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自己也在紐約的一次采訪中強調他的藝術作為某種公認傳統的有機組成部分,具有歷史合理性和必要性。
因為這一文化傳統直到1911年那場勝利之前,都不準女人登台︰
為了讓丑國觀眾理解和欣賞梅蘭的乾旦藝術,先發制人地避免負面反應的發生。
梅蘭被崇拜者和支持者譽為伶界大王,是因為他塑造女性角色的高超藝術;
黎耀陽在梅先生訪美前,準備了一系列的英文資料里,加入了一篇介紹,向丑國觀眾介紹梅蘭的藝術是華夏戲劇史悠久傳統的合理延續與完善。
女主持人,每晚都會在梅蘭的節目開始之前向觀眾強調,梅蘭不同于西方舞台上的男扮女裝者。
對于現代華夏的批評家來說,扮演女性角色,即便不是梅蘭藝術的全部,也是他藝術的核心,同時也是梅蘭藝術最具爭議性的地方。
克勞德爾在跟朋友討論現代戲劇和音樂時,提到過他在紐約觀看梅蘭芳表演的經歷:
梅蘭只扮演女人或女孩的角色,但他以一種輕快的優雅來扮演她們,就像一面特別棒的鏡子。
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就是個精靈。
由于他的身段具有令人愉悅的流暢性,所有的情緒和情感與其說是表達出來的,還不如說是被他轉換成了音樂進而流淌出來的。
在一次與肯尼思•泰南的談話中,曾是聖丹尼斯學生的瑪莎•葛蘭姆回憶說︰
“我一直對東方戲劇著迷……梅蘭來美國的時候,我去看了。
他是當時華夏最偉大的演員,總是扮演女性角色。
他是那麼不同尋常,既是一個完整的男人,又是一個十足的女人。”
特別值得一提的還有作家兼報紙專欄作家卡爾基欽的評價。
基欽將梅蘭芳與朱利安埃爾丁格、卡羅爾諾曼等此時丑國的男扮女裝演員進行了比較。
基欽認為絕大多數丑國男扮女裝的演員“只是個怪胎,很少有才華”。
而梅蘭與之完全不同並且還合情合理,因為胡夏有著歷史悠久的乾旦傳統,台下的梅蘭芳是一位對家庭有奉獻精神的、有家室兒女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梅蘭高超的藝術技巧使得人們在觀看他的表演時已然“忘記了性別的視角”。
著名的美國藝術史學家海厄特梅爾同樣也對梅蘭“消除了寫實細節的”“超然”藝術印象深刻。
梅爾一度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指出︰
“梅蘭的表演既不像歌舞雜耍表演里男扮女裝者那樣古怪反常,也不會像寫樂描畫的霓虹女形那樣怪怪地蒼白傻笑。”
基欽很可能既忽視了梅蘭早期的乾旦生涯,也忽略了成名後的梅蘭在舞台下的社會生活。
他們的評價,和大多數丑國評論家的觀點基本一致,代表了對梅蘭的藝術予以本質化和審美化的做法。
這種反寫實和非歷史的現代主義方法宣稱,梅蘭的藝術代表了據稱連女演員也無法企及的本質的、普遍的和永恆的女性特質。
在這方面,西方反寫實戲劇的審美現代性,與定義了梅蘭芳所代表和捍衛的乾旦藝術的華夏戲劇的審美傳統,形成了合力。
此外,這種既現代又傳統的審美化還掩蓋了這樣一個事實,即女性的本質是被男性視角定義的,因此這種女性本質到頭來只是男性對女人味的重構。
這種女性本質絕不是普遍的或永恆的,而是受到了社會和文化語境的制約。
事實上,對于激進的當代戲劇改革者來說,本來也沒有什麼是普遍的或永恆的,他們攻擊梅蘭的藝術太過精致、貴族和頹廢,試圖徹底顛覆傳統。
但就連後現代女性主義批評本身,以及它對男扮女裝藝術及其傳統與現代看法的批判,也都不是普遍的或永恆的。
梅蘭在藝術上的成就,幾乎到了華夏人都家喻戶曉的程度。
但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卻鮮為人知,他還是個家財萬貫的大富豪。
至于梅蘭具體有多少錢,其實很難說清楚了。
但當時京城里的人送給梅蘭一個外號叫“梅半城”。
