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賢佷快快請講，老夫洗耳恭听！”
段綸一把扼住了牧禪的手腕，眼楮里閃著亮光，手勁之大讓牧禪隱約感覺手腕宛若被鐵鉗夾住。
牧禪鐵青著臉把手腕抽出，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手腕上留下了幾個道紅印。
段綸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道︰“對不住了牧賢佷，老夫這也是心急。”
牧禪擺了擺手示意無礙，隨後說道︰“段大人可知道這鹽的產量為什麼提不上去？”
段綸皺了皺眉頭，仿佛對牧禪打啞謎的舉措有些不悅︰“自然是那鹽礦產出的精鹽越來越少了，青鹽多精鹽少，就算是工部有錢想購入都是一件難事。”
要想加大鹽礦的產出是很難的，只能不停地通過各地的鹽商手中購入大量的精鹽。
但難處在于，長安城內並沒有如此多的精鹽庫存。
鹽商可不傻，他們的存貨遍布各個州府。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購買到足夠的精鹽就很困難了。
這次朝廷要求的軍鹽足足是三十六萬石的量，而工部加班加點也只產夠了二十萬石，按目前的速度即使不眠不休，一周後頂多生產出六萬石的軍鹽，整整還有十萬石的空缺。全部向鹽商購買，成本價也需要五十萬貫錢，精鹽的價格可是青鹽的十倍不止。
從國庫取來的一百萬貫，只怕是堪堪夠用。
“正是如此。但如果大人信得過我，七天之內我有辦法將剩余的軍鹽全部補上。”
牧禪的眼中閃爍著亮光。
雖然說長安城內缺少精鹽，但是那青鹽的量可不少啊。
十萬石鹽，如果購買青鹽的話，只需五萬貫錢......只需要十分之一的價錢。
“這.....”
段綸瞪大了眼楮，一時有些不敢置信。
他本想問問這牧禪有沒有能提高工部產出的方法，但看他這樣子，是有辦法給自己搞來一大批精鹽？
這怎麼可能，這小子還能比自己認識的鹽商更多不成？
段綸沉聲說道︰“牧賢佷，你可別消遣老夫啊。要知道即使這是在工部，但這批軍鹽可是前線作戰的將士要的，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陛下定要拿你我是問啊。”
牧禪淡淡一笑︰“段大人，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小人敢打包票，只需五十萬貫錢便能將剩余的軍鹽在七天內全部收集到手。”
他繼續地循循善誘道︰“您想想段大人，這可是足足節省了一半的銀子啊，上報朝廷後可是大功一件。陛下知道了必定對段大人贊不絕口啊。”
能夠省下來五十萬貫錢嗎？
段綸十分心動，足足超過一半的利潤這可值得他去冒險。
反正如果他做不成的話，老夫就將責任全推在他身上，到時候還能參那禮部尚書一本。
只需向陛下服個軟，頂多挨頓罵就完事了，呵呵，老夫真是精于算計啊。
心里有了底之中，段綸立馬換上了一幅笑臉︰“牧賢佷真是年少有為啊，既然你敢打包票，老夫也不能小氣。這剩余的十萬石鹽就交給你去想辦法。”
他誠懇地對牧禪說道︰“牧賢佷，老夫能否保住烏紗帽就看你了。”
“大人放心，小人必定為大人肝膽涂地，區區十萬石鹽不足掛齒。”
牧禪滔滔不絕地說道，隨後隱晦地伸出了雙手︰“只不過小人囊中羞澀，段大人可否先將五十萬貫錢......”
“不就是錢嗎，準了！”
段綸大手一揮，一幅大氣的模樣︰“去賬房那拿，只需說是我吩咐的。別說是五十萬，七......額，六十萬貫錢也行，快去吧。”
“那小人就告退了。”
牧禪恭恭敬敬地朝著段綸行了一個禮，隨後朝門外走去。
待牧禪走後，段綸有些心痛地摸著自己的胸口。
那可都是我的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
.....
牧禪在工部的幾處建造所監督了一下進程，把今日的物資迅速匯總了一下，隨後便朝著賬房走去。
只見賬房內坐著一個黃臉漢子。
牧禪微微一愣，楊思成？原來工部的賬房是他管的，他對其行了個禮，輕聲問候道︰
“楊大人。”
“有何事？”
只見工部郎中楊思成正專心致志地雕刻著一個粗有人型的木偶，眼皮也不抬地問道。
“依照段大人的指示，來賬房取銀子。”
楊思成哦地回應了一聲，隨後繼續開始專心地對付起手中的木偶來，許久未搭理牧禪。
牧禪皺了皺眉頭，卻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這人是段綸的親信，而且官的品級比自己大。
他便耐心地等待著，將目光放在楊思成手中的木偶上。
只見雕刻刀在他的手上宛若一個靈巧的蝴蝶，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不時便為這木偶刻上了栩栩如生的人臉。
等到木偶的眉眼皆刻完之後，楊思成輕輕地呼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側著眼看向站在一旁眼簾低垂的牧禪。
還挺沉的住氣。
楊思成有些失望，要是他敢頂撞自己那便能找理由收拾他了。初來乍到的新人，總得施一施威才能知道誰這里的主事。
“說罷，要多少？”
楊思成慵懶地問道。
“五十萬貫錢。”
牧禪淡淡地回答。
“哦，五十......你說什麼？五十萬貫錢？”
楊思成頓時嚇得連手中心愛的刻刀也一起掉落在地上，磕出了一個豁口，他看向牧禪的眼楮瞪得老大。
“你確定是段大人的指示？”
“千真萬確，不然小人哪來的膽子敢拿這麼多銀子。”
楊思成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沉聲說道︰“你先等等，我去和段大人求證一下。”
只見他放下手中的木偶，飛速向段綸所在的大堂跑去。
牧禪也不著急，找了把椅子便坐了下來。
等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後，只見楊思成一臉陰沉地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惱怒，仿佛是挨了頓訓一般。
“確實是段大人的意思，那你就將這些錢拿走吧。”
楊思成招呼了幾個雜役，讓他們和牧禪一起去庫房，整整搬出了五十萬貫錢，清點結束後將其用層層嚴實的箱子鎖起來。
“牧大人真是卓爾不群啊，初到工部便敢攬下如此重任，想必無需多時官居三品都輕而易舉。”
楊思成陰陽怪氣地捧殺道。
“哪里哪里，卑職官比楊大人小，想必左遷也是在楊大人之後。”
牧禪一臉憨厚老實地回應道。
“呵呵，牧大人口舌伶俐楊某人實在佩服，就是不知道肚量夠不夠大，可別吃太多了撐住了。”
楊思成陰惻惻地說道。
“不牢楊大人費心，在下一頓只能吃幾碗飯。可比不上段大人和楊大人的食量。”牧禪淡淡地回應道，“小人就先去忙軍鹽一事了，不打擾楊大人繼續忙活手藝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