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巢元方,從藥箱里面拿出了刀,李安一臉的懵逼。
我不過是想糊弄你而已,你到時拿出了刀來。
這是想給我一刀嗎?
再看著老頭往屋里沖的氣勢,絕對不是開玩笑。
一臉懵逼的李安,連忙回過神來,一把打掉了巢元方手中的匕首,隨勢一腳,踢到刀柄之上。
“砰!”一聲。
將刀釘在了屋檐下的椽子之上。
這才擋在了堂屋的大門口,攔住了巢元方,壓低了聲音,憤怒的問道。
“老頭,你這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刀的,到底想干嘛?”
巢元方也不甘示弱。
絲毫沒有把李安砂鍋大的拳頭,放在眼里。依舊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我干什麼?”
“我當是拿刀,剖開病人的肚子,把你喂下去的金丹,給取出來。”
“金石之丹,難以克化。”
“若是早點取的話,還可能保住病人性命。”
“可一旦等它消化了,神仙難救。”
說著,抬手一指,還在椽子上顫抖的匕首,聲色俱厲的說道。
“現在,趕緊給刀取下來。”
“還有,給我讓開。”
巢元方的一番話,說的李安頭皮一陣發麻。
我不過是隨口糊弄你而已,你這就想要做手術?
他媽的也不看看現在是設麼條件?
既沒有無菌環境,也沒有消毒的器械,更沒有抗菌的藥物。
麻醉就更不用說了。
你這就像給病人動刀?
你以為你是上帝呢?
就算你瞎貓踫著死耗子,曾經治好過幾個,那你也不想想他們是什麼身份?
戰場上百戰余生的廝殺漢,和體弱多病,弱不禁風的久病之人,能是一個體質嗎?
這根本就是殺人。
就算這是自己釀成的苦果,但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去喝。
當下,李安堅定的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什麼金石之丹,什麼岐暉子,我不知道,也沒見過。”
“我給母親吃的是仙丹,和你想的完全不同。”
“所以,既不用你開刀,也不用你開藥。”
“還有,我這里沒有用到你的地方了,你可以走了。”
“走?”
“呸!”
巢元方無論是怎麼使勁的推,擋在門口的李安,都是紋絲不動。
反倒是把自己累個夠嗆。
歇了一會兒,喘了口氣兒之後,這才氣咻咻的說道。
“若是其他情況,踫到你這種不知好歹的混球,我轉身就走。”
“就算是皇……黃參軍和齊國公,也休想攔住我。”
“老朽我一個快要進土的棺材瓤子,都這一大把的年紀了,你以為我還會怕誰?”
“老夫這一生,最恨的,就是燒火煉丹的道人。還有,你這種不知好歹,沒有腦子的混賬。”
“有病吃藥就好,為什麼要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從前隋開始,教授醫術好多年,現在,太醫署連祝由術都少見了,居然在這里還踫到燒火煉丹的!”
“今天,我不把這個害人精的源頭砸了,在這長安城中,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的性命。”
“不知道,又有多少醫生,因為這種禍害喪命!”
“老夫就在這里,來來來,你這混賬,有本事給我打死。”
“把老朽的尸體,抬出你家大門去。”
“否則,你必須得給我交代出一個源頭來!”
“說,不是岐暉子,究竟是誰練的丹?”
媽的,又一頭倔驢。
這是廣西白雲山制藥廠職工煉的丹,有種你穿越一千年後,舉個牌子,去藥廠門口抗議去,在這里為難我干啥?
這黃參軍和長孫無忌,不光是帶來了好處。
這麻煩也不小。
看著老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李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就是因果。
媽的,福兮禍之所伏。
你就是我的禍!
嘆息一聲,李安眼神往上一飄。心虛的干笑了兩聲,然後,這才說道。
“我這仙丹,當然是仙家所煉。”
“是從藥王孫思邈手中得到的。”
“你要找,就去找他吧。”
听說這位藥王,不久前才拒絕了朝廷的征闢,整個人都在滿世界雲游。
你要是能找到他,那算你牛叉。
再說,到那個時候,我母親病也好了,我和你巢老頭再也沒有什麼牽扯了。
你就算是拉著藥王當面堵門,老子不承認,你又能怎麼辦?
李安正在得意,自己選了個完美的借口。可眼前的巢元方,卻勃然大怒。
他一抬手,戟指發張,胡子抖的如同大浪一般,憤怒的罵道。
“你這混球,又給我撒謊。”
“孫真人,什麼時候變成藥王了?”
“你以為我倆沒有什麼交集不成?”
“大業六年,我奉詔主持編撰《諸病源候論》。”
“雖然說孫真人,沒有親自參與,但是其中不少的案例中,都有孫真人的影子。”
“即便是現在,他還在秦嶺太白山道場之中,修訂自己一生所學的醫書,哪有閑工夫給你煉丹?”
“呸!”
“你要是能從孫真人哪里拿到金丹,老夫今天就把這顆頭,給摘了。”
“來來來,繼續說。”
“我看你這個小騙子,今天還要怎麼編!”
淦!
媽的。隨口說個謊,誰知道,這老頭居然還和藥王孫思邈相熟。
皇家滿地方找,都找不到人。
這老頭居然知道藥王在什麼地方隱居。
難道這就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
把兩個醫術超凡的老頭,吸引到了一起?
今天,看來是不出點干貨,是糊弄不過去了。
你既然這麼誠心誠意的想要知道,就別怪老子不講武德了。
當下,李安心一橫,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說的是藥王孫思邈,你說的道人孫真人。”
“雖然兩個都叫孫思邈,但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所以驢唇不對馬嘴,巢太醫要是想找,就去找藥王吧!”
李安這話一出,直接巢元方驚呆了。
世間竟然還有這種狡辯的方式?
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從漢武帝開始,朝廷就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就連醫家,都是夾縫里面活下來的,至今地位不高。
誰曾想到,居然在今天,還能看到“白馬非馬”的名家之說。
可就算如此,巢元方也不打算退讓。
他冷笑一聲道。
“孫真人,就是孫思邈。大唐也沒有藥王。”
“不管你怎麼狡辯,事實就是如此。”
“所以,你若不能讓老夫心服,老夫絕對不會離開。”
“來吧,接著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