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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
“那你嘗試一下明日當啞巴好了。”甦涼隨口吐槽。這人平素就惜字如金，今日說話多了一點，但也遠低于正常人的水平，有什麼好累的？
寧靖輕輕頷首，“可以。”
甦涼︰……
回到在縣城的家，正要關門，甦興哲的家人追了過來，哭哭啼啼地就要給寧靖和甦涼跪下。
附近的行人紛紛往這邊看。
甦涼面色一沉，“都起來！”
牛婆子被甦涼冷肅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雙腿抖著，靠著兒子才沒倒下去。
“寧靖去作證，只是實話實說，並不是想救甦興哲。你們來這兒，就不怕縣令認為我們是親戚，有私交，判定寧靖的證詞無效嗎？”甦涼冷聲說。
甦興盛神色大駭，反應過來，架起牛婆子，轉身就走。
“那個賤蹄子，她到底……”牛婆子又罵起甦涼來。
甦興盛趕緊捂住牛婆子的嘴，急得跺腳，“娘你就閉嘴吧！沒看出來甦涼和寧靖是要救三弟的嗎？她剛剛趕我們走，也是為了三弟好！”
牛婆子瞪著眼楮，驚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又咬牙切齒道，“你們這些蠢豬！真當他們是好心？哲兒出事，就是寧靖禍害的！哲兒平白無故給他擋了災！”
……
“如果甦興哲最後沒事，我不認為他會對你感恩戴德，反而會把一切不幸都算到你頭上，還有我。”甦涼微嘆。
“你想殺了他？”寧靖反問，看了一眼甦涼眉心。
甦涼搖頭，“沒有。殺一個甦興哲，還有他一家子仇恨我們，可能會報復我們的人，難道都殺光嗎？甦大強那一家必須死，是因為他們合謀害死了……我。”
說到最後一個字，甦涼感覺怪怪的，結束了這個話題，“看此案明日的結果再說吧。”
傍晚時分，甦涼叫寧靖燒火，準備做飯時，卻發現他沒在家。
兩人回來後，甦涼就回房看書，寧靖去收拾他走前用的碗碟，之後回了自己房間。
中間何時出去的，甦涼毫無所覺。
等甦涼快把粥熬好的時候，寧靖回來了。
“你去‘保護’穆 了？還是調查趙主考？”甦涼掀開鍋蓋，熱騰騰的香氣飄了出來。
寧靖走進廚房，把一個精致的罐子遞給甦涼。
“什麼？”甦涼接過來，打開，聞到了久違的香甜氣息。
是她今日“請”寧靖喝純天然石榴汁時，隨口說，“要是有就好了”的蜂蜜。
“哪兒來的？”甦涼很驚喜。
“縣衙。”寧靖說。
甦涼明白，這是穆 的。畢竟他不是尋常縣令，而是乾國四皇子。即便偽裝身份來此，吃穿用度上也不會入鄉隨俗。
而這東西必不可能是穆 送給寧靖的，定是他順手牽羊。
“稍後再給你做一碗石榴汁，保證好喝。”甦涼把蜂蜜放下。
寧靖很自然地坐下燒火，“趙慶松死了。”
甦涼蹙眉，“怎麼死的？”
“抓他的人趕到時，他已懸梁了，尸體還熱著。”寧靖說。
這讓甦涼不得不想起當初“畏罪自殺”的甦遠舟一家。
她認為趙慶松一定有問題，但自殺還是被滅口，猶未可知。
“衙役在趙慶松房中搜出大量不明來源的財物。一個小二出面說，他想起數日前有一位神秘的年輕公子約趙慶松在酒樓會面。”寧靖清冷的臉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
甦涼愣了一下，“被你殺了的寧桓？是他收買並指使主考陷害你？時間倒也對得上。當時，你被邢玉笙保舉參加院試之事雖然沒公開，但寧桓有的是錢，要查你，是能查到的。”
她原本覺得寧家人得知寧靖要參加科舉，再想做些什麼，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但當時忽略了，寧曜派了寧家六公子寧桓親自來解決寧靖，他在北安縣待了些日子。
寧桓明知必死無疑，不可能交代出他所做的惡事讓寧靖有所防備。
如此，真相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
“這麼說，趙慶松真是畏罪自殺？畢竟寧桓跟他的屬下都已被你解決掉了。”甦涼說。
寧靖看著灶膛中跳動的火焰，沉默下來。
……
縣衙。
穆 被告知從京城帶來的蜂蜜不見了，他的隨從長安正要去調查，卻被阻止了。
“沒想到那個趙慶松先收了寧家的錢，又裝作听命于主子，倒是巧得很！”長安冷哼，“哪怕沒有主子的命令，他也早就被人收買要舞弊，若不自殺，我定要砍了他！”
穆 眸光微眯，“巧合嗎？只能說，潯陽寧家一直不肯放過寧靖，也不允許他出人頭地。”
“既如此，殺了他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以寧家財力，何不請燕雲樓出手？”長安不解。
穆 似笑非笑，“你怎麼知道，他們沒請過？你當寧靖活到現在，還得了北靜王世子的玉牌參加科舉，只是運氣好？或是他那大哥仁慈？”
“屬下不懂，他已被逐出家門，便跟寧家沒關系了，寧家何必趕盡殺絕？”長安皺眉問。
“你不知其中緣故，才會這麼想。寧靖的母親，也姓寧。”穆 說。
長安愣住，“這……”
“上一任的寧家家主，是寧靖的外祖父寧繼賢，他的兒子都夭折了，只一個女兒活著長大，本該過繼佷子繼承家業，卻沒有那樣做。”穆 說，“如今的寧家家主寧忠，不過是個隨妻姓的贅婿！若非寧繼賢死得早，寧家怎會是如今這般光景？寧忠的兒女，除寧靖之外，都根本不是正統的潯陽寧氏血脈，不過是些外姓雜種。只要寧靖活著，他們，就永遠是雜種。”
長安大感意外，“一個贅婿，竟給寧靖生了那麼多兄姐？那他們把寧靖逐出家門……”
“天大的笑話罷了。”穆 輕嗤，“父皇計劃除掉北靜王。我找趙慶松試寧靖，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品性和才華。若有問題，便直接廢掉。若可用，拉攏過來，利用他收了寧家也不錯。今日用甦涼試他，他拿走迷藥，做證人時卻又不太識相。依你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長安搖頭，“屬下看不透。但今日作證之事，他的表現也沒什麼不對吧。明知有人要害他，他又不知此事跟主子有關，想把幕後之人找出來而已。”
穆 眸光幽深，“那就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把甦涼交給我。”
“若他拿走迷藥，只是敷衍主子，不肯把甦涼交出來呢？畢竟，他有靠山，北靜王府勢力不小，尚未倒台。”長安問。
穆 若有所思，“能做夫妻，偏要做兄妹，說明他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寧靖對甦涼，未必不是存著利用之心。若他不識相，我就親自找甦涼談談。你覺得，她會選擇跟我走嗎？”
長安立刻點頭，“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