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一聲令下。
整個燕王府,瞬間行動了起來。
李安已經封王。
自是不同以往,還要去兵營調兵。
如今的王府,是有自己的軍隊的。
不但有親衛,還有王府侍衛,便是儀仗,同樣也是由軍士充任。
這些,都由王府司馬掌管。
王大眼已經辭去了朝廷的職務。
如今,正是由他充任王府司馬。
李安的命令之中,只是讓他盡起親衛。
因此。
大軍就不用帶了。
但光是五十人的親衛,便已經能夠讓人,勃然色變了。
這些。
可都是追隨李安,從尸山血海之中,沖殺出來的。
全副武裝,甫一露面,便讓路人,盡皆膽寒。
王大眼整軍,賀懷恩也沒有閑著。
事關賑災,必然要用到大量的錢糧。
而今天早朝之事,早就隨著散朝,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之中。
如今。
朝廷能用的錢財,也就只有傅奕查抄出來的那些了。
他的任務,是盡快與暫代戶部的中書交接。
看看自家主上,此行究竟有多少財貨可以用。
兵馬完備,後勤充足。
可是,向導在哪里?
馬周之名,在有些人哪里,早已如雷貫耳。
可畢竟。
他又沒有名動長安。
若馬周有那樣的名聲,早就中進士了。
哪里還用的著,到處行卷?
此人不但中書的孔目孫成沒有听過。
就算是王大眼和賀懷恩,同樣也沒有听過。
找來找去,完全找不到人。
把孔目官孫成,急的差點兒哭了出來。
還是武媚娘知道以後,告訴他。讓王府打發人,去中郎將常何家中去找。
這才讓孫成止住了眼淚。
不提燕王府之中,親衛有條不紊的調動。
平康坊。
隨著李安對佛門厭棄的消息,傳將出來。
往日。
彌散整個里坊的檀香味,終于徹底的消散。
這讓日常來這里文人雅士,浪蕩子弟,直接去了心頭的一塊怪病。
連行止,都更加的放浪了幾分。
花樓之中。
經過一個上午的平靜之後。
隨著樓中姑娘的起床洗漱。
寂靜的樓中,便再次喧鬧了起來。
而那些起一大早,就迫不及待進門的恩客,讓樓中的笑聲,更加熱鬧的幾分。
可笑聲響起還沒有多久。
“啪!”
一聲重響。
伴隨幾聲驚呼。
樓中瞬間,便再次寂靜了下來。
隨之而來,便是一行重重的腳步聲。
三樓,便是花樓的最高之處。
向來是最有地位之人,居住之所。
都知顏娘子,便長居此處。
她乃伎中的佼佼者。
不但身量高挑,姿容出眾,才識和靈慧,更是遠超旁人。
極受文人雅士喜愛。
便是權貴,也頗給面子。
因此。
在樓中的地位極高。
可今天。
這個地位,似乎是不存在了。
老鴇捂著臉,一聲不敢吭的在前面帶路。
後面,翩翩公子,更是一臉陰沉的緊隨其後。
一行人如狼似虎。
竟然像是要直接闖入,顏娘子的閨閣之中。
守門的丫鬟,剛要上前阻攔,便被健僕,一腳踹在了小腹之上。
當場,便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而沒有了任何人阻攔。
單薄的木門,有如何擋得住虎狼的入侵。
一腳下去。
“ 嚓”一聲。
兩扇門,直接被踢飛了出去。
而正在梳洗之中的顏娘子,听到門外動靜,正要前去查看一二。
冷不防,兩扇大門轟然飛出。
便是她再怎麼靈慧,也嚇的頓然花容失色。
而等她看到,闖進來的人之後。
一張臉,瞬間毫無血色。
便是站也站不穩了。
可是。
就算是為了還在床上的賓王先生,也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退縮。
當下。
顏娘子便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木梳,連忙張開了雙手,擋在了來人的面前,決絕的說道。
“韋公子這是想要干什麼?”
“擅闖奴奴的閨閣,不覺失禮嗎?”
“難道公子,一點兒名聲,都不要了嗎?”
韋氏,不但是長安名門,便是整個天下。
門第能高出韋氏的家門,也寥寥無幾。
對于這樣的人,任誰面對,都渾然會生出一種無力感。
為今之計。
她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高門權貴,會忌憚名望有損。
可顏娘子這一番話,非但沒有讓這韋公子,有任何的退縮。
反倒是讓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猙獰了幾分。
一雙大手,更是伸了出去,直接掐住了顏娘子的臉頰。
把一雙充血的眼楮,湊到了她的眼前。
然後,這才森然說道。
“名聲?”
“一個好名聲,就能讓我,睡到顏娘子了嗎?”
“我韋氏權傾天下。”
“這長安近郊,近半的土地,都歸我韋氏所有。”
“日常宴飲。”
“來人非富即貴。”
“任何時候,都能看到笏板滿床。”
“而在宮中。”
“我姑姑乃是當朝貴妃,位列四妃之首。”
“我姐姐同樣也是後妃,貴為昭容,為九嬪之一。”
“若論聲望。”
“放眼天下,誰敢和我韋氏,相提並論?”
“呵呵!”
“就是你這伎子,也敢跟我推諉拿喬,說是什麼身體不適。”
“掉過頭來,卻躺在一個窮酸書生的身旁!”
“分明就是不把我韋氏,放在眼中。”
說著,重重一甩手。
直接把顏娘子,扔到了一邊,重重的的撞在了放著妝奩的桌上。
讓這個嬌弱的美人,全然癱軟成了一團。
隨後,便直接向床榻上面撲去。
而床榻之上。
便是馬周宿醉,他這個時候也要被驚醒了。
看著顏娘子受傷,瞬間便大驚失色。
不顧身上只穿了一聲,素白的里衣,便驚慌失措的跳下了床,向著地上躺著的顏娘子撲去。
可這韋公子,既然要報羞辱之仇,哪里會給馬周,任何機會?
都不用他指使。
身邊的健僕,便如惡虎一樣,猛撲了過去。
直接扭著馬周,單膝跪了下來。
然後把他的腦袋,死死的按在了地板之上,等候自家主人發落。
馬周再怎麼窮困,那也算得上是京中的名士。
同樣。
他背後的中郎將常何,也不好惹。
若是讓這樣的人,傷在樓中。
那花樓要不要辦下去?
韋氏權傾天下,老鴇不敢把自家背後的主人,牽扯進來。
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態,繼續惡化下去。
因此。
不顧臉上隱隱的抽痛,連忙跪在那人的面前,放聲哀求到。
“公子!”
“韋公子!”
“就算這馬周,再怎麼讓公子不喜。可他終究是常中郎的朋友。”
“還請公子,看在常中郎的份上,饒過他這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