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動作神速,沒兩天便帶著工匠去了那破廟,當場商議完後,便付了定錢,回了醫館。
回來後就被甦晚拉著問火神廟那天的事情。
忘憂聞言哭笑不得︰“這件事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你怎麼才想起來問?”
甦晚不好意思道︰“這不是記性不好嗎?先前你在的時候,我總想不起來,等想起來的時候,你又不在,以至于今天才趕上。”
忘憂忍俊不禁。
“這倒也是。”
甦晚道︰“你快跟我說說,你倒是怎麼開導的那孩子。”
忘憂搖頭︰“這你可是問錯人了。”
“啊?”甦晚愣住。
忘憂道︰“倒不是我騙你,而是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
“怎麼會?”甦晚詫異出聲,“如果不是你,那……”
“是齊公子。”忘憂笑著接話,但見甦晚神色疑惑,便將火神廟會那日,齊容在馬車上同徐鎂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而後道︰“齊公子雖然嘴巴毒了些,說的倒也很在理。”
甦晚沉默的喝了幾口茶,方才道︰“這的確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嗯。”忘憂點頭,而後道︰“好在齊公子的話小美听進去了,那之後我觀察了她幾天,見她是真的想開了,也就沒在跟你提及此事。”
“嗯,多謝。”
甦晚笑著道謝。
忘憂搖了搖頭,忽地想起甦晚奴役兩個孩子做菜的事情,便放下手中的茶盞教訓她︰“你也是,怎的這般胡鬧?我先前不過是去了康平府幾天,你怎麼就這麼使喚兩個孩子?”
“這……沒什麼吧?”甦晚心虛地往一旁挪了挪。
忘憂生氣道︰“胡鬧!他們才多大?十歲啊!”
甦晚嘿嘿一笑︰“我這不也是鍛煉他們嗎?你看,他們小小年紀便有一手好廚藝,這日後長大了,不光有醫書,還有廚藝,相看時,都比旁人佔優勢。”
忘憂听得哭笑不得︰“你哪兒來的這麼多歪理?”
“這怎麼能叫歪理呢?”甦晚蹙眉,“我這明明是在鍛煉他們的新技能,以便讓他們在這殘酷的世界里多一重求生的本領。”
“好好好,你有理。”忘憂實在是說不過她,便笑著站起身來,“我啊,說不過你,先去前頭看看,你就在這兒曬太陽吧。”
“好 。”
甦晚欣然點頭答應。
忘憂理了理衣裳,搖頭笑了笑,抬腳往前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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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破廟不大,重建工作很快做完。
為此,甦晚還特意去了一趟,不成想從破廟回來那天,就下起了雪。
晚飯後,忘憂將爐子里的炭火弄了弄,往上面放了幾個地瓜,這才轉過頭來同甦晚說話。
“南越是不怎麼下雪的,也沒有北邊寒冷。小時候在南越長大,倒也不覺得如何,但這幾年,因著在這邊適應了,總覺得下了雪才有冬天的味道。”
甦晚聞言認同的點頭︰“嗯,下了雪才算過年呢!”
“是啊!”忘憂低頭看著火紅的炭,眉眼溫柔如水。
甦晚正靠在書案前拿毛筆寫什麼,見忘憂沒再說話,抬眸打量了她一瞬,問道︰“你……”
“嗯?怎麼了?”忘憂移過視線來看她。
甦晚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輕輕搖頭︰“沒什麼,我是想問問你,過年有什麼打算。”
“打算?”忘憂神色困惑。
甦晚道︰“如今馬上就年關了,再有幾日,街上的鋪子就陸續關門了,到時候,琥珀跟著孫大夫回家,小美也要回村里。”
“嗯,是啊。”忘憂笑著點頭。
甦晚道︰“你跟杜大哥,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了吧。”忘憂輕輕搖頭,收回視線繼續看爐子里的炭火。
甦晚道︰“我們家只有我爹娘,而且,也有地方住,再說了,多兩個人,也熱鬧。”
“我知道的。”忘憂看著跳躍的紅色火苗,聲音溫柔細膩,“嬌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留在醫館。”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小姐,自己過年,所以,我想要留在醫館。”
她話落,頓了頓,又道︰“我想,杜大哥跟我應該是一樣的想法。”
“我知道了。”
甦晚收回視線,看著紙上的字出神。
忘憂這個人,外柔內剛,既是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所以,她也沒有再勸。只低著頭將過年要準備的東西列成單子記錄下來。
畢竟,她懷孕後記性大不如前,上一刻還想著的事情,到了下一刻就忘得一干二淨。
為此,她一想到什麼,就趕緊記錄下來,免得回頭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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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後,年味兒一天比一天濃,甦晚先是讓忘憂準備了一些年貨送去王遠家里,而後又準備了些小禮物等到店鋪臨關門之前送給周遭的鄰居。
除此之外,又準備了幾份年禮想著送給袁聿和方家。
然而,還不等甦晚著人把年禮送過去,袁聿和方家就已經著人把年禮送了過來。
袁聿送的多是些稀罕物什,雖算不上多貴重,但在康平府一帶很少見,想來是一早便準備好的。
與此同時,甦晚準備的年禮便顯得有些寒酸。
于是,只能多采購了一些用得著的年貨著人送去。
然而,年貨剛送過去就得知,袁聿已經離開了梧桐鎮。甦晚聞言有些遺憾,但忘憂明顯的情緒失落。
甦晚想著忘憂當時留在梧桐鎮的理由,心下除了唏噓就是嘆氣,卻是不好開口勸她。
畢竟,感情的事,旁人插手不得。而袁聿,又已經心有所屬。
不同于袁聿,方家送來的多是些實用的年貨,各色酒水糕點,全都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醬燒的雞鴨魚肉。
甦晚松了口氣,她生怕方家直接送錢來,但好在是沒有。
雖未送錢,但來的卻是方夫人身邊的侍女木棉,送年貨的同時,邀請甦晚去府上一趟。
甦晚聞言還以為方家出了什麼事情,忙帶上青黛往方家去了。
時隔兩個多月再見,方夫人的臉色比先前好了不少。
甦晚進去時,方夫人正坐在搖籃前哄孩子,見甦晚進來,放下撥浪鼓笑意柔婉的起身來迎她。
不同于先前憔悴和傷心,此時的方夫人面色紅潤,很是精神,眉眼間全都是知足與溫柔。
“甦大夫來了,快,進來坐。”
她大方得體地迎了甦晚進去,又著人去泡茶。
甦晚原以為她是病了,一路上擔心的不行,見她氣色這般好,倒是有些詫異。
“甦大夫,喝茶。”
甦晚剛落座,侍女便端了茶進來。方夫人在甦晚對面落座,笑著招呼。
“多謝。”甦晚接過茶,送到唇邊,偷偷用眼角余光去打量方夫人,卻是被對方裝了個正著。
甦晚尷尬的紅了臉。
方夫人卻是笑了。
“甦大夫莫要擔心,我今日找您來,並非是為了看病,如今,我身子很好,孩子也很好,我找甦大夫來,只是想跟您說說話。”
聞言,甦晚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夫人身子不適,若不是,那可真是太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