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
親信嚇了一跳,直縮脖子,他從沒見過小七這樣的神情,那雙眼楮冰冷無情,如冰窖一樣隨時將人吞沒。
“好,這趟大家辛苦,如果能找到金礦,我回去跟陽哥申請,給大家多分點獎金。”
小木屋里,小七啃著一塊鹿肉干,嘴里沒什麼味道,這趟出來死了兩個兄弟,還有一個重傷員,估計也撐不了多久,眼瞅著奄奄一息,他不知道回去怎麼像黎耀陽和兄弟們的家人交代。
親信猶豫了一下,低聲試探道︰
“七哥,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要是真的發現金礦,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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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我將它命名為築夢河,是育空河的一條支流。”
穿過茂密的原始森林,很快,一條彎曲河道映入眼簾,青色河水在白色雪原上流過,好像少女雪白肌膚下青色血管。
清澈的河水一眼見底,依稀可見魚兒暢游。
小七站在河邊張望,完全看不出這是一條金礦。
河里的金子叫沙金,沙金礦形成于低窪處,是上游岩石含有金礦化帶或金礦脈或金礦床,經過風化、剝蝕、搬運、沉積而形成的沙金礦床。
其含金量最多的是在第四紀與基岩接觸帶附近的第四紀地層中。
沙金與原生金沒有什麼差別,都要經過提純。
最早簡單的開采是靠人工,把表土挖掉,挖到沙礫層,然後用淘金盆拿到水里掏洗,由于金比重大,會沉澱在底下,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就是沙金。
用這種方法淘金,成本很低,但是收效也不大。
于是有了淘金船的誕生,也是把表面的細沙層,粘土層挖掉,然後用淘金船邊挖沙礫層邊掏洗,邊前進。
這種方法進度快,獲利高,但成本也高,目前最小型的淘金船也要5萬美元以上,加上其他花費,成本可能要超過10萬美元,這顯然不是一名普通淘金客能夠擁有的資金。
小七對這些不懂,但他那名親信多少懂得一些,對布里特說︰
“這不會是沙金尾礦吧?”
所謂沙金尾礦,指的是在淘金的過程中,接近沙金沉澱部位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基本上沒有什麼價值。
當然如果有金剛石,金紅石,剛玉,玉石之類的東西,還是有用的,特地開采這些東西可能會虧本,順帶手的話,能賺一點是一點。
布里特趕緊搖頭︰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你們試試就知道了,這里面的沙金儲量非常豐富!”
首先要明白,流溪或小河中的沙子和碎石正在不斷地進行運動,雖然黃金也會隨之運動,但是黃金比他們都重,黃金找到了“定居”的地方,它便開始在礫石層中向下移動。
它會一直下降,直到踫到足以阻止它下降的東西從而沉澱下來。
所以大量黃金會“停留”在基岩裂縫中,而高濃度的砂金將會堆積在這些基岩裂縫的最底部。
但這個講究位置的,通常在溪流或者河流的內彎處或者石頭繁多的地方,因為黃金在渦流中會受到阻力進行沉降,所以內彎處或石頭多的地方的黃金含量很高。
而眼前就是一處內灣,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布里特要來一只篩子,就是隨便找的,什麼篩子都可以,用于過濾一些大的砂石。
然後就是一個淘金盆,盆里是一個軟質瓶,一捏可以吸走東西的那種材質,這是為了吸走淘金盆中少量細小的金砂要用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一塊稀土磁鐵,然後就可以淘金了。
隨便找了塊很有可能富含黃金的地方,用鐵鏟從溪流或河中挖出砂礫和泥土,往深處挖。
然後用篩子對砂礫和泥土進行分離,把篩子放在桶上,用水大量沖洗,就會得到砂石。
當然要的不是砂石,而是桶里富含黃金的“泥水”。
等桶里的泥沙沉澱後,把這些沉澱物放到淘金盆中在水中來回的洗,就像淘米一樣。
但里面盡量多放一些小砂石,這樣能讓淤泥很快的分散開來並沖洗掉。
不要擔心這樣會把黃金沖到河里,因為黃金很重,根本不會漂浮起來。
同樣淘米淘出的是渣滓,留下的是干淨的米,淘金也是一樣的道理。
最終我們會得到黑色的沙土,也就是黑沙,里面除了有黃金,更多的是磁性的鐵礦物質絕大多數,不代表全部)。
這時候就可以找一塊稀土磁鐵把這些物質分離出來,同時要把吸附在磁鐵上的物質,在水中來回沖洗幾次,這樣黃金就被沖下來了。
日積月累,就可以攢出許多小顆粒的黃金,或者金粉。
運氣好的話,一天可以淘出一斤多的金沙。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果然得到一片金燦燦的沙子,一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兄弟不由屏住呼吸,眼楮都快掉到河里了。
布里特長舒一口氣,他認為自己的命可以保住了。
然而小七卻問親信︰
“這邊的位置記住了嗎?”
