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樣一個艱巨的時節,梅蘭帶著一行20幾人的團隊趕赴丑國,正式開啟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訪問演出。
他們首先從魔都乘楓葉皇後輪出國。
不過首場表演以邀請為主,只放了不到500張票,還不到哈德森劇院的一半。
梅大師啟程前,親自給黎耀陽寫了封信,一是感謝他對此次丑國之行的慷慨贊助;二是將此次的行程一一告知,包括準備在丑國上演的劇目。
這就造成一種一票難求的盛況,很多不了解情況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票買了再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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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劇評家司塔克揚在演出前發表了幾篇有真知灼見的專論,還和梅大師單獨晤談,提出了對梅劇團表演的看法,他的精闢論述,令人心折。
當然,能到月台接站的,基本以華人為主,為數不多的白人也是黎耀陽提前安排的,不然照片拍出來不好看。
有了白人的加入,就可以體現出丑國朋友和僑胞的熱情,也能讓梅團一行深刻地印在腦中。
當然,這一切,梅團的人是不知道的。
在紐約,梅團一行被安排在廣場酒店,也是此時紐約最頂級的酒店之一。
對待梅大師,黎耀陽拿出了最高級別的禮遇。
按照行程,本次訪美,他們要在紐約進行一系列的宣傳采訪活動,隨後才會啟程前往大西洋城,準備此次訪美的首演。
而之後,他們會在紐約哈德森劇院進行第二場演出。
就在他們到達後的第二天,一家電影公司駐紐約的代表到旅館來拜訪梅大師。
當面約他們到電影院里去看電影,這個時代,丑國幾家規模較大的電影公司在大中小城市都有他們自己的電影院,並順便到拍電影的分廠去參觀。
梅大師欣然接受邀請,去參觀他們的電影廠,廠長及導演等熱情地招待,並提出打算約梅大師拍一部電影。
但梅大師說︰
“在丑國就要演出,恐怕不能抽出時間來拍片。”
廠長說︰
“听說您還要到好萊塢,我們的總廠在那里,一切條件都比此地完善,您到那里,總廠的負責人一定會來接洽請您拍片的。但我們還想請您在此地拍一點新聞片。”
梅大師猶豫再三︰
“那是可以的。不過演出後比現在更忙,你們最好到劇場去拍。”
雙方就這樣談定了。
12月20日,大西洋城的花園戲劇中心盛況空前,基本上能出動的華人都出動了,即便買不起票,他們寧願在外面逗留也不願離去。
這個年代,能在丑國迎來家鄉的明星,那種期待和自豪是無與倫比的。
原本黎耀陽只安排了一場演出,但因為觀眾太過熱情,且求票心切,黎耀陽只好跟梅大師商量。
于是,他們在這個新落成的大劇院連演了兩個星期,到第七天,電影公司到劇場來拍新聞片。
那天大軸是《刺虎》,他們決定拍攝費貞娥向一只虎將軍敬酒的一節。
因為這出戲他們已經看過幾次,劇情比較熟悉。
那晚劇終人散後,電影公司把事先運來的各種燈及攝影機、錄音機等布置好光線聲路,梅大師演完戲並沒有洗臉,只是稍稍修整了面部的脂粉。
開拍時,已經是午夜兩點以後,第一個鏡頭,先由劇團里報幕人楊秀女士用英語介紹劇情,楊秀女士是華僑,也是黎耀陽特意從華埠請來幫忙的,梅團到了紐約以後一直都是她在照顧。
她的態度大方,英語流利清楚而有感情,觀眾反映良好。
劇團在丑國演出獲得成功,她的熱情幫助,也是不可抹煞的。
介紹劇情後,接著鏡頭就搖到梅大師,是一個半身的特寫鏡頭。
先唱《刺虎》里面[脫布衫帶叨叨令曲牌中的“恁道是樂煞人也麼哥,又道是喜煞人也麼哥”兩句,收音筒是懸空吊在舞台當中的。
下面換了一個全景的鏡頭,露出整個舞台面,劉連榮扮演的一只虎念白:
“侍女們看酒來,待俺回敬公主一杯。”
