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笑著點了點頭。
甦晚心里的一根弦卻未完全放松。
在她看來,她和方夫人遠算不上朋友,實在不清楚方夫人為何會在年前找她說話。
而方夫人卻也只是同她閑聊,問她何時成親,爹娘夫家如何,又問她在梧桐鎮過得可好,可有遇到什麼麻煩事,並表示若遇到什麼麻煩,可以來方家找她,但凡她能幫的,一定幫。
可除此之外,再沒說別的。
以至于甦晚直到從方家出來的,都沒想明白方夫人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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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小年之後便是年。
小年那天,醫館的大家伙湊在一起吃了餃子後,甦晚便帶著小美和青黛回了百里村,琥珀跟著孫大夫回了家。
偌大的醫館,便只剩下了忘憂和杜啟明。
雖說醫館內什麼都不缺,各種年貨以及新衣服都是備好的,可甦晚還是覺得冷清。
為此,臨走時又勸了兩人一番,奈何兩人都很堅決,無論她如何軟磨硬泡,都不同意跟她回家過年。
甦晚無可奈何,只能隨他們去了。
小年的這天天氣很好,路過修好的廟時,甦晚讓青黛停下馬車,帶著兩人進去拜了拜。
廟里的菩薩一臉慈祥,甦晚跪在蒲團上虔誠的叩拜,祈禱菩薩能保佑徐青雲,保佑他平安歸來,保佑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也保佑他們的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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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申時,甦晚下了車,就看見孟氏和徐大海出來迎她。
甦晚許久不回來,再見二老只覺得親切的很,忙快步走了過去,就見孟氏加快腳步過來攙扶住她,蹙著眉頭訓斥道︰“都到了家門口了,走得這麼急做什麼?若是摔倒了,可該如何是好。”
“怎麼可能?”甦晚笑著反駁,“我走的很穩的。”
孟氏氣的抬手拍她,“前幾日剛下的雪,地滑著呢。”
甦晚低頭看了一眼早就被曬干的地面,一時間哭笑不得。然而孟氏還在訓斥她。
甦晚心知她是擔心自己,也便沒反駁,嬌笑著認錯。
“別嬉皮笑臉的,我說的,可都是大事!”
見甦晚不當一回事,孟氏生氣的皺起眉頭。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甦晚連連應聲。
孟氏見她這般,有些無奈,嘆氣道︰“算了,外頭天寒,咱們先進去。”
甦晚連連點頭,想起什麼來,轉身道︰“馬車里的年貨,有一部分是給老宅那邊的,不用拿下來的,爹。”
徐大海聞言應了一聲。
孟氏欣慰又感慨地看了甦晚一眼。
甦晚繼續道︰“青黛知道哪些是咱們的,爹你要是不清楚,就問青黛就成。”
“嗯。”徐大海又應了一聲。
甦晚這才收回視線跟著孟氏往里走。
等進了屋子,孟氏從爐子上拎了熱水,倒了一杯遞給甦晚。
“外頭寒冷,先抱著被子暖暖。”
“哎。”甦晚笑著應聲。
孟氏又拿過毯子蓋在她身上,怕她冷,又去弄了爐子里的炭火,眼看著炭火燒得旺了,這才起身走到甦晚對面坐下來。
“娘,你怎麼沒穿我讓人送回來的新衣服啊?”
見孟氏身上穿了一身舊衣服,甦晚出聲問道。
“我這衣服也不舊啊……”孟氏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後又看向甦晚︰“你也是,給娘做這麼多新衣服干什麼?”
“娘又不缺衣服穿。”
“哪有很多啊?”甦晚蹙眉,掰著手指算道︰“不就是入冬做了兩套,下雪做了一套,新年做了兩套呢,一只手都能算完的事兒,怎麼能叫多呢?”
孟氏聞言哭笑不得︰“這還不算多啊?這明明是一套衣服就行的事兒,哪兒用得著做什麼多?”
甦晚撇嘴︰“一套衣服哪兒行啊,娘以前給我做衣服的時候,可沒說一套就夠。”
“你這孩子……”孟氏嗔了她一眼,眼眶卻是紅了。
“娘是覺得,用不了這麼多,再說了你也不是只給娘做了新衣服,你給大家伙都做了。”
早在入冬的時候,甦晚便托劉氏給大家量了尺寸,而後每人做了一身冬裝,而後又做了一身過年的衣服。
雖說家里人不少,卻也不算很多,而且有些布料都是庫房拿出去的,倒也沒花多少銀子。
“哎,幾身衣服罷了,沒花什麼錢,好多布料都是旁人送的,與其放在庫房里吃灰,倒不如拿來給大家做衣裳。”
“你這孩子啊……”
孟氏心下唏噓,她知道甦晚很多時候是嘴硬心軟,先前對老宅的人態度雖強硬,但對他們終歸是不錯的。
“對了,娘不要穿舊衣服了,舊衣服都不暖和,新衣服里的棉花全都是新的,穿著暖和,娘若是一直放著不穿,回頭新衣服成了舊衣服,豈不是可惜?”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道理?”
“哎,我說的又沒錯……”
“好了,娘知道了,娘明天啊,就穿上你給娘準備的新衣裳。”
“這才對嘛!”
隔著厚重的簾子,站在外頭的徐大海沉默的听著兩人的對話,好一會兒,才在兩人的笑聲中轉身往雜物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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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娘,遠表哥呢?”
等徐大海趕著馬車去老宅送東西時,甦晚才慢半拍地想起王遠來。
“你說他啊……”
孟氏將一碟子干果放到甦晚面前,“昨個兒回家去了。”
“啊?”甦晚愣住,須臾又問︰“那他臨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孟氏想了想,道︰“倒也沒說什麼,只忙著道謝了。”
她說著,眉眼溫柔地笑起來︰“你也知道,那孩子一直話不多。”
甦晚認同的點頭,“那他有帶書回去嗎?衣服有沒有帶上,這眼瞅著就過年了,年後不出正月估計就得進京趕考了。”
孟氏點了點頭︰“書是帶上了,你著人送來的衣服,他也帶上了,至于何時進京趕考,他倒是沒說。”
“這樣啊……”
甦晚低頭剝了干果往嘴里塞,心下想的卻是自己曾答應王遠陪他進京趕考的事情。
雖說她已經懷孕,不適合長途跋涉,但,只是入京趕考,應該不打緊吧?
正想著,便听孟氏道︰“對了,他臨走時,我同他說了你懷孕的事情。”
“啊?”甦晚愣住。
孟氏笑著道︰“這孩子也不是外人,娘想著,這麼一個好消息,理應高他,畢竟年後他要趕考,未必有時間過來,等他從京城回來,可能都四五月份了,萬一他成績好,說不定直接進了翰林院留在京城了。”
“所以娘想著,跟他說一聲,畢竟,這是個好消息。”
甦晚聞言,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小心翼翼道︰“那他有說什麼嗎?”
“他自然是為咱們家高興。”孟氏笑的開心,說話間想起什麼來,猛地一拍額頭道︰“瞧我,年紀大了,竟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說話間,孟氏站起身來,對著甦晚道︰“他臨走前,還給你留了一封信,讓我在你回來時交給你,我剛剛竟是忘記了。”
“你等著,娘這就給你拿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