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柴小桃被何楠生莫名其妙問了話,嗓子眼像被棉花團堵住了一樣,不知道說什麼。
何楠生接著解釋道“府試在即,有的私塾會不擇手段從臨安書院搶學問好的童生,中秀才後算做私塾的成績,何山長的一個得意門生被人挖走了,你恰好這個時候來賣餅,打听學生的情況,山長以為你是來搶學生的。”
柴小桃終于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古代也存在搶“優秀生源”的問題啊。
柴小桃連忙解釋道“何山長,民婦只知道您是咱臨安縣城、甚至府城最德高望重、學富五車的先生,我兒子只想拜在您門下,其他書院給萬金都搶不走”
柴小桃一頓彩虹屁,吹得何山長嘴角上揚,洋洋自得。
何楠生嘴角也不由得上揚,這個柴小桃,兒子連入學資格都沒有呢,就想著別的書院來搶人了,怕是白日夢還沒睡醒吧?
何山長漸漸斂起笑容,肅然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進行入學考試吧?”
柴小桃“啊?”
柴小桃嚇了一跳,自己只在言哥兒去挑水前給他背了兩遍《過故人莊》,現在就考,不是相當于繳械投降了嗎?
小桃忙答道“不好意思啊,山長,恐怕得換一天再考試了,我兒子湊巧不在家”
話音未落,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言哥兒挑著水進了院了。
柴小桃臉色頓時五彩紛呈,既尷尬又著急。
何楠生嘴角上揚道“是挺湊巧的。”
柴小桃不滿的斜睨的何楠生一眼,忙對言哥兒道“快給何山長施禮。”
秦可言忙放下水桶,像模像樣的做了個揖,肅然對何山長答道“學生秦可言見過山長。”
何山子仔細打量著秦可言,內心暗暗點頭,覺得這孩子長相還算周正,沒有拘緊小家子氣,看著也精靈剔透,只不知道學問怎麼樣。
何山長沉吟問道“以前去過私塾沒有?”
秦可言怔了下,心想著自己在私塾牆外偷偷听課也算是“去過私塾”吧,于是點了點頭。
何山長繼續問道“臨安書院的規矩,貧民學子需有啟蒙經歷,會有對詩的基礎,你做首詩吧,不用太復雜。就以,”
何山長沉吟片刻道“就以‘菊’為題吧。”
言哥兒詫異的看了娘親一眼,沒想到,娘親正真的押對題了!
柴小桃則一臉的擔心,剛剛可是八句詩呢,自己只教背了兩遍,言哥兒能背下來嗎?
言哥兒開口背誦道“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言哥兒竟然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了,小桃大喜過望,臉上洋溢著小驕傲。
何山長錯愕的看著了秦家院內的景色,又細品言哥兒做的詩句,喃喃重復道“‘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不錯,好詩!簡潔、明子,應景,明天就到書院”
何楠生打斷了何山長的話道“何山長,如此佳作,只做一首豈不可惜,你、再考一題吧”
何楠生瞟眼看向柴小桃,果然接收到了柴小桃憤懣的神情。
何山長微微點頭道“那就以‘重陽’為題再做一首吧。”
言哥兒緊張的看向柴小桃,柴小桃正用眼刀凌遲何楠生。
言哥兒硬了頭皮把《過故人莊》又背了一遍。
何山長眨巴眨巴眼楮,自言自語道“此詩也提到了‘重陽’,做得對。那就做一首關于‘友情’的詩句吧。”
言哥兒不敢抬眼,把《過故人莊》又背了一遍。
何山長一臉懵逼道“這首詩與友情也算有關,也應該算對,只是”
話卡在喉嚨里,何山長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心情了。
若說秦可言答得不對,人家還都挺應題;
若說秦可言答得對,出三題用一詩答,這也未免太敷衍了吧?
言哥兒似下定決心的抬起頭,對何山長深深作揖道“山長,這首詩不是我做的,是我娘的娘家一個叫孟浩然的老鄰居做的,學生、學生只是背下來了,對不起。”
柴小桃腦子“嗡”的一聲響,完了,徹底完了。
柴小桃忙道謙道“何山長,不是言哥兒的錯,你別怪他,都是我這個當娘的的錯。我兒子學識尚淺,不會做詩。是我心比天高,想把兒子送到臨安書院去,所以我才去書院前賣餅,妄圖猜度先生出什麼考題,好提前背詩。”
何山長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好奇問道“提前背詩?你現在背下多少詩應考?”
柴小桃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何山長詫異道“一百首?”
柴小桃尷尬的搖了搖頭道“一首。”
何山長“”
何山長錯愕道“你知道我會出什麼題目?剛剛一首詩就對上題目了?”
柴小桃轉了轉眼珠,對何山長道“山長,如果我告訴你怎麼押對題的,你能不能不追究我兒子的過失,再給我兒子憑本事進書院的機會?”
何山長沉吟片刻,內心經過多翻交戰後,終于點了點頭。
柴小桃回屋,把自己做的那張表格拿了出來,鋪在桌子上,用手指點指著解釋道“何山長,我幾乎訪遍了書院所有學生,從他們親身經歷或了解的情況,抽了七百五十分數據,比對出您的出題周期與規律,得出考題比例。比如七月,試題最多的是荼蘼花、細雨和離別;八月,是桂花、圓月和親情;九月,是菊花、重陽和友情”
雖然看不懂柴小桃宣紙上密密匝匝寫的是什麼,但大概意思何山長和何楠生都听懂了。
何山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感覺自己像是被剝了皮的蔥,一清二白、被人看透了。
院子里出奇的靜了下來。
在柴小桃以為何山長可能會拂袖而走的情況下,何山長卻從嘴里憋出一句話道“你能介紹做這首詩的孟浩然給我認識嗎?”
柴小桃“”
柴小桃尷尬道“老秀才出門游歷去了,如果回來,一定介紹你二老相識。”
何山長很遺憾的嘆了口氣道“孟先生文采出眾,可惜緣慳一面。”
何山長看向秦可言,一臉難色道“通過入學考試才能入學,這是規矩,實在不好意思”
“等等”何楠生再度說道。
柴小桃腦子“嗡”的一聲響,這家伙一開口,信沒好事,又扯什麼ど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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