親信明白他要做什麼,這幾個殺了他們兄弟的混蛋決不能留。
“記得死死的,閉著眼都能找到。”
“嗯,動手吧,讓他們死在金礦上,也算死得其所。”
布里特驚得說不出話,渾身止不住顫抖,而可憐的杰克面如死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出來一趟還沒賺到錢呢,就要葬送在此了。
小七轉過身的瞬間,槍聲響起,砰砰砰砰砰~
清澈的河水被瞬間染紅,但很快就被沖到下游,至于人,找地兒埋了吧,還能給金礦做養料,千百年後又是一塊狗頭金。
殺人埋尸,手腳利落著呢。
收拾好這一切,小七望著河面深深吸了口氣︰
“都給我把這地方記好了,下回來,我們要把這里每一粒金沙都帶走!”
兄弟們齊聲高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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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礦?”當黎耀陽收到消息時,已經是兩個月後了,他正在工地視察,新華小鎮年底將迎來第一批業主入駐,樓房和別墅都已封頂,目前正在進行室內和室外裝修。
小七先匯報了這一喜訊,緊接著又將損失三名兄弟的事情告訴黎耀陽。
“陽哥,我要請罪。”
“行了,也不怨你,突發情況,誰都沒辦法。”
“不,陽哥,是我準備不充分。”
“好了,撫恤給了麼?”
“我私自做主,按照最高標準給的。”
“行,不過對外就說是我批準的,不然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小七感激道︰
“謝謝陽哥,以後不會了。”
拍拍他的肩膀︰
“你辛苦,先去休息,淘金的事情我得琢磨琢磨。”
其實這個年代淘金的現象很普遍,發生在全球各地。
就比如華夏,此時正值民國初年,魯省的外國傳教士挺多,洋人到處橫行霸道,貪官污吏敲詐勒索,草菅人命,莊戶人家的日子很難過。
恰逢黃河泛濫,及旱災、蝗災並發,災民多達2000多萬人。
沙俄和霓虹先後在東北修建鐵路、開辦煤礦,建成了油坊、玻璃廠、火柴廠等現代化企業,這些都需要大量廉價勞動力。
加上東北豐富的自然資源和荒地,闖關東成為了貧困的魯省農民尋求溫飽的主要謀生之路。
其中有一位叫王瑞的人,從八歲到十歲,念了三年書。
家里兄弟姐妹八人,他排行老三,家里人口多,生計困難,十二歲就下地干活,也跟著闖了關東。
王瑞先是經老鄉介紹在冰城一家俄國人經營的飯館里當雜役,洗刷碗碟,干了兩年多,學會了做“列巴”,以後又到別的地方住了三年館子。
這年春天,觀都金礦局到冰城招采金工人,去太平溝采金,王瑞想都沒想,撂下買賣就去了。
第一個落腳點在太平溝北中卡。
北中卡是嘉蔭河臨近黑龍江的一個支流,那是采金工人住的是馬架子,低矮、簡陋。
主食還不錯,一色是冰城雙和盛出的“金雞牌”面粉,由于交通困難,蔬菜、食鹽、蠟燭、火柴都很難買到。
民國年間太平溝采金的組織形式是經理負責制,實際上經理就是把頭,吃、穿、住全管。
生產上主要管分段,采著的金按內部價格交櫃。
經理分給王瑞等十幾個人一大段,開深溝、采大毛,活是很累的,可是秋天一上流沒見金,結果全白干了。
冬天櫃上也不給小工衣服,大都凍跑了。
王瑞沒地方可去,就在一個寡婦老太太開的小店里打雜,老太太看他干活賣力吃苦,就幫王瑞湊幾個錢做小買賣。
往返二百四十華里往溝里送菜、石蠟、白糖、火柴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別看累,可真掙錢。
過了不久,王瑞听說北中卡上頭出點金,要放段。
他就找到相識的黃經理要段,黃經理對他說︰
“上頭沒有了,下頭還有個小溝,你要干就在那干吧”。
于是王瑞找了四個人干了起來,沒想到揭開毛皮就見金,這可把他們樂壞了。
那時候采金工人都是各地自流來的,互相不團結,住一幫,五一伙,各揣心腹事,誰采金多少互相都保密。
