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貫!
不過一個馬夫而已。
換成任何主家,還都要給你發月錢呢。
現在,居然為了這個職位,願意付出一萬貫的代價。
如此豪橫,連抱怨李安的賀懷恩都驚呆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涌現出了三個字。
“狗大戶!”
看來這晉陽唐氏,把持了草原貿易這麼多年,沒有少賺啊!
覆滅突厥,是不世之功。
這天大的功勞,封王,封國公都不在話下,哪里會缺一個馬夫的功勞?
還不等李安說話,一旁的賀懷恩,大手猛的一伸,重重的在唐觀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兩下,然後一臉興奮的說道。
“好!馬夫而已,老子同意了。”
說罷,根本就不管此地的場合,合不合適,舔著臉,用商量的語氣,繼續問道。
“小公爺!”
“這麼有錢的話,不考慮其他職位?”
“兩萬貫!老子讓你當我的親兵隊長,敘功的時候,一等一的上流。”
“再加兩萬貫,讓你獨領一軍,兩百人都成啊!”
“我們悉萬丹部,有的是牧奴,你隨便挑。”
“若是有十萬貫,功勞簿上肯定有你的名字。”
“怎麼!干不干!”
一番大餅,畫的豪氣沖天。
仿佛,動員整個草原的突厥,已經被消滅了一樣。
而唐觀,也是被賀懷恩,描繪的場景,饞的直流口水。
他即便是再怎麼受到父母長輩的寵愛,那他也只是家族的幼子。
不管是按照國法,還是宗法,爵位絕對輪不到他繼承。
在自己這一代,即便是沒有爵位,有父母的寵愛,那也能過的有滋有味。
可到了下一代,下下一代,這一支肯定會淪為旁支。
比起平頭百姓,日子過的當然還算可以。
但是處處仰人鼻息的生活,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子孫淪落至此的。
因此,听到賀懷恩這麼一說,一張小白臉立刻漲的通紅。
渾身上下,激動的都快要顫抖了,然後,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好!”
“謝過參軍,給小子這一個機會。”
“不過參軍,小子還有一個想法。”
“說!”
“不知道,能封爵的功勞,需要多少錢?”
“若是這個能賣的話,就算是砸鍋賣鐵賣祖宅,小子都會湊出這筆錢來。怎麼樣,能不能賣?”
“嘿嘿!好小子。這個待好好算算!”
听到錢這兩個字,兩人瞬間忘了一切,忘了自家的主上,還在一旁听著呢。
像是長安西市中,騾馬市中的商賈一樣,蹲在牆角,掐著手指頭,開始一點兒一點而的商量價格。
“咳咳!”
連薛仁貴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的咳嗽了兩聲,輕聲說道。
“參軍,這突厥人還沒有被滅呢。”
“你這是不是早了點兒?”
“哼!”
“有少爺在,那不是早晚的事兒?”
蹲在地上的賀懷恩,隨口應了一句之後,這才發現場所有些不合適。
經過這麼一耽擱,估計突利可汗也快要來了。
因此,連忙對唐觀說了一聲。
“此事不急,等下,我們私底下再商量。”
說罷之後,這才訕笑一聲,站了起來。將錢財的事情略過,略微回憶了一下,之前自家少爺所說的話,賀懷恩有些遲疑的問道。
“按照少爺這麼說,我們這次西進,是要參與到突厥人的內亂之中?”
如果說事情順利的話,那還好辦。
若是稍有不協。
悉萬丹部,就算是再怎麼大,那也不過是通過劫掠,重組後的烏合之眾。
戰力,也只能說是比嚇破了膽的,突利可汗的手下強點兒。
真正能夠依仗的,還是自家主上的武勇。
可是頡利可汗,可不是突利這種廢物。
不說聚眾之後,他就輕輕松松,能夠拿出十五萬大軍。
光是阿史那部核心的,數萬王庭突騎兵,就不是好惹的。
若是為了若是為了區區軍功,讓自家主上,參與到如此危險的內亂之中,賀懷恩絕對是不願意的。
給多少錢都不行。
被錢財沖昏了頭腦的賀懷恩,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這筆錢,應該是賺不到了。
不由的有些心疼。
不過,隨後,很快又醒悟了過來。
賺不到就賺不到吧,反正已經有了第一筆十萬貫。若是作為啟動資金,已經足夠了。
總不能讓主上,再赴險境。
想到這里,給了唐觀一個抱歉的眼神,賀懷恩繼續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要勸勸少爺,不要行此險著了。”
“突厥人內亂,就算是我們佔據這處草場,量他們也無力征伐。”
“再加上我們背靠大唐,不管是誰勝了,他們也不敢輕易動兵。”
“反倒是還要派人,拉攏我們。”
“少爺需要的馬場,肯定能夠建設起來。”
賀懷恩的一番話,同樣也是說到了眾人的心坎當中。
功名但自馬上取。
在如今這個,人們崇尚出將入相的這個時代。
每一個大唐子民,都願意為國出征,在馬背上搏出一個權勢富貴來。
追隨李安的這些,河東薛氏的武士,同樣也是渴望立功。
但是立功不是送死。
雖然如今,有了這麼一個悉萬丹部,作為後盾。
但是真正能夠作為核心的,還是自家主上帶來的左武衛的兩旅士卒,和自家的這隊親兵。
可就算是這些士卒,再怎麼精銳,那也不過只有兩百五十人。
用兩百五十人,參與到二十萬大軍的所在的突厥內亂之中。
這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即便是再怎麼鷙猛,渾身上下,全部長滿了膽囊。
也不敢夸下這種海口。
之前,眾人只不過是以為,這突利可汗,是被頡利可汗收買了。
所以參與了這次南侵。
那麼,眾人只要混入隊伍當中,在緊要關頭,反戈一擊就成。
就算是不能將突厥人全部剿滅,那也必然能給他們重創。
可誰也沒有料到,突利這廝,居然是跑到突厥王庭去造反的。
用自家烏合之眾的三千人,對上突厥王庭的精銳十五萬。
這就讓人有些頭疼了。
連薛仁貴,都有些遲疑的說道。
“主上。”
“屬下倒不是怕死。”
“但是打這種勝算不到一成的仗,卻是有些不劃算。”
“不如,還是听賀參軍的建言,用心經營馬場。”
“相信皇上,也不會怪罪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