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林背起背包仔細檢查了一遍裝備︰“我們的繩索長度夠,但問題是怎麼把繩索固定到對面去。“
“讓我來試試。“班長李強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投擲鉤,“我以前練過鉛球,投擲應該沒問題。“
李強深吸一口氣,用力將投擲鉤甩向對面。第一次投擲失敗了,鉤子掉進了湍急的水流中。第二次,鉤子雖然到達了對面,但沒有牢牢鉤住。直到第三次,鉤子才成功地卡在對面橋頭的石頭縫隙里。
“成功了!“新兵們興奮地歡呼起來。秦淵測試了一下繩索的承重能力,確認安全後說道︰“現在開始過橋,一個一個來。段景林,你先過去,在對面接應。“
段景林沒有猶豫,抓住繩索開始向對面蕩去。夜風很強,繩索在空中搖擺得厲害,下面是咆哮的洪水,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
他咬緊牙關,一手一手地向前移動。好不容易到達對面,段景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立即檢查繩索的固定情況,確保後面的人能夠安全通過。
“沒問題!下一個!“段景林向對面喊道。
接下來是岳鳴,然後是其他新兵。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通過這段“空中走廊“。最後一個是秦淵,他在確認所有人都安全到達後,才開始渡河。
就在秦淵剛到達對面的時候,固定在這邊的投擲鉤突然松動了!繩索“啪“的一聲斷開,掉進了下面的洪水中。
“好險!“岳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如果晚一分鐘,教官就......“
“別說了,我們趕緊繼續前進。“秦淵整理了一下裝備,“時間緊迫,必須在洪峰到達之前完成任務。“繼續向前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上游的峽谷口。
這里已經有工兵部隊在緊張地施工,巨大的探照燈將整個工地照得如同白晝。“你們是哪個部隊的?“一個工兵連長迎上來問道。
“我們是某師新兵連!“秦淵敬禮回答,“奉命前來協助構築臨時攔水壩!“
工兵連長點點頭︰“來得正好!我們的人手不夠,你們來幫助運送沙袋和石塊。注意,這項工作非常危險,隨時可能發生山洪暴發,所有人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段景林環顧四周,這才看清楚臨時攔水壩的規模。工程師們在峽谷的最窄處設計了一道攔截牆,用混凝土、沙袋和巨石構成。但由于時間緊迫,大部分工作只能靠人力完成。
“段景林、岳鳴!“秦淵分配任務,“你們兩個負責運送沙袋。李強,你帶幾個人去搬石塊。其他人分成兩組,輪流作業!“
段景林和岳鳴立即行動起來。每個沙袋重達五十公斤,從儲存點運送到施工現場需要走一百多米的山路,而且路面崎嶇不平,稍不注意就可能摔倒。
“老段,這比白天的救援還累。“岳鳴扛著沙袋,氣喘吁吁地說道。
“堅持住,如果我們不能及時完成,下游的那些群眾就危險了。“段景林雖然也累得夠嗆,但仍然咬牙堅持著。
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個小時,每個人都累得精疲力盡。段景林感覺自己的肩膀火辣辣地疼,手掌也被繩子磨出了血泡,但他沒有說一句抱怨的話。
“快!再快點!“工兵連長不停地催促著,“根據最新的氣象數據,上游的降雨還在加劇,洪峰可能提前到達!“
听到這個消息,所有人的動作都加快了。段景林和岳鳴幾乎是用跑的方式運送沙袋,其他新兵也都拼盡全力。
就在這時,峽谷上方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山洪來了!“有人大喊。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望向上游。只見一道黃色的洪流正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峽谷口,沿途卷起無數的石塊和泥沙。
“所有人立即撤到安全位置!“工兵連長大聲命令。但就在這時,一個工兵在往高處撤退時不小心摔倒了,重重地摔在了河灘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有人摔傷了!“段景林看到了這一幕,立即向那個工兵跑去。“段景林!危險!“秦淵在後面大喊,但段景林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洪峰離峽谷口越來越近,巨大的水流聲震耳欲聾。段景林跑到那個工兵身邊,發現他的腳踝扭傷,無法正常行走。
“同志,我背你上去!“段景林沒有猶豫,立即蹲下身讓工兵趴到自己背上。但此時洪峰已經到達峽谷口,巨大的水流沖擊著剛剛建成的臨時攔水壩。
雖然攔水壩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仍有大量的洪水涌入下游河道。
更可怕的是,洪水的沖擊力超出了預期,攔水壩的一角開始松動,大塊的石頭被水流沖走。
“壩要垮了!“工兵連長臉色蒼白,“如果攔水壩完全垮塌,下游的三河市就完了!“段景林背著傷員剛跑到半山腰,就听到了這個消息。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松動的攔水壩,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難道他們一夜的努力就要白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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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加固攔水壩!“秦淵看著下方的情況,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所有人,我們下去加固!“
“教官!太危險了!“岳鳴拉住秦淵的胳膊,“現在下去就是送死!“秦淵掙脫岳鳴的手︰“如果攔水壩垮塌,三河市的幾十萬群眾都會遭殃!我們是軍人,關鍵時刻就應該站出來!“
段景林將傷員安全交給其他人,立即跑回秦淵身邊︰“教官,我跟您一起去!“
“還有我!“岳鳴也跟了上來。
“還有我們!“其他新兵也紛紛站出來。
工兵連長看著這群年輕的新兵,眼中閃著淚光︰“好樣的!我們工兵也不能落後!弟兄們,為了下游的群眾,拼了!“
一群人再次沖向正在松動的攔水壩。洪水的沖擊力巨大,幾乎站不穩腳跟。段景林抱著一塊大石頭,在齊腰深的水中艱難前進。
“快!堵住那個缺口!“工兵連長指著攔水壩松動的地方大喊。段景林和幾個新兵合力將大石頭推向缺口。
