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電影放映廳有些冷清。
余哲森和褚月曦坐在第五排的中間,熒幕上正在播放開場前的廣告。
他們是來得最早的觀眾,在廣告期間,陸陸續續有幾批三五成群的年輕人進來。
最終,上座率不足。
廣告結束,正片開始,影片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賽博人不會夢到電子天使。
“是孫前輩的,&bsp&bsp網上的評分好像還可以……”褚月曦訕訕說道。
主打青春愛情題材的動漫電影,確實像是孫鳴航會喜歡的口味,不過余哲森也不排斥就是了。
電影的主線劇情十分狗血,家境富裕且身位科技精英的主人公意外車禍之後接受義體改造成了賽博人,從此之後他經常會在夢中穿越到一個貧民窟出身的少女身上,用她的身體感觸底層生活的酸甜苦辣。
同樣的,&bsp&bsp少女在夢中也會穿越成為他,以上層精英的身份活在繁華的都市之中。
兩人都認為對方是自己夢境中的幻想,&bsp&bsp直到有一天他們在又一次交通事故中不期而遇。
已經義體化的主人公並未受多麼嚴重的傷,但貧民窟出身的少女卻失去了生命,彌留之際的交談和長期夢中互換積累的感情讓主人公萌發了想要復活她的強烈願望。
主人公將少女的人格代碼賦予給了一個他所創造的仿生人,但這個獨特的仿生人卻被反派盯上,主人公被卷入一場顛覆世界的空前危機。
在影片結尾的部分,面對反派掌控的如潮水般的量產仿生人大軍,擁有少女人格的仿生人和主人公道別,將自己的人格代碼以病毒形式散發出去,最終瓦解了反派的大軍。
她用從主人公那里學到的技術,給自己的人格代碼附加了一條自我抹殺的指令。
失去仿生人軍團的反派陰謀破產,主人公重建了世界的秩序,並致力于消除貧困和階級差異——以實現少女人人平等的願望。
至此,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了,熒幕上字幕跳出,褚月曦吸了吸鼻子,轉過臉來紅著眼看向余哲森。
“好難受啊……開頭他們互換身體互相了解的那一段明明那麼歡樂那麼甜……”她揉著眼楮強顏歡笑,“沒想到後面的情節有那麼多刀……我還以為會是大圓滿的結局的。”
余哲森點了點頭,但他心里想的卻是,&bsp&bsp這部影片的情節其實還是刻意美化過的。
少女的理想本質上是對社會秩序的革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做到呢?
矛盾表象地集中在了野心蓬勃的反派身上,打倒反派的過程也過于理想化了。
“死直男。”時心在腦海中批評道,“和對你有好感的美女同事共同看一部科幻愛情電影就不要想那麼高深的東西了好嗎!”
余哲森和褚月曦起身離席,在離開影院的路上不知不覺又談起了魘的案情進展。
話題是褚月曦起頭的,這回徹底把時心搞無語了,她對這倆人的評價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電影城的附近有一家漢堡皇,兩人本著就近原則選了在這里解決午飯,余哲森听到時心在自己腦海中又是一陣吐槽。
“安靜一點,我的思路都被你攪亂了。”余哲森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約會就一心一意約會,工作就認認真真工作,公私分明不好嗎?”
“那你也別老是教我怎麼約會啊……還有,別擺出一副怨念深重的晚娘臉好嗎?可惜了安何這麼好的美人胚子。”
“沒辦法,誰讓我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安何的人格代碼,關心你是不由自主的。”時心從剛才的電影里學到了“人格代碼”這個的新概念。
“安何會希望我和別的女人曖昧嗎?”
“她不是一直都支持你們倆走下去的?”時心攤手,“你不會以為那天睡過了就代表你們在一起了吧?姐姐大人只不過是完成共同的一樁心願罷了。”
“夠了,閉嘴吧你。”余哲森狠狠地把吸管插進了飲料杯中。
褚月曦正在打開一只紅燴牛肉漢堡的包裝袋,被余哲森怪異的動作吸引了目光,不解地喃喃道“你怎麼了?表情那麼可怕?”
“啊?有嗎?”余哲森裝傻,&bsp&bsp隨即對她露出笑容。
“是不是有心事啊?”
余哲森笑了笑,&bsp&bsp對她搖搖頭。
褚月曦捧著漢堡從桌對面挪到了他身旁,&bsp&bsp和他並排坐著,很自然地把漢堡遞到他嘴邊“店家說這是剛推出的新品,你嘗嘗看?”
“我……可以嗎?”他拘謹地問道。
“沒關系的。”
在褚月曦鼓勵的目光注視下,余哲森不大不小地咬了一口她的漢堡。
牛肉燴烤得恰到好處,湯汁充足鮮美,辣椒的味道和包心菜的甜味完美結合……
“怎麼樣?”
“好吃。”他誠實地說道,“味道真不錯。”
褚月曦笑呵呵地在漢堡上咬下了第二口,很快也發出了“好吃”的驚嘆。
“在家里的話是絕對吃不到的,”她感慨道,“媽媽看到垃圾食品就會發火。”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听話的乖乖女啊。”余哲森評價道。
“我的異能其實是鼓勵我攝入高熱量的食物的,不過我也不想去說服媽媽就是了。”她說,“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享受快樂,回家了就照顧她的心情做乖孩子。”
“靈活變通,挺好。”
“你和那個調查員于小姐相處得還好嗎?”褚月曦問。
“還行吧。”
余哲森確實覺得現在自己和于清雪的關系還行。
于清雪待人接物的態度上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在理解她並無惡意之後余哲森也就釋然了。
看到她在自身身體狀況不太理想的情況下仍然忠于工作,余哲森也有點佩服她。
“那下午我可以上你家看看嗎?”褚月曦忽然提出了請求。
“于小姐今天有工作,她不在家。”
“啊?誰管她在不在啊……”褚月曦撇了撇嘴,“我只是好奇你的新家而已。”
余哲森愣了一下,撓頭說道“你前後的話語連在一起,讓我誤以為你想見她來著……”
“才不是。”褚月曦咬了一大口漢堡,含在嘴里鼓起腮幫子瞥他。
“不介意我家徒四壁的話就來吧。”余哲森說,“才剛搬進去不久,最近也沒啥時間打理,家里只有原來的屋主留下的一些舊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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