意思就是說,梅蘭平生積攢下來的財富,足可以購買半個京城。
當然,這個外號多少有點夸張的成分,但如果沒有巨額的財力,顯然別人也不會用此稱呼。
梅蘭演一場戲,報酬約為三、四百銀元。
這錢在那時候可是一筆巨款。
一個北京的五口之家平均每年開銷約為100150銀元。
梅蘭一場戲下來賺得的報酬,就足夠養活一個普通家庭三年了。
而且,梅蘭天天都可以上台表演,而不是像後世歌星開演唱會那樣,搞一次都要準備好長一段時間。
有一年,梅蘭到魔都演出,一連唱了45天。
按每場三、四百銀元的報酬計算的話,45天能賺一萬多銀元。
當時京城一座小四合院的價格約為1000銀元,梅蘭芳這一趟演出下來,真的可以整片整片的買房子了。
不過,梅蘭雖然富甲一方,但在個人生活上並不張揚。
他平時最大的業余愛好就是揮毫潑墨,寄情于書畫。
此外,梅蘭還經常周濟梨園子弟。
每到過年前,他都要出面組織唱義務戲,把演出收入分發給貧苦同行,好讓他們渡過年關。
也正因如此,才使得梅蘭在業內享有極高的聲譽,成為了一位受人尊敬的藝術大師。
所以論財力,其實梅先生並不弱,當然肯定不能跟黎耀陽比,但也不算高攀。
至少黎耀陽自己沒覺得身份上高人一等,他也是真心實意想交梅先生這個朋友。
可梅蘭不一樣,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听到黎耀陽的話大為震動,不禁潸然淚下。
藝術家多感性,理性也創造不出來讓人感官受刺激的作品。
而且說是藝術家,可在現在這個時代,戲子也是江湖的一份子。
既然是江湖人,更看重義氣之情,興到濃時義結金蘭也是常有的事!
放在古代這種事就更多了,
在《三國演義》中,劉備、關羽和張飛三人人在張飛的莊子後面辦了一件事,影響歷史大走向。
當時莊子里桃花盛開,三位未來的英雄備下烏牛白馬,焚香祭告天地,表示要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人稱桃園之拜,桃園三結義,感人之極。
什麼叫義結金蘭?《易經》中有言︰
“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利,是指鋒利,斷,是指砍斷,折斷,臭,當然不是咱們現代漢語里所說的味道不好,它的讀音是xi ,是氣味的總稱。
這個句子的意思,是比喻兩個人一條心,就能發揮很大的力量。
金屬是至堅至硬的東西,可是只要齊心,就可以折斷,而這種情感呢,美好的就如同蘭花一樣。
所以啊,金蘭啊,是非常美的。
義結金蘭即拜把子這種事,按老規矩,兩人或者三人或者更多)是要交換譜貼的,這譜就叫金蘭譜或者就直接叫蘭譜,蘭譜上寫什麼呢?
寫出每人籍貫、父母祖宗三代、本人姓名,生辰,能記得的都寫上,然後各人一張,擺上天地的牌位,按年齡大小,依次焚香,一起發下天道誓言。
頭一磕,這異姓兄弟姐妹)就成了。
義結金蘭有什麼好處呢?
這個從感情上來說,成了兄弟姐妹,有了依靠,不再孤單寂寞,也有了奔頭了。
二來從資源上來說,未結兄弟之前,各有自己的交際圈子,結為金蘭後,就得到了宗族社會的認同,可以合理合法的共同擴展了,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當然了,以利相交,難免會有分裂的時候,比如少帥和老蔣,不過呢,如劉關張三人那種感情,是令人羨慕的。
義結金蘭也是有些需要注意的,不是所有人都合適的,比如兩人八字不合甚至相克,不能結拜,兩家是世仇,那肯定不行的了。
兩人之間有血緣關系,姻親什麼的也不行,結拜的人也不能有輩分差,比如你一個爺爺輩的,和曾孫輩的,感情再好,年紀再差不多,也是不行,就算結拜了也沒人會認可的。
結拜求的是一個道德認同,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兄弟一起上!