但洪水的沖擊力太強,石頭剛放上去就被沖走了。
“用沙袋!用沙袋壓住!“秦淵在旁邊提醒。岳鳴和其他幾個新兵立即搬來沙袋,一個一個地堆在缺口處。
但這樣的修補只能起到暫時的作用,如果不能從根本上加固攔水壩,它遲早還是會垮塌。
“我有個想法!“段景林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可以在上游再建一道簡易的攔截牆,分擔一部分洪水的沖擊力!“
工兵連長眼楮一亮︰“好主意!但時間來得及嗎?“
“試試看!“段景林說道,“總比坐以待斃強!“
于是,所有人分成兩組,一組繼續加固現有的攔水壩,另一組在上游五十米的地方開始建設新的攔截牆。
段景林加入了建設新攔截牆的隊伍。由于時間緊迫,他們只能就地取材,用峽谷中的石塊和從山上砍下的樹木臨時搭建。
“段景林!小心!“岳鳴突然大喊。段景林回頭一看,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從山坡上滾下來,直沖著他的方向。他立即向旁邊一撲,險險地躲過了這塊石頭。
“謝了,岳鳴!“段景林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投入工作。
經過兩個小時的緊急施工,臨時攔截牆終于初具規模。雖然遠不如下游的攔水壩那麼堅固,但確實起到了分流的作用,洪水對主壩的沖擊明顯減小了。
“成功了!“工兵連長興奮地大喊,“水位開始下降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天亮了,朝陽從山峰後面升起,將整個峽谷照得金光閃閃。段景林站在攔水壩上,看著下游方向,心中充滿了希望。
“段景林,過來一下。“秦淵叫住了他。段景林走過去,發現秦淵手里拿著一份電報。
“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秦淵的臉上帶著微笑,“由于我們昨晚的行動,下游的洪水明顯減緩,三河市的災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上級對我們新兵連的表現非常滿意。“
段景林听著,心中涌起暖流。
秦淵繼續說道︰“另外,特種兵選拔推遲到下個月進行。如果你還想參加的話,這次的救災經歷反而會成為你的加分項。“
段景林想了想,說道︰“教官,我想明白了。不管是特種兵還是普通士兵,最重要的是能夠在人民需要的時候站出來。特種兵選拔我還是會參加,但即使選不上,我也不會後悔。“
秦淵拍拍段景林的肩膀︰“這就對了。你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那是來接他們回去的運輸機。
段景林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他們奮戰了一夜的峽谷,心中充滿了自豪和眷戀。“段景林,該回去了。“岳鳴在旁邊催促道。“嗯,回去。“段景林背起背包,跟著隊伍向直升機的方向走去。
在直升機上,段景林透過舷窗俯瞰著下面的江河。洪水已經明顯消退,許多被淹的村莊和農田重新露出水面。雖然到處都是洪水留下的痕跡,但生命的力量是頑強的,人們很快就會重建家園。
“段兄弟。“坐在旁邊的工兵連長過來和他說話,“昨晚我注意到你了,非常勇敢。你是新兵?“
“是的,入伍四個月。“段景林回答。
“四個月就有這樣的表現,前途無量啊。“工兵連長贊嘆道,“我在部隊干了十五年,見過很多優秀的士兵,但像你這樣的真不多見。“
段景林有些不好意思︰“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正是這種心態,才讓你顯得與眾不同。“工兵連長認真地說道,“記住,真正的軍人不是靠選拔出來的,而是在一次次的行動中鍛煉出來的。“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三河市的臨時機場。段景林他們走下飛機時,迎接他們的是熱烈的掌聲。許多獲救的群眾都來到了機場,他們手里拿著錦旗和橫幅,臉上寫滿了感激。
“解放軍萬歲!“群眾們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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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昨天救下的老奶奶和小女孩。小女孩掙脫奶奶的手,跑到段景林面前,遞給他一朵小花。
“叔叔,這是我在花園里找到的最漂亮的花,送給你!“小女孩甜甜地說道。段景林蹲下身,接過那朵稍顯枯萎但依然芬芳的小花,心中涌起無限的溫暖。
“謝謝小雨。這朵花比任何勛章都珍貴。“段景林認真地說道。
老奶奶走過來,拉著段景林的手︰“孩子,我們全家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你們這些解放軍,就是我們老百姓的親人啊!“
秦淵走到隊伍前面,大聲說道︰“同志們,這次抗洪救災任務圓滿完成。雖然我們錯過了特種兵選拔,但我們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是人民子弟兵!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新兵們整齊地敬禮,響亮地回答︰“為人民服務!“
晚上,新兵連安排在三河市的一個招待所休息。段景林躺在床上,拿出口袋里那張特種兵選拔申請表,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小心地折好重新放回口袋。
“老段,你還想著特種兵的事呢?“岳鳴從隔壁床上探過頭來。
“想是想,但不急了。“段景林微笑著說道,“經過這兩天的經歷,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軍人不在于你穿什麼樣的制服,在什麼樣的部隊,而在于你是否時刻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
岳鳴點點頭︰“說得對。不過你肯定還會報名參加下次選拔的,對吧?“
“當然。“段景林堅定地說道,“但這次我的動機更純粹了。我想成為特種兵,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厲害,而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保護更多的人。“
“這樣想就對了。“岳鳴躺下準備睡覺,“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好戰友,都是人民的好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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