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在背後偷偷調查人家啊?”
莫晴雨嘴角稍微有些抽搐了一下,旋即目光上下打量起邵洋來,一邊嘖嘖出聲︰“真是人不可貌相,人家那麼漂亮,你該不會是在打她的主意吧?”
“瞎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打她的主意,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而且我心底本來就已經有……”
邵洋面帶慍色地訴說著,話至此處才發覺自己險些說漏了嘴,于是連忙將話題一轉︰“算了,不說我了,你在電話里不是講你心情不好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哼——”莫晴雨有些悻悻地撅了撅小嘴,顯然是對邵洋的故意推脫表示著不滿,不過她也倒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後者本就頗善言辭,多爭執下去也就是浪費時間,倘若又像以往一般弄得不歡而散,那可就絕非如今的莫晴雨所願了。
“其實我想問你,關于清漪……”
“噓!先別說話,跟我過來!”
然而就在莫晴雨語氣略帶吞吐地想向邵洋詢問,關于柳清漪為什麼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情時,後者卻突然上前一步,在莫晴雨滿是驚訝的神色中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拉著她快步向小徑一旁的樹木草叢中走去。
直到來到一顆不遠處的大樹後,兩人方才停下腳步蹲掩下身來。
“唔——唔——”
莫晴雨顯然是被邵洋這突如其來的無禮舉動弄得有些生氣,被封住的嘴中,依然還在憋著氣不停地掙扎嗚咽著。
然而邵洋此刻的注意,卻完全沒有在掙扎的莫晴雨身上,他只是將身子很好的隱藏于樹後並擋住莫晴雨,而其目光則是緊緊盯著學院教學辦公樓的出口大門。
“噓,不要出聲,安靜一會兒!”
邵洋的視線牢牢鎖定著一個方向,依然沒有任何要理會莫晴雨的意思,只是用壓得極低的聲音,沖身前的她要求。
“我憑什麼要听你的?死邵洋,你要干什麼告訴我不行啊?一定要這樣粗魯地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莫晴雨心中這般滿是不甘地思考著,計議待定後,便張開檀口直接用力咬在了邵洋捂住自己的手指上。
“哇——”
邵洋緊咬著牙關身子一陣哆嗦,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得她頓時有種想大罵莫晴雨一陣的沖動。不過在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邵洋還是將手中的疼痛強忍了下來,面色雖然青紅交替著,不過看向某處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莫名和復雜。
隨著莫晴雨和邵洋雙雙沉浸下來,一道忽近忽遠的腳步聲,終于自不遠處的青石板小徑出口處傳來,然而腦海之中一片憤怒的莫晴雨,顯然並未曾听到這越來越近的尖銳腳步聲,嘴上的力道反而還加大了幾分,儼然一副誓要邵洋放開自己的狠勁。
“天啊,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才來商學院一個禮拜就被你咬了兩次。這可是你逼我的……”
心中同樣狠下一股決心,邵洋臉色突然一紅,輕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方才慢慢將自己已經被咬得通紅的手挪開,不過就在莫晴雨即將趁機大呼並發火之時,邵洋卻突然將整個臉湊了上去,猝不及防地就勢吻在了莫晴雨微張的粉唇之上!
“唔——”
突如其來的這般侵犯動作,不但沒有讓莫晴雨掙扎更甚,反而極為有效地令得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莫晴雨只覺得嘴上傳來一片柔軟、和男子特有的撲鼻而來的陌生氣息,這一幕讓得她整個身子都是僵硬了下來,一對鳳目圓睜著,腦海甚至都在此刻陷入了完全空白,唯一自心底蹦出來的一個信息就是——
“我的初吻……就這樣,沒了麼?”
不過邵洋的定力顯然要比莫晴雨好,雖然在自己嘴接觸到莫晴雨濕潤紅唇的霎那,整個人也有些恍然失神,但很快他便強行讓自己回過神來,保持著吻住莫晴雨的姿勢,並正好將其身子壓在大樹後,視線則緊緊盯著那道傳來腳步聲的主人方向。
望著那人從小徑中走過,漸行漸遠直到听不見其腳步聲後,邵洋方才在心中微松了一口氣,並緩緩將自己的嘴唇挪開。
“你!你干什麼?!”
莫晴雨第一時間用皓腕捂住自己的嘴唇,身子猛地坐在草地上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並用滿是驚詫的目光盯著邵洋,顯然是被後者這突如其來的侵犯嚇得不輕。
恐怕若不是因為邵洋曾救過自己的話,以莫晴雨以往的個性,早就一個巴掌招呼過去了。
見到莫晴雨這幅模樣,原本就頗為尷尬的邵洋臉色陡然一紅︰“我……我只是希望能讓你安靜下來,我……”
“所以你就偷親我是麼?”