貞娥念︰
“將軍所賜,奴家敢不從命,也要請將軍陪奴一杯。”
念完這句,雙手擎著酒杯款步走到一只虎面前,這時候整個舞台畫面又轉到我和劉連榮兩人的身上,劉連榮念︰
“當得的。”舉杯一飲而盡,接著做出酒醉嘔吐的樣子。
這時候,鏡頭又集中到梅大師一個人的身上,他接著“呀”的一聲,唱︰
“赤緊的蠢不剌,沙 利,也學些豐和韻。”
在一個小鑼“長絲頭”鑼鼓點名稱)的聲中結束了這一段有聲新聞片。
在拍攝之前,電影公司方面提出要拍一段角色齊全的場面和梅大師個人的幾個特寫鏡頭。
他想到只有這一場角色最全,費貞娥在這一場戴鳳冠,穿蟒,圍玉帶,扮相很富麗。
在表演方面,貞娥面對一只虎時和背過臉來是兩副面孔,這種表情使觀眾容易看清楚劇中人的復雜心情,所以主張拍這一段。
這段新聞片,放映在銀幕上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但那天晚上,連試拍帶重拍以及攝影位置、角度上的斟酌,費去很多時間,整整搞了一夜,這是梅大師生平第一次拍攝有聲電影的經過。
要不了多久,梅大師在紐約拍的這段有聲新聞片,很快便走遍了華夏的各大城市。
他在丑國演出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听說這段有聲新聞片《刺虎》已經到了京城。
估計等他回國後,朋友們就有的聊了。
談起在京城放映這段片子的情況時說:
當時真光電影院在一部正片之前加映這段新聞片,報紙上電影廣告欄內將“梅蘭《刺虎》”幾個字登在顯著的地位,還附刊了《刺虎》的照片,影院門口也是畫著大幅的廣告。
開映時,天天客滿。
梅大師認為,觀眾這樣熱烈去看這段新聞片有幾種原因:
1.在國內放映的有聲片都是外國片,還從沒有華夏演員拍攝過有聲片。
2.京劇演員初次在有聲電影中出現。
3.華夏人關心自己的戲劇在海外的成功或失敗。
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京城的觀眾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看他的戲,當然也很關心他在國外演出的情況。
黎耀陽也看了《刺虎》的新聞片,兄弟們一致認為唱念身段扮相都好,光線聲音也不錯。
尤其《刺虎》這出戲梅大師在出國之前還沒唱過,在電影里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格外高興。
因為整個行程過度緊張,黎耀陽這位出資人甚至都沒機會坐下來,和梅大師好好交流一番。
他也很遺憾,雖然行程很趕,但一再表示,無論如何也要在離開丑國之前,跟黎耀陽進行一番近距離交流,時間不限。
他非常感激黎耀陽對此行安排之周到,以及整個過程的舒適度,梅團上下無一不滿意的。
原本打算離開之前找時間坐下喝杯茶聊一聊,但在紐約結束最後一場演出之後,機會就來了。
當時梅大師還沒有卸妝,帶著《汾河灣》的行頭正在和幾個白人合影。
黎耀陽也是來了興趣,特意湊上去拍了幾張,這麼值得紀念的時刻,必須得留住畫面。
日後,他和梅大師的合影也被放在府邸書房中。
兩人在後台聊起來,黎耀陽頗為激動的說︰
“他們都喜歡您的《刺虎》,但我更愛《汾河灣》。”
梅大師詫異︰
“為什麼呢?”
“首先這出《汾河灣》劇本編得便好,您演來更妙,當年瑤卿與老譚演時如何,我沒看過,但我確信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能及得上您了。”
有人說梅蘭此劇一味柔媚,不合戲情身分,實則不然。
他演頭場,叮嚀丁山去打雁時,臉上甚是愁苦,二次出場,盼兒不歸,甚是著急,過見仁貴問訊,甚是和悅,及聞仁貴戲言,則又甚是嗔怒,後听仁貴訴明,方始開門相見,又換一種悲喜交集的神氣。
入窯以後,即全偏重于念白做工,觀眾多能注意到這種情緒變化。
梅大師非常善于體會人物情緒,喜怒變化,何止一味柔媚?
