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一腳,將秦懷道,從絕望之中喚醒。
讓這哭的淚流滿面的小子,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一邊抽噎著,一邊看這李安道。
“不知……”
“不知燕王殿下,有什麼吩咐!”
“唉!”
李安嘆息一聲。
想不到。
自己還沒有見過秦瓊呢,他就已經快要死了。
這人真要死了的話,對于李安來說,那也是一種遺憾。
自己雖然不通醫術,但是總歸有一千多年的眼界在。
說不準,就見過某種病癥呢。
就算是自己同樣束手無策,但能見門神最後一面也好。
也算是讓自己少了一幢遺憾。
因此。
這才有李安的如此一番動作。
所以。
听秦懷道一問,李安便不以為意的說道。
“走!”
“去你家!”
李安這話一出。
瞬間。
秦懷道的眼神,徑直亮了起來。
連哭泣都忘了。
馬上張口,就要詢問。
可像是看透了這小子一樣。
還不等他把心中的話問出來。
李安已經斬釘截鐵的說道。
“別想好事兒了。”
“阿莫西林,還是只能治我之前說的那些病癥。”
“去你家的緣故,也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也就是個念想。”
“別多想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死馬活馬的,但是秦懷道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話。
才剛听完,眼神瞬間便暗了下去。
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了。但是依舊沒有辦法,還能怎麼辦?
只能抬起袖子,一抹眼淚,這才按著地面,站了起來,哽咽著說道。
“有勞燕王殿下了。”
“殿下請!”
說著,轉身開始給李安帶路,向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已漸漸走遠。
一眾人這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他們全然都不明白。
雖然這李安,身有寶藥。
可既然藥不對癥,為什麼還會去翼國公府一趟?
難道是要去給秦瓊送行嗎?
到了這里,除了一些,確實好奇的人之外,其他人已經不再關心這事兒了。
便搖了搖頭離開了此地。
那些想要知道個結果的,也要去跟著一起去翼國公府,一探究竟。
不過片刻功夫,太廟之前,人已經漸漸走空。
就留下史仁基一個人,泡在水渠之中。
左右環視一周,見沒人看著自己。史仁基喃喃自語道。
“若是這樣。”
“我就算是出來,也沒有人看見吧!”
“再說了,就算是有人發現了,誰又敢去燕王面前,打小報告呢?”
說著。
竟然雙手爬上了水渠。只是往上一撐,一只腳已經搭在了水渠的邊上。
馬上就要爬上來。
可還沒有等他另外一只腳,也拉上來。
瞬間,一個粗豪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道。
“誰讓你上來的?”
“你要是敢上來,老子就敢打斷你的腿!”
完了。
不用听說話的聲音,光听腳步聲,史仁基就知道,來的是誰。
這長安城中,除了自家的老子,誰有敢揚言,對自己出手?
當下。
胳膊一軟。
“噗通”一聲。
史仁基再次跌入了水渠之中。
直到父親已經走到了眼前,他這才苦著臉說道。
“父親大人!”
“您怎麼來了!”
“咳,呸!”
史大柰直接一口,啐到了兒子的身邊,任由唾沫,沿著水渠流了出去。
他這才輕蔑的說道。
“呵呵!”
“你個狗崽子,到底什麼德行,老子難道不知道不成?”
“你以為你干了什麼事兒,就沒人跟老子說嗎?”
“我就是怕你小子亂來,這才連忙趕了過來。”
“果不其然。”
“在燕王面前,你都敢陰奉陽違。”
“你到底是膽大包天呢,還是真的不怕死?”
不說本身就是這小子大嘴巴,犯下的錯。
就算是他沒錯。
燕王有救命之恩在身,罰一罰自家的小子,那還不是理所應當?
如今。
雖然丟了 州城,並不算是他的大錯。最終也是將功補過了。
可畢竟,因為這事兒,皇帝和滿朝的文武,差點兒被突厥人抓去放羊。
就算是別人再怎麼能理解。
但是生死一刻的怨恨,誰都會有。
這乃是人之常情。
這個時候,這小子還不夾著尾巴做人,反倒是將自家恩人的事兒,嚷嚷的到處都是。
這要是不給他個教訓,等他惹下滔天大禍,那就晚了。
一臉嚴肅的史大柰,帶著身後的兩個親兵,直接坐到了水渠的邊上。
手上拿著一桿長長的步槊,就那麼盯著自家的兒子。
不讓他有任何偷奸耍滑之處。
一定要讓他泡夠兩個時辰才行。
而此刻的史仁基,欲哭無淚。
之前還有熱鬧看,不覺得時間難熬。
等人都走了,只留下他一個的時候。
先不說渠水冰涼。
光是無聊,就能讓他痛不欲生。
以前從來不曾留意的,鼓樓報時的鐘聲,此時遲遲不曾響起。
這讓史仁基幾乎有些發狂。
無聊的拍打著水面,只能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低聲哀告道。
“父親大人!”
“差不多了吧!”
“天色已經不早了。”
“若是真要等上兩個時辰的話,皇城怕不是要落鎖了。”
“到時候,我們要怎麼出去?”
“啪!”
史仁基才剛說完。
史大柰手中的步槊,已經動了起來。
反手一握前端。
長長的戟桿兒,已經敲了下去。
史大柰這才罵道。
“老實點兒!”
“就算是皇城落鎖,老子也一起陪你。”
“我來的時候,早就在城門,跟吳國公商量過了。”
“若是出不去,那今夜就睡在值守的仗院。”
“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見父親連後路都準備好了。
史仁基這才發現,自己這兩個時辰泡定了。
絕無提前出來的可能。
無奈,只能破口大罵。
罵秦懷道這小子,不是個東西。
出賣了自己,不但一點懲罰都不受。反倒是引的殿下同情,去給他老子看病。
同樣是人,自己還是先認識燕王殿下的。
為什麼殿下,對那小子就那麼好?
史仁基嘴里嘟囔,不以為意。
可听在史大柰的耳朵中,讓他的耳朵,再次豎了起來。
連忙伸出了手中的步槊,直接一探,沒入了兒子的腰間。
頂著腰帶,把他給挑了起來。
然後,詫異的問道。
“你說什麼?”
“我怎麼听著,好像是燕王,去給秦瓊瞧病了?”
“這事兒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