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
他自信,沒有人能在這一點上,能反駁于他。
因為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只要儒家,還在宣揚天朝上國的理念,保有朝貢的概念,那麼就必然會支持于他。
這事兒。
就算是官司打到皇帝面前,他可以坦然的說,這是公義,而不是私心。
話出口後,長孫無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連搶功這事兒,也變得理直氣壯了。
聲音之大。
竟然讓半個大營都能听得見。
甚至是讓一些突厥俘虜,都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開始騷動了起來。
此事若是較真來將,其實也沒有什麼對錯。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
長孫無忌,不該在李安的面前大放厥詞。
他這一番話,才剛說完。
正要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從李安的手中,保下頡利可汗。
可他的坦然,還有有堅持半分鐘。
“轟!”
就見一朵紅雲,決然的沖了過來。
然後。
紅雲之中,一抹銀白色一閃。
一只大腳,突然從中探出。
縱馬而來的李安,直接一腳踹在了長孫無忌的胸膛之上。
“砰!”
一聲響。
居然踢的這人猶如馬球一樣,滿地亂滾。
大營之中。
眾人雖然對長孫無忌這一番話不忿。
可李安這種突如起來的出手,還是嚇了他們一大跳。
連突厥人都愣住了。
你怎麼敢啊!
就算是你怎麼看不上這人,可他終究是齊國公,是大唐的尚書僕射,是皇上的妻兄。
是整個大唐朝廷之中的第一人。
你怎麼敢直接出手打他?
這可真是無法無天啊!
此時。
劉仁軌終于明白了,皇上為什麼會讓自己同行了。
這不但是想要接應李安,還是想讓自己勸著李安,不要胡來啊!
李君羨同樣也是將手中的步槊,握了又握,忍不住一陣後怕。
這當時,要是真的听了長孫無忌的挑釁,為這事兒出頭的話,恐怕這會兒自己也討不了好。
沒準,同樣也會挨上一腳。
被人白打不說,這要是傳到軍中,還哪里有臉面領兵?
看見這一幕。
幾乎所有人噤若寒蟬。
而此時。
李安這才滿臉鄙夷的看著長孫無忌,哂笑著說道。
“呵呵?”
“你想保他?”
“你拿什麼保?”
“拿你的那一身肥油嗎?”
“我就先不說什麼,歷史,是由勞動人民創造的。你這種站在勞動人民對立面的混賬,就該早早的下地獄,這種話。”
“就算是你真的想要舔突厥人的大 ,想要給他們封王的話,那自己去抓呀!”
“對我的戰利品指手畫腳什麼?”
“保人?”
“呸!”
“你想的倒是美!”
說罷,李安不再理會躺在地上,一臉愕然長孫無忌。
反倒是緩緩的轉過頭來,把目光對準了一旁的頡利可汗。
阿史那咄 ,拿出了“傳國玉璽”,其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要李安投鼠忌器。憑借這稀世珍寶的特殊性,逃過一劫。
這一切,全都仰仗,唐人對于王權的忌憚,和對于“玉璽”尊重。
可真要是有個人,絲毫不在意這個。
那這玉璽,跟一塊石頭,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
看著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長孫無忌,被一腳踢飛之後。
一瞬間。
頡利可汗的一顆心,徹底的被凍上了。
這李安。
就是那個無所顧忌的人。
“ !”
嗓子咕噥兩聲。
抱著最有一絲的希冀。
頡利可汗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然後,一臉恐懼的說道。
“等等!”
“你想干什麼?”
“這可是傳國玉璽啊!”
“你再上前一步,我可就真砸了啊!”
說著,他高高揚起了手中的萬道,忽倏一下,猛的往下一頓,竟然整的作勢要砸下去。
這一幕的出現。
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髒,忍不住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放眼望去。
可騎在赤龍上的李安,卻不見有絲毫的動容。
手中依舊扛著神鬼方天戟,策動紫金赤兔馬,緩緩逼近。
此時,頡利可汗的一條性命,全然寄托在“傳國玉璽”身上。
他寧願割自己一刀,也不敢動“玉璽”分毫。
頡利可汗的這種作勢,只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李安,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徹底的打破了咄 的最後一絲希望。
“噗通”一聲。
雙膝一軟。
頡利可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滿頭大汗,惶恐的說道。
“等等!”
“這位大人!”
“這位將軍!”
“是小汗錯了。”
“小畜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冒犯大人虎威。”
“還請大人,饒小的命啊!”
“小的還有用啊!”
“求你了啊,大人!”
頡利可汗自認也算是一條好漢。
可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讓他徹底的看清了,自己究竟是什麼人。
一時間,他哭的涕泗橫流,要多悲傷,有多悲傷。
讓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不由的心情復雜。
可是紫金赤兔馬之上的李安,卻依舊是那種風輕雲淡的樣子。
繼續策馬,赤龍依舊在逼近。
直到銅盆大小的馬蹄,快要踏在頡利可汗的腦袋上的時候,他這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然後。
謔笑的聲音,這才從馬上響起。
“砸呀?”
“你怎麼不砸了?”
“要不要我來幫你啊!”
“你還真以為,拿個假貨,就能騙到我不成?”
說著,李安手中的神鬼方天戟,已經揮舞了起來。
瞬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所有人的驚呼之中。
鋒利的戟刃,直接砍在了玉璽之上。
“ 嚓”一聲。
一方精美青玉,竟然直接裂成了兩半。
“完了!”
尉遲恭一拍額頭,仰面長嘆。
“該死!”
勉強爬了起來的長孫無忌,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滿臉仇恨,又無比暢快的詛咒道。
“焉敢如此,李安,你給我等著!”
連劉仁軌都詫異的長大了嘴巴。
不得不感嘆李安的魯莽。
而赤龍之上的李安,這個時候,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中,繼續說道。
“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要說上一次。”
“那就是。”
“戰爭什麼時候開始,你們說了算。可戰爭什麼時候結束,卻是我們說了算。”
“崽種!”
“是誰給了你錯覺?”
“在殺了我大唐的百姓之後,還妄圖活下來?”
“別做白日夢了。”
“早日投胎,變成畜生,才是你最終的下場。”
說罷,大戟一探。
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瞬間割斷了頡利可汗的脖子,將他的腦袋,平舉在了戟刃之上。
直到此時,一腔畜血,這才噴出。
“噗通!”
尸身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