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不說,也就罷了。
可听他一提起常何,頓時讓這位韋公子,更加的火冒三丈。
“砰!”
他飛起一腳,徑直踹在了老鴇的肩膀之上。
如滾地葫蘆一般。
把這風韻猶存的婦人,一腳踹到了牆角。
門外盡是驚呼聲。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捋這位韋氏貴子的虎須。
而韋氏貴種,這才怒不可遏的冷笑道。
“常何?”
“你這賤婦,居然敢用,區區一個常何,來威脅于我?”
“便是那瓦崗出身的泥腿子,站在乃公我的面前,你看他敢不敢對小爺我呲牙?”
“這長安城中,又有誰,會不給我韋氏面子?”
“若不是看在……”
“若不是看在哪位王爺的份上,今天,便是你這蠢婦的死期!”
這位韋公子,在怒斥過老鴇之後。
終于把目光,重新對準了,被壓在地上的馬周。
只見他直接屈膝,微微蹲在了馬周的面前。
咬牙切齒的甩了他一個打耳光之後,這才惡狠狠的罵道。
“嘖!”
“狗東西,長的也就,配給小爺提鞋。”
“可為什麼那姓顏的那娼婦,就偏偏看上了你?”
“不但看上了你這窮酸,還屢屢推諉拒絕于我?”
“就你這種德行,便是街上的屠戶娘子,一抬腿都能給你夾死。如今,反倒是做了都知娘子的入幕之賓。莫非,是器大活好的緣故?”
“哈哈哈!”
說著,這韋公子,便是一陣放聲狂笑。
主人都笑了。
身邊的健僕,又哪里有板著臉的可能?
當即,便是應和著的一陣“嘿嘿”。
瞬間。
閨閣之中,充滿了猥瑣的氣息。
而韋公子,在笑過之後,當即神色一凜,便再次充滿惡意的一咧嘴,開口便道。
“來人!”
“給我把他的褲子扒了。”
“小夜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的器,究竟有多大。活,究竟有多好!”
便是再怎麼畏懼韋氏的權勢。
馬周也絕不能容忍,自己被如此侮辱。
當下,他便勃然色變,放聲怒斥道。
“韋紀!”
“你這畜生怎敢如此?”
“如此對待生員,將王法置于何地?”
“難道你就不怕,給你韋氏招禍嗎?”
若是馬周低聲下氣的一番哀求。
說不準。
韋紀在出過一口惡氣之後,或許會放過此人。
可他如此大放厥詞,卻是徹底的激怒了韋紀。
韋家正是烈火烹油之際。
所到之處,盡是奉承之聲。
被顏娘子屢屢拒絕,已經讓他惡意滿滿了。
現在。
又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做畜生。
這讓他如何能忍?
當即。
這韋紀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然後。
便露出了一口白牙,森然說道。
“王法?”
“呵呵!”
“什麼樣的王法,能懲戒到我韋氏身上來?”
“招禍?”
“這整個長安城中,對我韋氏來說,誰敢稱禍?”
“別說扒了你的褲子。”
“今天小爺我還要閹了你。”
“而且。”
“不但要閹了你,還要把心心念念,記掛著的顏娘子,送到城南。”
“任由那幫,泥地里打滾的黔首凌辱。”
“不!”
“如此還不甚過癮。”
“那就把她送到涇陽吧!”
“送給那些,餓到眼楮發綠的流民。”
“讓他們凌辱過後,還能飽餐一頓。”
“如此!”
“才能出一出,我這心頭的一口惡氣。”
“你說!”
“小爺我的這個主意怎麼樣?”
韋紀面色猙獰,猶如惡鬼一般。
他這一番話,便是身邊的惡奴,听了之後,都覺心里發寒,忍不住毛骨悚然。
更別說是馬周了。
而馬周,在長安踫壁多年。
心中早已積攢了無數的戾氣。
唯有中郎將常何,和身邊的都知娘子顏氏,才能給他心底,一點點的溫暖。
現在。
听韋紀,竟然要如此對付顏娘子。
瞬間。
這位馬賓王,如同瘋了一樣。
他癲狂的的掙扎著,身邊的三個昂藏大汗,都壓不住他。
抵在地板上臉,早就在掙扎之中,蹭的血肉模糊。
讓原本,就相貌不出眾的馬周,猶如地府的厲鬼。
像是野獸一樣,怒吼的馬周,泣血詛咒道。
“韋紀!”
“韋紀!”
“你若干對顏娘子出手,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若不死,必要你韋氏,付出血的代價。”
“讓你這京兆名門,從此子孫斷絕。”
“讓韋氏的列祖列宗,後悔生出你這個崽種!”
“來啊!”
“來啊!”
“殺了我啊!”
馬周雖然狂怒。
但是他的腦子,他的見識,卻並沒有隨著怒火,一起燃燒殆盡。
咒罵之中。
他腦子瘋狂的轉動。
韋氏確實是權勢滔天。
可是,這只是對于普通人而言。
他們並不能真正的在長安,一手遮天。
同樣也有著自家的政敵和敵人。
若說是真正的權勢滔天。
那還輪不到他韋氏,排行第一。
詛咒聲中,想起往日顏娘子的勸告。
一瞬間。
一個高大,無可匹敵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人。
只要那人出面,便是韋氏,也不敢輕動。
如今。
也就只有那個名字,能震懾世人。
能救顏娘子活命。
為此。
便是自己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當下。
詛咒之中的馬周,紅著眼楮,厲聲呵斥道。
“來啊!”
“殺了我啊,崽種!”
“看看燕王殿下,會不會放過你們!”
“燕王!”
“吧嗒!”
听到這個名字,壓著馬周的那個惡奴,膝蓋一軟。
一條腿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差點兒沒給膝蓋,撞的粉碎。
讓這人疼的冷汗直流。
可是,此時卻一點兒都顧不上膝蓋的傷勢,一臉倉惶的看著自家公子。
而韋紀。
被馬周的一番詛咒,氣的暴跳如雷。
抬起的腳,已經踩在了馬周的喉管兒之上。
下一刻。
就要給馬周的喉嚨踩碎。
可在听到燕王的名字之後。
同樣,膝蓋也是當即一軟。
這一腳,不論如何,都踩不實。
一樣也是一個趔趄,差點兒就摔倒在地。
燕王!
區區一個窮酸,什麼會扯上燕王?
雖然才剛听到這個名字,韋紀差點兒嚇的魂飛魄散。
可是。
腦海之中,只要一番尋思過後,他便瞬間篤定,此事絕不可能。
這狗東西,絕不可能,是燕王李安的人。
若是如此。
他早就搬進燕王府了,還用的著,住在常何的家中?
這狗東西,居然想用燕王,來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