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柴小桃想起了王豐父母剛才在院里說的那句“當年不同意你和王豐”的話,狐疑的問柴劉氏道“娘,當年我和王豐在一起,王家父女是不同意的?我怎麼沒听你說過?”
柴劉氏嘆了口氣道“別看王婆子老實巴交的,我告訴你,她就是個蔫壞的種兒,她表面上說樂意,背地里卻里挑外撅,四處講究你是個攪家不賢的,眼看著你一年比一年年紀大了,就是拖著不張羅你和王豐的親事。我找王豐嘮過,他兩面光,不扛硬,但凡他爺們一點兒,也就沒秦沐什麼事兒了。”
原來,里面還有這麼一段插曲呢。
這些事,原主柴小桃應該也不知道,一直以為是柴父柴母棒打她和王豐這對鴛鴦了呢。
吃完飯,柴小桃告辭離開,臨上車前,趁柴父和兩個哥哥沒注意的時候,把柴劉氏上次給柴小桃留下的荷包塞在了她手里,低聲道“娘,我不缺銀子,你自己留著吧。”
柴劉氏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瑟縮的看著柴小桃,想把銀子塞回來,又生怕柴小桃再拒絕的模樣。
柴小桃嘴角上揚道“收起來吧,里面的糖已經被三個孩子吃了。記住了,下次若是再買糖,別往茅房里塞,也就訟哥兒和語哥兒心不髒,沒嫌味道怪。我不缺銀子,你還是把你的私房銀子收起來了,被我爹看到了,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柴劉氏一怔,完全沒想到柴小桃會跟她開玩笑,心里終于釋然了一些,看來,女兒真的不恨她了。
柴小桃母子四人上了馬車走了。
馬車走出村子不久,從林子里突然竄出一人來,攔住了馬車,若不是娘四個互相支撐著,恐怕就要撞上車壁了。
王大山拉住了馬車,不悅道“你這廝,怎麼半路攔車?我家夫人是不會與你說話的!”
車外響起了王豐卑微的聲音“秦、秦娘子,我、我只跟你說一句話,一句話就走。”
柴小桃不悅的挑起車簾,“王獵戶,你我好像沒有什麼話可說,請你讓開,馬是牲畜,它可听不懂人話,小心磕著、踫到你。”
柴小桃口口聲聲說的是馬,可又讓人听著在罵王豐听不懂人話。
王豐咬了咬牙,半天才擠出一句道“我、我是來替葛氏道歉的,她就是個瘋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柴小桃都被氣樂了,“王豐,但凡你坦蕩一點兒,她也不會發瘋。”
一想起王豐在牆後偷窺自己、現在又在路上攔下自己的行徑,柴小桃覺得原主瞎了眼,看上的,不是王豐、就是王滿這些個沒品的男人。
柴小桃剛要令王大山打馬離開,王豐又急切辯解道:“我、我娶葛氏,是、是因為葛氏听信了道士算卦,說在河邊梳頭看見的男人,就是她今生的有緣人。恰好我攆兔子到了河邊,她便認準了我,一定要嫁給我,我、我是被迫的。”
道士?算卦?梳頭?兔子?有緣人?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柴小桃嫣然一笑“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的‘有緣人’,後半輩子,好好珍惜吧!恭喜。”
這次不用柴小桃吩咐,王大山已經把馬車往旁邊草叢趕,繞過了王豐,飛馳而去。
眨眼到了春節,何六兒硬賴著要去何十五家里過春節,何十五不樂意,後來,兩個人取了個折中的辦法-----何十五帶著李萍、何六兒,一共三個人,來到秦家過春節&nbp;。
這個折中的辦法-----好不公平的樣子。
兩個人的到來,最開心的要數訟哥兒了,每天一睜眼,就磨著兩個人陪他去練武場,什麼時候打得筋疲力竭了才叫罷休。
不知道是年紀大累著了,還是怕訟哥兒怕的,到最後,訟哥兒竟然毫不費力就能打敗何六兒和何十五了。
訟哥兒忙著練功,言哥兒卻忙著會同窗。
要麼是他去同窗家,要麼是同窗來秦家。
串了幾次門後,便經常呆在秦家了,因為秦家的書房,書冊是最全也是最稀有的。
幾個同窗閱讀和探討藏書內容,暢所欲言,有時候英雄所見略同,有時候也會爭得面紅耳赤。
柴小桃的一顆老母心哦,看得卻異常高興,這樣的言哥兒,可比剛開始母子見面的時候陽光多了,這才是孩子該有的樣子嘛,哪有那麼陰謀陽謀的。
眼看著還有兩天就是上元節了,柴小桃突然變得心神不寧起來。
何楠生說,上元節前一定回來。
他會安全回來吧。
柴小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便披著衣裳出來想走一走。
走著走著,想起了花園里的暖棚,便又去看暖棚里的人參長得怎麼樣了。
暖棚里的蘑菇、人參等已經恢復過來了&nbp;,長得郁郁蔥蔥,很是喜人。
從暖棚里出來,借著月光往回走,突然旁邊的河塘里“嘩啦”一聲響,嚇得柴小桃忙縮在了假山之後。
一道黑色的影子向岸邊走來,越走越大,嚇得柴小桃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突然開始後悔沒有听劉嘉怡的話,買四個家丁晚上巡邏。
那道黑影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打開手里的一只簍子,從里面抓出一只什麼東西。
柴小桃好奇心起,走近了兩步,借著月光看,好像是一只青蛙。
黑影將青蛙扔回了池塘,再翻簍子里,再次拿出一只青蛙,仔細看了看,仍舊扔在池塘里。
簍子里的青蛙越來越少了,黑影顯然越來越煩燥了。
終于,最後一只青蛙被抓了出來,黑影的眼楮幾乎貼在了青蛙身上,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哽咽起來。
這個,怕不是個食蛙水怪吧?
柴小桃將頭上的桃花釵子摘下來握在手里,如同握著一把匕首,躡手躡腳向哽咽中的黑影身後走過來。
在柴小桃的釵子就要扎向黑影的後背時,黑影也似乎覺察到了身後異樣,轉回頭來。
兩個人幾乎同時“唉呀”一聲。
柴小桃錯愕道“叔兒,是你?”
王大山一屁股坐在水坑里,手里的青蛙跳回到池塘里,王大山慌忙又跳到池塘里去追。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青蛙不知道跑到哪個方向去了。
王大山頓時好一陣沮喪。
柴小桃狐疑道“叔兒,你深更半夜抓青蛙做什麼?不會、不會為了吃它們吧?”
在小桃心里,青蛙畢竟是益蟲,單純的為了吃它們而吃它們,心理還是有些抵觸的。
王大山搖了搖頭“主子,是、是小的不對,應該向主子稟告的,但小的、小的實在是怕主子不同意,所以天天晚上偷偷來池塘,郎中說,蟾衣可以緩解根柱的腹水……”
柴小桃終于明白了,為何剛剛王大山會一只青蛙一只青蛙的看,他是在挑蟾蜍,好不容易最後一只是,卻被柴小桃給嚇跑了。
柴小桃沉吟道“這樣,明天我帶根柱去找褚郎中看看,或許有別的辦法,如果蟾衣真的有用,我準許你在池塘里撈蟾蜍,不必等到晚上。”
王大山“撲通”一聲跪倒,偌大個漢子,哭得像個孩子似的,“謝謝、謝謝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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