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嚓!”
龍椅之上,一聲輕響。
憤怒的李世民,手上青筋繃起,直接捏碎了腰間青玉的雲紋飛騰蟠龍玉佩。
細碎的玉屑,扎的李世民的手,鮮血淋灕。
殺了他?
你想殺了朕的兒子?
朕還想殺了你呢。
你以為朕是睜眼瞎,什麼都看不到?
這麼大的事兒,難道會沒有人告訴我不成?
但凡朕若是登基有五年以上,將所有有的朝政理順了,將埋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上的釘子清理了,也不至于讓你們這些人,如此的囂張,竟然敢脅迫君王。
冷著臉的李世民,並沒有直接回應蕭 的話。
他站了起來,隨後將捏成了碎片兒的玉佩,扔到了身後的龍椅之上,目光掃視一圈兒殿中的眾位臣工,壓下心中的怒火,這才冷冷的說道。
“雍州府長史何在?”
“臣在!”
“蕭 所說,可是真的?”
“是!應當是真的。”
出列的雍州府長史,連忙跪了下來,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雍州乃是近畿京城所在。
雍州府也變成了實質上打理整個京城的行政機構。
職能上和前漢的京兆府,完全相同。
不過由于掌控此地的權柄,太過重要。
因此,雍州府州牧一職,一職都是由朝中的高資格親王擔任。
譬如當今皇上李世民,在還沒有登基之前,就曾經擔任過雍州牧。
如今大唐的雍州牧,正是河間郡王李孝恭。
而真正掌管雍州府實權的人,則是長史。
可即便是如此,身為雍州牧的李孝恭,依然對著整個雍州府,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一份信遞了過來,就算是此人不想參與其中,也不成。
因此,听到皇上發問,雍州府長史,連忙出列回答。
好!好!好!
我這位堂兄的雙手,果然伸的長啊!
事關李安,關乎自己心儀的繼承人,李世民怎麼可能不會祥查?
昨天事發之後,麗景門、內衛、察事和不良人,無數的秘諜,暗探,都被李世民灑出去,監視每一個人舉動。
當初不過是防備而已。
現在看來,這人,還真的是不安分。
這位河間郡王,在玄武門之時,搖擺不定也就罷了,此時,居然還敢插手李安之事。
這是嫌棄一直在府中修養,太過安逸了嗎?
心中怒火滔天,可李世民臉色卻非常的平靜。
他盯著跪在下方的雍州府長史,面無表情的說道。
“原來是真的啊!”
“好!”
“愛卿果然勤政。”
“事發不過一天,案情就已經查的通透。”
“既然如此,那麼此案應該是事實清楚,證據完備了。”
“這樣的話,卷宗呈上來吧!”
“馮德宏,你下去去拿!”
“是,聖人。”
尖利的聲音一出,下方跪著的雍州府長史,瞬間嚇尿了。
明眼人都知道,平康坊發生的那事兒,是有高人在斗法。
沾上就是極大的麻煩。
常人躲都來不及躲呢,怎麼可能特地湊過去?
若不是郡王特意交代,他今天請假的心都有了,哪里可能去查什麼案?哪里可能拿的出來什麼卷宗?
現在,皇上開口,要自己呈上卷宗,我拿卵子去呈?
現割都來不及啊!
一頭冷汗的雍州府長史,以頭搶地。
“砰!”
重重的磕在了大殿的金磚上,驚恐的說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恕罪?”
“恕什麼罪?”
馮德宏掐著腰,走到了他的面前,面帶笑意,一臉驚訝的說道。
“這位大人,辦事兒如此的勤勉,皇上夸獎你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治你的罪?”
“大人,把卷宗給奴才吧!”
“皇上還等著呢!”
馮德宏的話,像是催命符一樣,直接貼在了這位長史的身上。
誰能想到,不過一句話而已,皇上竟然如此較真,竟然會真的會派人下來詢問。
這要如何是好?
一頭冷汗的長史,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斷的磕頭,口中高喊著“皇上恕罪”。
片刻之間,此人的額頭鮮血淋灕,殿中的金磚,被染的通紅。
見此情形,龍椅之前的李世民,更加的憤怒了。
這幫蠹蟲,糊弄朕,竟然連一點兒功課都不做。
這是在小看朕,蔑視朕嗎?
高台上的李世民,心中怒火熾盛,聲音猶如九冬的寒風一樣,凜然說道。
“這麼說,你既沒有查案,也沒有卷宗。”
“就連在這太極殿之中的回稟,也是信口開河。”
“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知道,蕭 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是河間郡王告訴臣的啊,皇上。
臣也不想如此啊!
雍州府長史,有心直接說出真相,可心中的恐懼,竟然讓他張不開嘴巴。
得罪了皇上,不過是明正典刑而已。
若是得罪了河間郡王,必然是家破人亡。
孰輕孰重,誰不會衡量?
還在喊著皇上恕罪的雍州府長史,突然就啞口無言,真個太極殿都安靜了下來。
“呵呵!”
“哈哈哈哈!”
高台之上,李世民放聲大笑,笑聲之中,隱隱透露悲涼。
他一臉不屑的看著下方的眾臣,哂笑著說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向著如何欺君。”
“真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說罷,李世民臉色一肅,厲聲道。
“來人,給我拿下此人。”
“在上欺君,在下虐民。”
“如此豬狗不如之輩,竟然公然混跡于才朝堂,這才是你們真正應該羞愧的地方。”
“將此人給我推出午門,與西市斬首。”
“懸首三日,以儆效尤!”
話落,立刻有甲士,如同虎狼一樣,撲了上去,捉住此人。
打掉官帽,扒掉官服,在眾人的沉默之中,一路將他拖了出去。
如此處置,龍椅錢的李世民,已然心有不甘。
這狗東西,直到最後,都沒有將李孝恭咬出來。
我這個皇上,竟然還沒有一個親王,更有威懾力。
他再次冷哼一聲,道。
“河間郡王李孝恭,御下不嚴,致使雍州府人心敗壞。”
“除其雍州牧官職,令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外出。”
下了這道諭旨之後,李世民這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了殿中的眾位臣工身上,再次開口說道。
“長安縣令,萬年縣令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