本來呢,二人都不是高調的人,可梅先生如今貴為華夏戲劇界的領頭人,雖沒還被公認為四大名旦之首,但已經足夠有資格代表戲曲界說話了。
而黎耀陽呢雖非正兒八經的江湖中人,但他如今走的路線,還有跟廣濟堂的聯結,都跟江湖分不開。
這件事被周圍人知道後,幾乎所有人都在攛掇二人辦個儀式,這樣顯得正當一下,最關鍵的是,還能昭告天下,對誰來說都有好處可拿。
大家伙這麼一推動,想反悔都來不及。
沒辦法,黎耀陽只好讓人去準備,規矩也簡單。
燒黃紙是祭神,結義有規範性的禮儀程序,即以自願為基礎,通過協商、同意,選擇吉日良辰,在一個大家都認為較適宜的地方,如祠堂等。
上掛關公等神像,下擺三牲祭品,即豬肉、魚、蛋,以及一只活雞,一碗紅酒和“金蘭譜”。
“金蘭譜”每人一份,按年齡大小為序寫上各人名字,並按手印。
儀式開始後,每人拿一炷香和“金蘭譜”。
然後,把雞宰了,雞血滴入紅酒中,每人左手中指用針尖刺破,把血也滴入紅酒中,攪拌均勻,先灑三滴于地上,最後以年齡大小為序,每人喝一口,剩下的放在關公神像前。
這種形式,有的也叫“歃血立盟”。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這些批評家堅稱,梅蘭的藝術象征,濃縮或體現了“女性特質的精髓”、“女性的升華,比女人還女人”、“永恆的中國女性觀念”、“永恆的東方女性理想”、“永恆的女性”、“女性角色的普遍元素”和“具有普遍的女性氣質”。
就連一位重要宗教哲學雜志的作者,也不顧西方宗教反對易裝癖的傳統偏見,宣稱梅蘭是他在舞台上見過的“最美的存在”。
他認為這位華夏演員“體現了‘永恆女性’的方方面面,即那些最具魅力、最變幻莫測、最縴弱精致也最所向披靡的特質”。
在首演和隨後的演出中,丑國評論家幾乎是眾口一詞地稱贊了梅蘭的男扮女裝藝術,紛紛驚嘆于梅蘭將自己轉變成女性角色的高超能力。
其中一位批評家的說法就頗具代表性︰
“他對女性角色的吸收融入是如此徹底全面,以至于人們很難相信他本人居然是一位男士。”
與此同時,由于將梅蘭視作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演員之一,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演員之一,並且認為他的乾旦藝術代表著華夏戲劇的最高成就,批評家們反對將梅蘭的乾旦藝術誤解為一種單純的男扮女裝行為。
一位評論家稱,梅蘭“打破了西方人對于男扮女裝的偏見”。
華夏廣大的戲劇觀眾已經非常習慣于觀看由男性扮演的女性角色,以至于女演員在扮演女性角色時,如果不按照男演員的傳統風格表演的話,她就會被認為是不像真的。
他不是在假扮女人,而是力圖呈現出“想象中的理想女性形象”或象征了“東方永恆的女性理想”。
他甚至因此發出了“今天的女人都怎麼了”的困惑追問。
加入對梅蘭齊聲贊美的還有像保羅•克勞德爾和瑪莎•葛蘭姆這樣早已成就斐然的人物。
但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有人攻擊他不僅沒有給中華民族帶來榮耀,反而還帶來了恥辱,他將華夏投射成了一個社會與文化上的弱國,一個帶有柔弱女性氣質的民族。
雖然有關男扮女裝的爭議在華夏國內看似具有社會和文化意義上的合理性與必然性,但它對于丑國人接受梅蘭的男扮女裝藝術幾乎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而他被詆毀者中傷,也是因為詆毀者要麼認為他的女性角色塑造得太好了,要麼認為他根本塑造不好女性角色。
他因為是第一位冒險去國外展示、傳播中華民族戲劇和文化的著名演員而獲得了贊許。
不過,對于梅蘭及其同儕來說,這還是造成了巨大的思想負擔。
他們非常在意丑國觀眾和批評家會對梅蘭的表演做出怎樣的反應,又將如何看待華夏戲劇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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