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蕭府可是熱鬧極了,不光是因為何氏的壽辰,還因為蕭惠蓮和穆正浩當晚大吵了一架,第二天穆正浩一個人回了西京,關于溫梓妍是穆正浩私生女的流言在府里傳的沸沸揚揚。何氏鐵血手腕才讓流言暫時沒有傳出蕭府。但來賀壽的賓客人多嘴雜,難免有事疏漏,流言還是沒多久就傳遍的整個上京。穆正浩走之前想再見溫梓妍一面,但連蕭裴清的院子都沒進到。蕭惠蓮也來鬧過幾次,一樣被攔在了院子外面。整個蕭家除了焦頭爛額的何氏,和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蕭惠蓮,其他幾房都沒太大的反應,反正都是事不關己的在一旁看著。
這事還沒完,二王爺雲靖寒又送來一個重磅炸彈,他要迎娶林玉娘,還是以側妃的身份。這時候整個蕭家徹底不淡定了,熱鬧得像菜市場一樣。何氏氣得摔了手里的佛珠,拂了桌上的茶杯。蕭惠蓮還在一旁咒罵道︰“果然都是庶女賤婢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何氏听了覺得腦仁都疼了,說道︰“你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姑爺回西京了,你打算怎麼辦?”
蕭惠蓮听了,一臉氣氛的說道︰“他若不來求我,我是不會回去的。”蕭惠蓮之所以這麼氣定神閑是她知道這些年將軍府一直是自己在打理,離了她,將軍府還真不行,加上還有兩個孩子跟著自己,自己有最大的籌碼。
何氏微微皺了皺眉,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獨自嘆氣。
林玉娘的院子,林玉娘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現在正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雪,听著丫鬟秋雁講著關于溫梓妍的一些八卦流言。這時候秋雁突然小聲的說道︰“姑娘,今天子墨少爺又來了,說。。。說想見見您。”秋雁邊說著邊小心的看著林玉娘。
林玉娘仿佛沒听到,說道︰“這位溫家姑娘也是不易,這親認與不認她都不好過。”
秋雁明白自家姑娘不想提這個人,便不再說了,只是這位子墨少爺如今是天天來,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傳出些什麼難听的話來。
這時候蕭惠荃推門進來,看見林玉娘後,讓秋雁出去,然後說道︰“二王爺的親事你怎麼打算的?”這是她們母女吵架後第一次說話。
林玉娘靠著窗沿,依舊沒有回頭,說道︰“一個側妃的身份娘可還滿意?”
蕭惠荃臉色一變,隱忍著沒有發作,“你這是在怪我?”
林玉娘搖搖頭,說道︰“誰都不怪,都是我的選擇。我累了,娘沒什麼別的事的話,回去多休息吧,過幾日婚禮籌備什麼的還得麻煩娘多費心。”林玉娘說著靠著窗沿閉上了眼楮,像是睡著了。
蕭惠荃雙手緊緊握了握拳,最後什麼沒說就出去了。
這時候林玉娘睜開眼看著外面,眼中無悲無喜,像個漂亮的陶瓷娃娃被遺忘在那里。
蕭雲衣知道這兩件事後都是嗤之以鼻,然後想到要是四王爺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和蕭府生份了再也不來蕭府了怎麼辦,那自己要嫁進四王府就更不可能了,于是她現在除了恨溫梓妍,同樣恨上了林玉娘。
三天後溫梓妍從書房出來,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蒼白,還是三天前那身狼狽的衣服。蕭裴清這幾天一直都在院子,哪里都沒去。見溫梓妍出來也算松了口氣,通過穆正浩的表現和他以前知道的,這幾天他大概猜出了溫梓妍真正的身世,但要不要這段身世還是得看溫梓妍自己的決定。
“餓不餓,廚房有甜湯,我讓木生給你端來。”蕭裴清說道,他並沒有開口勸慰溫梓妍什麼,因為有時候對別人的勸慰反而是一種在別人傷口撒鹽的方式。
“謝謝小舅舅。小舅舅,雀兒可有找到?”溫梓妍溫道,她的聲音很平靜,听不出任何情緒。
“已經找到好生安葬了,還有劉嬤嬤的骨灰暫時安放在偏廳廂房里。你若要去。。。“蕭裴清說著看了看溫梓妍的表情,發現溫梓妍的表情還是沒有變,有點想不通她是怎麼想的。
“謝謝小舅舅。”溫梓妍說著站起來給蕭裴清屈膝行了禮。然後接著說道︰“小舅舅,我打算今日就離開蕭府。”
“今日?你打算去哪里?”蕭裴清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嬤嬤以前一直念叨她的家鄉,我打算將嬤嬤的骨灰帶回她的家鄉好生安葬。”溫梓妍說著,小口小口喝著木生端來的甜湯。
蕭裴清想了想,說道︰“好,我派人送你過去,那你以後有和打算?”
