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
听李安這麼一說。
瞬間。
秦懷道的臉色,一片蒼白。整個人失神一樣,頹然倒地。
燕王所說,不論其人,還是其事,都是有據可查。
只要細心一問,就能問的清清楚楚。
他連那什麼“林”的神藥,都沒有任何隱瞞之處。
又何苦在這方面,欺騙自己?
這麼說來,他所說的,全都是真的了?
那神藥,真的不是仙丹。
也根本就不對癥父親的疾病。
明明最先給了人希望。可馬上,又把人徹底的推入深淵。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殘酷之事?
秦懷道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外傷?”
“怎麼可能只治外傷?”
“這怎麼辦?”
“這到底該怎麼辦啊!”
“難道我父親,就只能等死不成?”
秦家的小公爺,一臉的絕望。
可一旁側耳傾听的眾人,胸膛中的一顆心,甚至開始滾燙了起來。
大唐尚武。
功名但在馬上取,這種想法早就深入了人心。
在仁智宮的攻防之中,就連長孫無忌這種文官宰相,都能提刀上陣廝殺。
而出將入相,才是這個時代,人們的終極追究。
再加上如今,有李安因為戰功封王,這種前例作為榜樣。
這讓唐人,對于武勛的追求,更加的熱切起來。
可想要獲得武勛,就必然要上陣殺敵。
但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戰場之上,最讓人恐懼的,還不是直接戰死。
而是受傷感染,眼睜睜的看著人,活活的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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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判定,必死無疑的史大柰,同樣也是一個例子。
若是真有針對這種病癥的神藥,對于有志于上陣的子弟來說,不啻于多上一條命。
這可真是比仙丹還要更加靈驗的仙丹啊!
眼巴巴的看著李安的眾人當中,不少人的口水,直接流了一地。
有哪些心急的,終于忍不住了。
熱切的退開了擋在身前的同僚,一臉激動的問道。
“燕王殿下!”
“您的藥,即便不是仙丹,那也是神藥啊!”
“大唐的名醫成百上千,真正妙手回春之人,寥寥無幾。”
“您這已經能起死回生了,絕不枉神藥之名。”
“不知殿下的神藥,可否轉讓?”
“下官願出千貫,只求一丸!”
“還忘殿下,能夠準許!”
這人請求的話一出。
一瞬間。
身邊的百官,盡皆沸騰了起來。
全然沒有高官的樣子,像是在西市叫賣一樣,一個一個,放聲喊道。
“我出一千一百貫!”
“起開!就一百貫,你也敢加!我出兩千貫!”
“五千貫!在下出五千貫,誰敢和我搶!”
如此高昂的加價,瞬間讓不少人都退縮了。
雖然史家的次子,說的十分篤定。
可在自家沒有親眼所見之前,要付出五千貫之多的家財,就算是豪富之家,也忍不住心疼。
不敢再跟著繼續加價了。
在某些人的心中,眼看神藥要落入這人的手中。
可冷不丁。
另外一個激動的聲音,從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殿下真要賣藥的話,小子願意出一萬貫!”
這話一說。
所有人心中,盡是一驚。
忍不住回頭一看。
竟然是史仁基這廝。
他被李安一腳踢到水渠之中,竟然還不忘看熱鬧。
雖說是不敢違背燕王的決議,沒敢離開水渠。
可現在。
這小子竟然如同蛤蟆一樣,一只腳泡在水中,半個身子,爬在渠外,全然一副偷听的模樣。
見眾人發現了,也毫無悔改的樣子,洋洋得意的說道。
“一個一個真是小氣。”
“五千貫就想要救命的神藥?”
“你們去問問我爹!”
“看他願不願意,花上五萬貫,再買上一顆?”
“實在是我攢了這麼多年,真沒有攢下多少錢。這一萬貫,還是要從我老娘哪里騙。”
“若是燕王殿下真想賣的話,傾家蕩產,我也要買下來。”
“你們這點兒錢都舍不得,還留在這里干什麼?”
“趕緊走吧!”
史大柰父子,雖然在 州城中,遭了大罪。
可是自從 州收服以後,李安忙著殺敵,連夜走了。
雖然城中突厥人搶掠的大部分財物,都被倉曹參軍賀懷恩給搜刮走了。
可二十萬人手中的財物,就算是從指頭縫里面漏出來一點兒,都能給這兩父子養肥了。
這才是史仁基,能一擲萬貫的真正原因。
他不是哄抬物價。
而是真的想要這種寶物。
這個時代,任誰看到了史大柰那種死而復生奇跡,都會心頭火熱。恨不得出手搶奪。
現在。
有了能光明正大購買的機會。
試問誰願意錯過?
在揶揄了百官之後,恬著臉的史仁基,看著李安,笑容滿面的說道。
“殿下!”
“我出價最高。”
“您這神藥該賣給我了吧!”
史仁基這話一出,頓時讓李安驚呆了。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幫人,不由的詫異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賣藥了?”
若是在半年之前暴露出去。
別說是一萬貫了。
就算是一文錢,李安也要賣出去。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這一身,安身立命的本錢。
總不能為了幾顆藥,將將自己陷入險境。
可現在。
他不但有武力作為依仗。
更是爵封燕王。
成為了朝堂之中,最頂級的勛貴之一。
難道還保不住身上的東西。
若果是那樣的話,還做個錘子的官?
“哼!”
冷笑一聲。
李安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兒之後,終于,再次回到了爬在渠邊的史仁基身上,上下打量著這人。
看著他的臉色,從洋洋得意,到忐忑不安。
最終,還是心驚膽戰的爬下了水渠,重新泡在了河水中之後。
然後,他這才淡淡的說道。
“這秦懷道找我,是因為他爹快不行了。”
“這你找我買藥,難道是你爹也要死了?”
李安這話一出,史仁基的臉色,瞬間變的一片蒼白。
他這才想起。
眼前之人,可不是他隨便能夠打趣的存在。
見史仁基嚇尿了。
李安的目光,又回到了近在咫尺的百官身上。
看著這些人,他同樣也是淡淡的說道。
“藥我有。雖然不多,但若你家人,真要有個重傷,若來求我,我也不是不允。”
“但賣錢就算了。”
“這藥雖好,但也同樣嬌貴。”
“兩年之後,藥性便會自散,非但不能治病救人,反倒是會變成毒藥。”
“所以,想要當做救命藥,長久保留,根本就不可能。”
說罷,不再理會這些人。
李安反倒是上前一步,踢了秦懷道一腳,道。
“小子!”
“還活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