提出這種論調的人,多半是故意詆毀,甚至都未曾親眼看過一場。
“謝謝,過譽了,我不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盡力做到最好,也能做到我希望自己呈現出來的樣子,就已經很滿足了。”梅蘭謙虛說道。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會故意謙虛來彰顯自己如何如何。
黎耀陽跟他聊了很多,甚至還聊起要不要在丑國辦一個華夏劇院,專門用來推廣京劇。
能看出來他很向往也很激動,可最後時刻還是猶豫了,很務實的說︰
“不現實,交通不順暢,來一次要好久,我不能常駐丑國,華夏那邊還需要我。”
黎耀陽一琢磨也是這麼回事,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說︰
“要不這樣,您每隔一年,來丑國呆半年,為丑國的華人獻上祖國的國粹,同樣的,也讓老外認識到我泱泱中華的藝術魅力。”
這回梅先生不再拒絕,很真誠的作揖道謝︰
“黎老板,您為京劇藝術做出的貢獻不可估量,梅蘭在此謝過!”
“別別,當不得此等大禮,我說過,只要你願意,黎某願為梅派藝術獻上一份力量。”
“不,京劇不僅僅屬于梅家,還屬于所有華人!”
“說的沒錯,梅先生,你我二人不如結下盟約,從今以後肝膽相照,先生若有任何差遣,在下絕無二話。”
梅蘭動容,嘴角抽動幾下,淚花在眼中晶瑩閃爍,配上他此時的裝扮,當真是嬌艷欲滴。
不過他是個爺們,從小到大都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爺們。
正是如此,黎耀陽才願意主動放低身段結交對方。
是的,就是放低,因為即便是梅蘭,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他依舊不過是個‘戲子’。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還有許多人拿著花束送到我手中,後來,手中抱不下了,大家替他抱著,到旅館數了數,一共得了鮮花八十幾束。
在車站月台上,立著許多照相架,新聞記者紛紛攝影,接著趕到旅館,這里面包括各國記者來采訪新聞。
當天和第二天的報紙都刊登了照相和新聞。
霓虹各界舉行歡送會,大家熱烈發言祝賀梅團赴美演出成功。
當楓葉皇後輪路過楓葉國維多利亞埠時,遠遠望見碼頭上有幾千人向船上看。
等他們下船登陸,大家都拍手歡呼,這出于他們意料之外,因為事先在楓葉國並未布置宣傳,居然有這麼多素不相識的朋友自動來歡迎,令梅大師感動異常。
12月18日到達紐約,車站上看熱鬧的人甚多,由警察維持秩序,從月台到車站外門邊,用繩攔隔,在人叢中分開一條路,十幾位警察在梅團身邊保護,才得走出來。
兩旁的觀眾有脫帽的,搖手絹的,更有許多拋鮮花的,梅大師滿頭滿身都是鮮花,沿路脫帽致謝。
輪船在霓虹橫濱停靠兩天,霓虹歌舞伎名演員守田勘彌、村田嘉久子等穿了梅蘭過去送他們的華夏衣服,手拿畫著梅花,上寫歡迎梅劇團的旗子到輪船停泊的碼頭歡迎。
1924年12月,紐約被即將迎來寒冬,雖然還沒下雪,但最近氣溫驟降,寒風呼嘯,肉眼可見的寒冬即將來襲。
有一家報紙的標題:《受五萬萬人歡迎的一位大藝術家梅蘭來到紐約了》。
這意思是說中國有四億多人,加上霓虹就有五萬萬人了。
為了確保演出順利,他早早就在《紐約時報》和《大西洋日報》對梅大師進行病毒式營銷。
很快,至少丑國東北部地區,都知道有一位遙遠東方來的藝術大師將要在丑國首次登台獻藝。
他一共選了十出戲,肯定不能每一出都演,所以他希望黎耀陽能夠幫忙選擇。
黎耀陽在問過身邊人建議之後,親自定了《汾河灣》和《刺虎》這兩出戲,剩下的讓梅大師自己選,他不做干預。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門藝術的美感在哪,更不知道如何欣賞,但架不住丑國人喜歡湊熱鬧的心。
有不少好奇的觀眾開始打電話詢問購票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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