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
如今,大唐一朝,戰馬的價格,是最便宜的。
不過區區二十五貫左右。
這要是放在之前的戰亂時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這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一個完全不可企及的價格。
要知道。
兩年前長安的糧價,也不過區區一斗五十文。
便是今年又是旱災,又是蝗災,糧價漲的飛快。
但要是和戰馬的價格相比,也是完全不值一提。
這還是普通的戰馬。
良駒的價格,就更高了。
而至于赤龍這種神駒,它的價格,完全就不能以馬來計了。
在劉仁軌看來。
這匹馬已經可以媲美玉璽之流了。
但凡是有人獻給朝廷,封侯封公,也只是等閑。
若不是殿下以封燕王,否則,他是絕對保不住這匹神馬的。
此馬,甚至比殿下之前,找回來的玉璽,都要更加的緊要萬分。
畢竟。
玉璽只是代表了正統,別無他用。
可赤龍若是繁衍開來,卻能極大的增強一國實力。
在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眼中,那個重要,還用的著說嗎?
如此。
他又怎麼可能,讓赤龍的馬種,流落在外?
不但劉仁軌一臉的決絕。
便是屏風後面的武媚娘,也是極為的不悅。
她奪權管家,也不足一年。
對于政事,更是才剛接手。
雖然在國這個層面上,並不敏感。
可對家這個範圍之內,卻是極為熟悉的。
武家本就是商人出身,對錢財上的事兒,她又怎麼可能會有忽視?
別的不說。
就說如今,風靡長安的馬球運動,便是婦人,也是愛極了此事。
就算是她自己,都也能騎著溫順的母馬,揮上兩桿兒。
若是有誰,能有一匹寶馬,縱橫球場上,那更是不日,就能名動長安。
以前就有消息說,從西域販馬的商人,沒還有走出涼州,手下的良駒,就已經被人瓜分一空。
而大食那邊,偷運過來的汗血寶馬,甚至曾賣上過五千貫的價格。
如此破財,便是豪富之家,也是心驚膽戰。
若以赤龍的英姿,它的後代,價格在五千的基礎上,還不得翻上好幾番?
這不但是王霸之基,更是立家之本。
這種緊要之物,怎能如此輕易外流?
即便是如今,她還沒有當上燕王妃,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燕王府吃這麼大的虧。
當下。
武媚娘便失神的將手中的毛筆,擱在了筆架之上。
輕輕咳了一聲,喚起了李安的注意後。
她這才連忙說道。
“殿下!”
“您在草原上,不是也有馬場嗎?”
“王家的小子,還在那里養馬呢。這個時候,怎麼能讓寶貴的馬種外流?”
“若是賀侯知道了這事兒,怕不是要瘋啊!”
李安最初招募賀懷恩的目的,便是帶著二兔,給他養馬。
若在這個王府之中,說誰最重視赤龍的話,除了賀懷恩,便是李安都稍有不及。
如果說李安,有點煩尉遲恭的嘮叨的話。
可這要是賀懷恩真嘮叨起來,便是他自己都無計可施啊!
總不能給自己的親信,腦袋剁了吧!
當下,李安便苦笑一聲,道。
“那這事兒,該怎麼辦?”
“我……”
不等李安的話說完。
屏風後面的媚娘,便再次出聲說道。
“殿下無憂!”
“您不是在草原上,已經開設了好幾個馬場了嗎?”
“我便听王家嬸嬸說過,小敬留在哪里,便是為了照顧赤龍即將出生的孩子。”
“他要等馬駒真正能夠跑起來之後,這才會返回長安。”
“吳國公不是愛馬如痴嗎?”
“馬場的良駒,總是要出手的。”
“想必那時候,賀侯自會考量。”
考量什麼?
公馬騸掉,母馬留種。
稍微次一點兒的,才會放出市場。
這便是以前,突厥人對外出售馬匹的辦法。
如今,北方突厥,都已經滅了。
難道自己也要這麼搞?
李安正待再要說上幾句。一旁的劉仁軌,卻不容的他繼續說下去了。
當下,便大手一揮,沉聲說道。
“殿下!”
“此事就此作罷。”
“吳國公哪里,就由我去說。”
“便是真要給他家的馬配種,也要定下契約文書,從此要求尉遲家,絕不插足馬業。便是家中的馬匹,也決不許外流。”
“總之,臣下會將此事,處理的妥妥帖帖。”
“絕不讓殿下難堪。”
“同樣,也絕不會讓燕王府,受到任何損失。”
“此事,就這麼定了。”
劉仁軌說的斬釘截鐵。
可他的立場,卻偏偏就站在李安的身邊。
一切,也全是為了李安的利益為出發點。
便是李安,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此事。
若他真的一力,強行推動此事。雖然能行,但世人,又會怎麼看他呢?
看他是個傻子不成?
對于傻子這樣的一個人,別人或許,會歡天喜地的和他做生意。
畢竟,這里面,是有便宜可佔的。
可若要使托付大事的話。拜托,誰會和一個傻子,托付大事?
李安以後想要做事,總是要在身邊,聚攏一群人的。
總不能啥事兒,都是單槍匹馬的自己上?
若是真被世人,視為一個好糊弄的人,那到時候,要多出多少的麻煩?
這絕不是李安想要見到的。
因此,此事也就只能作罷了。
當下,李安便是一陣搖頭苦笑。
然後。
這才長嘆一聲,道。
“罷了!”
“此事就交正則處理吧!”
“自此,關于赤龍的事兒,你們就商量著辦吧!”
說罷。
李安便放下了手中,尉遲恭的拜帖。
然後,又拿起了案幾上面的,另外一卷帛書。
此書,既不是拜帖,也不像是朝中的公文。
反倒像是誰寫的一卷文章一般。
李安還沒有打開,便似活躍氣氛一樣,笑著說道。
“前面的拜帖,乃是尉遲恭所遞。”
“自然值得正則看重。”
“可這帛書,又是誰寫的,能讓你把他和吳國公,放在同一個地位?”
“此人,莫非,也是朝中權貴重臣不成?”
說著。
李安解開了綁在帛書上面的系帶,輕輕一推。
“嘩啦!”
長長的帛書,完全展開在了案幾之上。
而李安此時,這才看向了書中內容。
赫然上書︰《靖北二十論》。
寫的,竟然是如何治理草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