還不待邵洋繼續想著如何解釋,莫晴雨依然眉目噙著淚般哭訴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初吻誒?你知道它代表著什麼意義麼?雖然說我們已經言和說好做朋友了,可是、可是你這樣做,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莫晴雨微抿著紅唇,臉上淚水已如梨花帶雨般滑落,身子略顯踉蹌地站起來,輕抹了一把臉頰的淚水,然後目光滿含幽怨地將面前的邵洋給盯著。
其實莫晴雨嘴上雖然如此倔強地說著,但心底卻並沒有將初吻被奪的事情看著這麼重。
而她之所以說完這番氣話後,還這般停在原地不走,就是想听到邵洋對自己妥協道歉,然後自己好大方一回選擇原諒。
“好了啦,不就是一個初吻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那我初吻沒了的時候,我也沒有像你這樣夸張啊。為了這個就不做朋友,你會不會也太夸張了些啊?”
邵洋從小到大很少接觸異性,因而哪里會明白莫晴雨心中希望的、和念想的是什麼。他只是照自己心中所講,因為剛才事出有因,邵洋自然不會去想道歉那麼多。
“邵洋,你個大笨蛋,四眼狼,太過分了!哼!”
莫晴雨一時被邵洋弄得氣憤不已,但奈何心中又狠不下講出什麼絕交的話來,因此只能忿忿地沖著後者罵了一句,轉身就捂著淚瞼向幽深小徑外奔去。
“喂,莫晴雨——”
看著莫晴雨滿是一副委屈模樣地奔逃離去,邵洋心中卻依然滿是疑惑,雙腳在此刻猶如被慣了鉛一般未曾踏出半步,只是怔怔地待在原地,一直劍眉輕皺地望著莫晴雨的倩影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真的生氣啦?不就是個初吻而已嘛,這也是我的初吻誒……算了,這丫頭,老是喜歡斤斤計較耍大小姐脾氣。估計過一陣她就好了。”
邵洋在心中這般自我安慰著,旋即沒好氣地搖頭笑了笑,接著站起身來,視線隨意向四周掃了掃,然後便邁開步伐,向剛才那道腳步聲傳出來的教學辦公樓大門處走去。
“方紫茵如此鬼鬼祟祟地在大周末來學院辦公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或者解決。說不定就和上一次,我與雲曉在海濱酒店見到的那位學院主任有關系。可是她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考過柳清漪,贏得這次院試的第一名麼?”
邵洋眉頭依然輕輕皺起著,目光微垂地回憶了一下剛才方紫茵走出辦公樓時,顯得有些復雜和微怒的神色,旋即唇角微掀,銀色眼鏡之下的雙瞳陡然一亮,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樣,腳下步伐邁開,快速奔進了教學辦公樓內。
菲斯企業珠寶原料加工部門,地下室一號倉庫。
昏黃的燈光簡單傾灑而下,微閃地照耀著這空氣略顯壓抑的地下儲存室內。
在大門處,牛姐依然顯得頗為悠閑的一邊喝著茶,一邊目光不時看向其內一眾實習員工的“勞動”成果。
不過原本一直古井無波的視線,在掃過雲曉面前整理的那堆集裝原料時,卻是微微一沉,旋即竟有些沒忍住地搖頭微微一笑,鼻息之間輕出了一口氣,接著放下手中的茶杯,繼而緩緩開口。
“季雲曉,你留下。其他員工,你們都完成得很出色,現在我宣布,今天可以下班了。”
牛芳顯得頗為平淡的話語聲剛落下,便能令人感覺到整個地下室壓抑的氣氛陡然為之一松,除了雲曉臉色顯得略微有些難看外,其他實習員工面色都是露出了明顯的喜悅和放松之色。
彼此間默契地對望了一眼,然後眾人頗為懂禮貌地依次沖牛姐彎了彎腰,做過道別後,方才一一快步離開。
而在牛姐身旁負責監督的工作人員,則同樣沖離開的那群實習生淺笑著提醒︰“明天記得照常準時上班,不可以像某人一樣遲到咯!”
此話一出,不僅雲曉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就是一直臉上顯得毫無表情的牛芳,面色都是略微一沉,顯然對于身旁員工如此戲說感到不滿。
“我們知道。哈哈……”
漸行漸遠的嬉笑聲在片刻之後傳回來,听在雲曉耳中卻令得他深吸了一口氣,衣袖之中的拳頭也猛然握緊。
不過牛芳似乎發現了雲曉的這般情緒變化,當即便偏頭對著身後那位工作員工吩咐︰“你也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啊?”那位貼身相隨的員工顯然對此頗感詫異,有什麼是自己見不得听不得的?但這種話他顯然不可能問出口來,因而只得微微點頭應了一聲,旋即目光轉向不遠處站立的雲曉,眼神顯得有些莫名深意,接著方才同樣轉身離去,“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