挑釁了。
但至辰對這件事也的確懊惱,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對面那個傻逼,打不過居然報警,西瓜大的腦子全用來糊燈籠了。”
听著這獨樹一幟的罵人方式,至灼忍不住笑出了聲。
“至辰,我看你這次還往哪里逃!”
一道奸細的嗓音突然在他們的前方響起。
至灼聞聲抬眸,一個小胖子正一手叉腰表情猖狂地指著至辰,他身後站著四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人。
這個小胖子他剛在派出所見過,是群架的另一個領頭人。
他得意地搖搖肥碩的腦袋︰“我看這次還有誰幫你。”
看著他身後的黑衣人,至辰凝眉,那明顯是經過訓練的人。
他咬牙切齒︰“死胖子,除了吃你也就會豬仗狗勢了。”
小胖子的怒火當時蹭地就竄起來了︰“你他媽再說一句!”
至辰那張散漫的臉本身就自帶嘲諷,再故意挑釁,讓小胖看得直喘氣。他一邊表情不耐地和對面激情對線,一邊抬手把看起來十分瘦弱的至灼暗中往自己身後扯。
看著他不斷揮動暗示自己離開的手,至灼輕嘆了口氣。
“出派出所還沒二里地呢,你還真是猖獗啊。”
一聲悠哉的感慨聲打斷了兩人的小學雞對罵。至辰一頓,接著一只修長的手按在白金色的腦袋頂。
他有些煩躁的回眸,卻對上一雙笑吟吟的桃花眼。
“教學時間。”
一道帶著笑意的清淺嗓音散在晚風中。
至辰看著青年三兩步沖上前去,他剛伸出手想要阻止,接著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至灼一個膝踢把沖過來的黑衣人踹飛。
他身姿利落地穿梭在四個大漢之間,拳拳到肉。
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掃視地上或捂著肚子或捂著四肢痛呼的四名黑衣人,至灼抬手拎住已經嚇愣住的小胖,笑著回頭問至辰︰“現在,知道怎麼打群架了?”
至辰揣著一雙充斥著崇拜星星的眼楮,訥訥鼓掌︰“好、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