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事兒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再也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了。
剩下的只有執行了。
李安和賀懷恩,兩人也不多說,立刻快馬加鞭,向安福門外沖去。
守在門洞之中的士卒,早就被李安的武勇,嚇破了膽。
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哪里還敢直面沖鋒之中的戰馬?
一個一個,恨不得將腦袋鑽進土里。
連忙將門洞之中的拒馬拉開。
一個一個,都撅著屁股,讓開了道路。
而沒有了任何阻攔的兩人,立刻催動戰馬闖入了門洞,只待奔出皇城。
“砰!砰!砰!”
頭頂之上,一陣陣沉悶的響聲傳來。
“什麼聲音?”
李安隨口問道。
現在他的目的,是想要盡快逃出長安去。
就算是有人在耍什麼手段,這會兒也顧不上了,隨口問了一句之後,也不多做理會,徑直踢了踢馬腹,讓戰馬跑起來。
李安沒有經歷戰陣,沒有什麼攻城的經驗。
可賀懷恩經驗豐富。
在給突厥人趕羊的時候,沒少見一隊一隊的人,折在大唐堅城之下的門洞之中。
感覺到頭頂之上,浮土簌簌而落。
心下就是一驚。
連忙抬頭一看,頂在高處的千斤閘,竟然開始晃動。
“不好!”
賀懷恩大叫一聲,顧不上催動胯下戰馬,口中連忙低聲尖嘯一聲,立刻引得戰馬興奮。
手中的馬鞭,像是毒蛇一樣,甩在了特勒驃的身後,將這匹寶馬抽的狂怒的嘶鳴。
“噫吁吁!”
一聲低吼之後,純黑色的特勒驃,像是閃電一樣,猛然竄出了一個身位,開始不顧一切沖刺。
此時,戰馬之上的李安,哪里會不知道,這是又出什麼ど蛾子了。
不等他抬頭觀望,盯上的勁風已經落了下來。
閉著眼楮都知道。
這是城門之上的絞盤,被人砍斷。
千斤閘,落了下來。
“淦!”
李安憤怒的罵了一聲。
這種東西,說是千斤閘,只是形容。
一扇的重量,起碼會有三千斤。
一些大城重隘,千斤閘甚至重達萬斤。
一旦放下,除非戰爭結束,動員全城的力量修復,否則絕不可能被抬起來。
安福門是皇城。
是皇家安全的第一道門。
能被裝在這道門上,這扇千斤閘的重量,可想而知。
決然不會低于五千斤。
這絕對不是人力,所能承受的重量。
現在,千斤閘被放下。
發現的早的賀懷恩,只來得及催動李安胯下的戰馬,讓他逃了出來。
而自己和大兔,卻被關在了門洞之中。
再想要繞過去救,已經來不及了。
留在門內的兩人,必死無疑。
“淦!淦!淦!”
看著已經落了一半的千斤閘,李安憤怒的叫罵了幾聲。
手中的神兵,猛然往後一探,借著馬力,用盡了全盛的力氣,往後一撬。
“吱 !鏘!”
沉重無匹的千斤閘,竟然被李安撬的停了下來。
“噫吁吁!”
胯下戰馬一聲嘶鳴。
李安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猶如虯結的樹根一樣,粗了好幾圈,瞬間爆發出了天神下凡一樣的巨力。
此力他能承受,可胯下的戰馬卻受不了。
即便是名動天下的特勒驃,想要馱動千斤閘,依然是力有未逮。
四蹄發軟,嘶鳴一聲之後,再難堅持的特勒驃,腳下一個踉蹌,立刻竄出了一節。
而騎在馬上的李安,在戰馬的帶動之下,同樣是再難堅持。
“鏘!”
神兵擦過包鐵的千斤閘,濺出了一捧火花。
而沒有了李安的支撐。
“轟隆”一聲。
沉重的千斤閘,落了下來,直接將李安和賀懷恩,大兔,三人分割了開來。
“淦啊!”
憤怒的李安,徑直跳下了戰馬,狂亂的甩動手中的神兵,重重的砸在千斤閘之上。
“轟!”
一聲巨響之後,千斤閘紋絲不動。
“少爺!”
門後,賀懷恩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抬手,敲了敲沉重的千斤閘,在此門的阻隔之下,悶聲悶氣的說道。
“少爺,別砸門了。”
“這千斤閘,要是能被人砸開,那這東西還有什麼用?”
門外,李安隔著千斤閘,似乎都能看見,賀懷恩那滿不在乎的眼神。
可他不在乎,自己能不在乎嗎?
若是因為,自己的放肆,惹的一個一個的親人,喪命于此的話,那自己的抗爭,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奮力一搏,殺出個朗朗乾坤呢。
抬起神鬼方天戟。
“轟!”
再砸了一下的李安,厲聲喝道。
“退後!”
可門後的賀懷恩,卻絲毫沒有把李安的話,放在心上。
他還是用那種平靜的聲調說道。
“少爺!”
“別管我了,快走吧。”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罷,“嘿嘿”一聲,咧嘴一笑道。
“少爺放心。”
“只要你不死,我們兩個最多吃點兒苦頭,絕對死不了。”
“有少爺的武勇,作為威懾。”
“那些下令殺我們的人,睡覺能睡安穩嗎?”
“就連皇上,恐怕也是心中拽拽不安吧!”
“快走吧,少爺。”
“大不了,等你以後,接武家小姐的時候,順帶著再帶上我這個雜胡子,還有大兔這個小胡子。”
“現在走啊!”
“你快給我走啊!”
走!
去干什麼?
去亡命天涯,當個孤家寡人嗎?
之前,能放棄武媚娘。
現在,能放棄大兔和賀懷恩。
之後,再遇到困難的時候,難道要放棄老娘不成?
上輩子沒本事,憋屈了一輩子了。
這輩子,有了本事,再憋屈一輩子的話,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媽的活的還不如個燒餅。
不理會千斤閘之內,賀懷恩的喋喋不休。
李安抄起了手中的神鬼方天戟,也顧不上神兵的損傷了,對準地面的條石,“鏘鏘”猛砍兩下,然後用柄後的大鐵纂猛然一砸。
“轟!”
千斤閘下方的大青石,被砸的稀碎。
三兩下將碎石掏出,雙手扣住了千斤閘的下緣。
李安渾身肌肉緊繃,心髒開始如同擂鼓一樣,“咚咚”狂跳。
怒吼一聲。
“給我起!”
“咯吱,咯吱!”
包裹在外的鐵條,和城門不斷的摩擦。
大門,動了。
沉重的千斤閘,居然真的被抬起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