溫梓妍咽下一口甜湯說道︰“先送嬤嬤回家鄉,然後我自有打算,小舅舅不用擔心。”
“好,我讓木生去安排。”蕭裴清知道溫梓妍一刻鐘都不想待在蕭府了,所以並沒說任何挽留的話。
“走之前我還是要去拜別一下外祖母的。”溫梓妍喝下最後一口甜湯說道。
“好,我陪你去。”蕭裴清說道。
“那小舅舅等我梳洗一下。”溫梓妍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向蕭裴清行了禮。
看著溫梓妍的背影,蕭裴清好像看見了蕭惠芸的影子,當年她答應嫁人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單薄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那一去就再也沒能見面了。
溫梓妍回道房間,木生已經準備好了熱水,連換洗衣物都整齊的放在旁邊。肩膀上的傷口沒來得及處理,衣服已經已經粘在傷口上了,溫梓妍只得連衣服都泡在熱水里,等傷口傷結痂軟了一些之後才慢慢脫掉衣服,但就是這樣還是將傷口弄開了一點,血流了出來。
梳洗好後溫梓妍臉色稍微好了一點,蕭裴清在門外等她。他們一路從蕭裴清的院子走到何氏的福壽苑的路上,府中的下人都躲在一旁小聲的指指點點說著什麼,溫梓妍沒心思去猜她們說的什麼,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因為有蕭裴清在,沒有通傳他們就直接進去了。蕭惠蓮這個時候也在何氏這里,江氏和安氏也在,幾人本來正在商量著什麼,溫梓妍一進來,整個場面冷了下來。蕭惠蓮最先冷眉說道︰“你來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溫梓妍沒理會她,而是站在廳中央,靜靜的說道︰“老夫人壽辰已過,梓妍特來辭行,這些時日多謝老夫人照拂,在此梓妍祝老夫人福壽延年。”說完屈膝給何氏行了禮。
何氏看著她沒有說話,江氏和安氏相互看了一眼,同樣沒說話,蕭惠蓮本來氣不過要發作了,蕭裴清站在門口說道︰“走吧。”蕭裴清連廳都沒進。
此間溫梓妍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看蕭惠蓮和其他人一眼,靜靜跟著蕭裴清往外走。蕭惠蓮大聲喊道︰“站住。”
溫梓妍轉身,淡淡問道︰“將軍夫人有何指教。”
蕭惠蓮剛想說話,何氏說道︰“無事,走吧。”
蕭惠蓮還要說什麼,被何氏一個眼神制止住了。見溫梓 妍走了,廳里的空氣壓抑極了,江氏和安氏也趕緊說有事離開了。見人都走完了,何氏才說道︰“你還鬧什麼,如今都這樣,她也識趣的自己走了,你還要怎麼樣?”
“她走了,去西京的路千萬條,她不知道找去嗎?我是不可能讓她進將軍府的。”蕭惠蓮說道。
何氏說道︰“你也是,也是當家主母這麼多年了,這件事你非要鬧到明面上來,當初。。。”何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蕭惠蓮立馬明白過來,站起來說道︰“我要讓她永遠道不了西京。”然後快速往外走。何氏見蕭惠蓮走了,忍不住嘆氣搖頭。
她發現最近柳嬤嬤話很少,問道︰“你可覺得我太狠心了?”
柳嬤嬤搖搖頭說道︰“老夫人您有自己的考量。”
“你方才也看見了,清兒如今連我門的都不願意進了,那母女倆真真是禍害啊,留不得。。。”何氏淡淡的說道。
“可要是三爺知道了。。。”柳嬤嬤小心的說道。
“已經這樣了,我是他母親,那是他親姐,他還能怎樣?”何氏話語里略顯無耐。
柳嬤嬤听了不再說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