可是日子久了,總要露餡的,于是大伙都爭著要開小溝,經理找王瑞要段,他一口咬定包給他們了,說啥也不答應。爭執的結果,留下一百丈,余下的給了別人。
這一年夏天他們發了個“小洋財”,交完了金還剩下百余兩。
那時金礦局“寶局”、“牌丸局”可興旺了,都是把頭們開的,王瑞本來不會耍錢,賭局開了好些日子王瑞也沒玩。
可是經理不能讓他的錢總在他的口袋里裝著,于是一個勁地竄掇他玩,手把手地教,沒幾天也就學會了。
會了就想干,一干就入迷,迷上了總得輸,沒多久也就把金錢全部輸光了,辛辛苦苦白拉了一年套。
來年開春,王瑞轉到了金滿溝。
這一年挺走運氣,又發了一筆大財,大約剩四百多兩金子。
當時如果撂下不干,回老家能買半個屯子。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還想發個大財,第二年就當了把頭,招了五十多號人。
不過也能理解,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能做個飽死鬼,總比做個餓死鬼強。
反正王瑞壓根兒沒想保守的事情,他要掙錢,要掙大錢,就必須得爭,必須得拼,必須得賭。
成功的人身上必須有賭性,不敢賭一輩子成功不了,當然,賭了也有可能傾家蕩產,都特麼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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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秒記住網︰。
小七沒接茬,只是臉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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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大家休息了幾個小時,天剛蒙蒙亮,便再次啟程上路,臨走前,小七讓人在屋子里留下些物資,方便下一個人使用,這也是山里行走的規矩。
小七站起身,順勢拎著湯普森,槍口左搖右晃,隨時都有可能對準目標。
“我不管你還有你們什麼意思,類似的話我不希望再听第二遍,如果你們對陽哥不滿,那就殺了我,自己獨吞金礦,如果只是一時貪念,我勸你們趁早打住,錢是賺不完的,陽哥和我都沒有虧待過你們,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一時間,木屋內落針可聞,大家被小七的氣勢震懾到不敢說話,紛紛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楮。
那名親信慚愧的說︰
“對不起七哥,是大家見財起意了,要打要罵您沖我一人來,都是我的主意!”
“這個…七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
小七神色一凜︰
又走了下半天,終于,潺潺水聲和一絲絲濕氣點燃了大家伙的熱情,要到了嗎?
布里特給出肯定的回答︰
“讓大家檢查好彈藥,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小七還是不放心,叮囑大家小心。
“放心吧七哥,我跟他們交代過了,外面有人放哨。”
一名親信靠過來,遞上水壺,里面還冒著熱氣。
“七哥,喝點熱的暖暖身子吧。”
“嗯,布里特那個混蛋給我看好了,還有另外幾個人,別讓他們跑了。”
“都拿繩子綁上了,絕對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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