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莫西林膠囊!”
李安搖著頭苦笑道。
這種快要入土的老頭,若是纏上來,真是要命。
打又不能打。
別說打,你就是推他一把,都能隨時給他送到陰間去。
更何況,這人還沒有絲毫的惡意。是個德高望重的醫生。
你拿他能有什麼辦法?
“阿莫西林膠囊?”
“什麼狗屁的膠囊,听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還有你這個不懂半分醫理,就給病人胡亂用藥的混蛋,就更不是什麼正經人了。”
“你母親身體虛弱成這樣,這是什麼樣的虎狼之藥,你就敢給她亂用?”
“藥呢?”
“趕緊給我看看!”
“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藥性?”
抓這李安袖袍的巢元方,一邊罵,一邊拽著李安就往廚房跑。
在他的鼻子中,整個院子,除了剛才倒藥的地方,就屬廚房的藥味兒最重。
就算是這混賬,給病人亂用藥,那也只能藏在廚房當中。
藥在哪里?
藥當然在系統空間里。
但這玩兒,我能拿出來給你看嗎?
上面廣西白雲山制藥廠,抗之霸的標簽還在上頭貼著呢,這我要是拿出來,還不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出來?
穿越是如今自己最大的秘密,絕對不可能暴露給任何一個人知道。
就連睡覺之前,都要做好心理建設,生怕說夢話暴露出來,怎麼可能告訴你這老頭?
萬一要是暴露了,依照封建社會的尿性,切了四肢,養在壇子里,恐怕就是自己的最終的下場了。
但是這巢元方,是太醫令。是皇上的保健醫生。
若是不能把他糊弄過去,自己在跑路之前,恐怕將永無寧日。
被拽著一路向廚房中走去的李安,心知肚明,廚房中,不可能找到藥渣。
吃的阿莫西林,怎麼可能會有中藥的藥渣?
就算是找到,那也是今天凌晨時分的。
以巢老頭比狗還靈的鼻子,只要一聞,立馬就會暴露。
等待被他發現真相,還不如自己現在就開始糊弄呢。
最起碼,也不用被他再噴上一臉的唾沫。
這樣想著的,李安一把按住了巢元方的肩膀,滿臉無奈,可又非常誠懇的說道。
“巢太醫!”
“阿莫西林不是草藥,乃是成藥。”
“仙丹的那種。是沒有藥渣的。”
“仙丹?”
“呸!”
听李安這麼一說,巢元方更生氣了。
自古以來,有多少的皇帝,是吃仙丹,吃死的?
又有多少的太醫,是因為皇帝死了,而被砍了腦袋的?
若要論,這個世界上,誰最恨慫恿皇上煉丹的道士,那絕對非太醫莫屬。
要是有把刀,巢元方恨不得給終南山的所有道士都殺絕了,讓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仙丹,讓你再跟我說什麼煉丹?
憤怒的的巢元方干柴一樣的胳膊一甩,不抓李安的袖袍了。
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口,踮起腳來恨不得將所有的口水,都噴在李安頭上。
戟指發張的罵道。
“狗屁的仙丹!”
“說,是不是終南山宗聖觀岐暉子,那個老牛鼻子煉的丹?”
“他煉的是金石之丹,但凡金石,都具有極大的毒性。”
“即便是經過文火武火的煆燒,也難以將丹毒徹底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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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快死的岐暉老牛鼻子,怕是不到進棺材的哪一天,都不敢服上一顆。”
“你現在,居然敢給身體如此虛弱之人,服用金石之丹!”
“你是想殺人嗎?”
罵到這里,怒氣仍自不休的巢元方,鐵青的臉,松開了抓住李安的手,開始在他面前來回踱步。
一邊走,一邊念叨道。
“不行,不行!”
“她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沒法下手。”
兩人的爭執,早就吸引了院子當中,一幫小蘿卜頭的注意。
大兔和二兔,在和李安做鄰居的這幾年,經常給他跑腿兒,東市,西市都去過好幾次。算的上是見過大世面。
因此,不怎麼在意。
但是跟著巢元方一起來的弟子,就有些好奇了。
他年紀輕輕,就背了好幾本醫術,櫃子里的藥材,也認識了許多,算的上是十分的有靈氣。
頗受巢元方喜愛,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帶著他,讓他多多接觸醫案,為以後學習打基礎。
在他的印象中,師傅是德高望重之人,走到哪里,都會受人尊重。
就算是有些為難,那也不過是皺皺眉頭而已。
哪里像現在,暴跳如雷,坐立不安。
因此,小小的人,早就偷偷的靠近了兩人,一雙耳朵也支稜了起來,一句都不放過,一臉好奇的偷听。
等听到師傅說是“不行”,真個人都不好了。
師傅在他眼中,從來都是無所不能,哪里會有什麼不行?
因此,听到師傅這麼說,小臉一急,連忙背著藥箱,跑到巢老頭的腳下,仰起了小臉,一臉焦急的問道。
“什麼不行?”
“怎麼會不行呢?”
“還有師傅治不了的病不成?”
“師傅你好好想想呀,你一定行呀!”
看到連自家的小徒弟,都給自己打氣,旁邊的李安卻一動不動,不由的讓巢元方更加的生氣。
這不但是個魯莽的混蛋,還是冷血心髒的混蛋。
竟然這麼對一個老人家!
巢元方吹胡子瞪眼的瞪了李安一眼之後,這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倍感無奈的說道。
“唉,有些事兒,不行就是不行。”
“幾年前的戰亂,就是這長安城中,都不得安生。”
“雖然說太醫署沒有經歷太大的戰火,但是戰後的傷兵,還是有不少人,都送到了哪里。”
“你要知道,誰都有軟肋。”
“那些大頭兵,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結下的情誼,非同尋常。”
“就算是有些人被砍的七零八落,都有人拿著刀,非要讓治好他。”
“死人,當然沒辦法。”
“但是,傷的太重,最後活下來的,倒是有幾個。”
“這其中,就有肚子被破開,腸子被割斷的人。”
“當初抱著死活拼一把的心態,給斷了的腸子縫上,誰曾料到,這人居然活了下來。”
“這也讓我練了一手,縫腸子的手藝。”
說到這里,巢元方再次瞪了一眼李安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若是吃金丹的人,身強力壯,我還能剖開他的肚子,將肚子里的金丹取出來。”
“可如今劉氏,身體虛弱。”
“挨上一刀,怕是就死一生。”
“難,難,難!”
“罷了,沒辦法了,再拼一次了。”
“ど郎,拿我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