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說到了這里,申長胥問賀晉,當初馬驍駿一鎮之主,眼高于頂,誰的面子也不給,現在客居江陵,寄人籬下,肯定為三年前之事道歉了吧?
賀晉一拍桌子,說這孫子不僅沒道歉,甚至提都不提,好像沒發生過一樣,要不是關系著一個女人,怕月家不高興,梁王現在也要安撫馬家,非得弄死 的不可。
馬驍駿根本不清楚,當然不可能提。
申長胥問他想不想報三年前之仇?他說日思夜想,就是沒有門路,也不敢輕舉妄動。
申長胥揮手讓眾將與知秋、知月退了出去,從身上摸出手機放在桌子上,播放一個錄音文件。
俞詠忻為權中屹制定南線作戰計劃後,不是向馬驍駿匯報表忠心,說他的目的是為馬家爭取再回上寧府立業。
馬驍駿聯系馬邱)楚時,說的更露骨,就是利用江陵府軍做馬前卒,炮灰填坑打回上寧府,爭取東山再起之機。
這個錄音文件就是馬驍駿與邱楚通話的錄音。
先不說馬、俞的想法是不是異想天開,有沒有實現的可能,你現在客居江陵,這種思想、這種想法就不對,很危險,何況言語間透露出江陵府都是一群傻子,被他們耍的團團轉,這不是找死麼?
賀晉太激動了,一把抓起手機,雙眼冒光看著他。
申長胥含笑起身,握著他的手將手機塞進賀晉的兜里,拍了拍︰送給你了。
賀晉急忙起身致謝,忘了自己的腿傷,差點摔倒,申長胥急忙扶著他坐下,問他梁王世子權中屹是不是和俞詠忻討論了一個計劃,滅楊梓規、退雄鷹嶺後,兩線共進,攻滅蔡藩、劉藩,將閩州府納入江陵府版圖,再繼續東進,據擁東南半壁河山。
賀晉說好像是听到這麼一個風聲,世子雄心勃勃,龍非池中物,遲早立不世之業,說了片刻才想起立不世之業就得退雄鷹嶺,甚至滅雄鷹嶺,急忙住了口。
申長胥連連擺手,說酒後之言權當說笑,當不得真。賀晉借坡下驢,話題就此打住。
知秋、知月守在外邊沒有進來,祁雙權等諸將已經離開,申長胥又喝了幾大杯下肚,扶著賀晉到自己的書房,讓他坐在椅子上,走到櫃子前打開,將整整齊齊碼在里面的白銀展露出來,哈哈大笑,讓他自己拿,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賀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有點發愣,哥力氣不夠,搬不動啊!
這個時候就輪到知秋、知月出場,拖了兩個金屬帶滑輪的大箱子進來,保證可以承受白銀的重量,附耳告訴賀晉,可以帶幾個兵士幫他搬。
賀晉大喜,讓二女攙扶著他過去,根本不看櫃子里的書、照片等物,一股腦兒將白銀往打開的箱子里放,腿也不痛了,酒也醒了。
知秋幫著他取白銀,不小心將一個放在櫃子里的相框掃在箱子里,急忙撿起來,相片正面對著賀晉的目光放回去。
賀晉先是瞄了一眼,沒放在心上,伸手去取白銀,突然愣住,又掃了相片一眼,讓知秋幫他拿一下,拿在手里仔細端詳,總覺得這張照片上的少女好像在哪里見過,但肯定不是申淨。
知秋問他怎麼了,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見申長胥倒在一旁沙發上,昏昏欲睡,讓二女扶他過去,將申搖醒,問他照片上的少女是誰。
申長胥揉了揉醉眼,接過照片看了看,說是軍師左師丘的女兒,叫小佳,匪盜血洗斑竹村後下落不明,當年起事曾一起待過,是一個乖佷女,照片留個紀念。
“小佳”二字喚醒了賀晉的記憶,不就是他兩年前在江陵買下的一個侍女,據說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知道來自哪里,也不知道姓什麼,只記得自己叫小佳。
這個小佳模樣不錯,為人處世也行,最重要的是,無論他去哪里找女人,都想方設法幫他瞞著月氏,為他打掩護,自從有了她,又回到了鳳台黃嘉羽事件之前不被月氏抓的日子,在月氏、宋盼盼之間左右逢源也是她出的主意,所以視為親信,養在身邊伺候。
小佳是左師丘的女兒?
賀晉吞了口唾沫,冷靜,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讓申長胥看出什麼,先別說是真是假,自己可是睡了多次,一旦爆開,自己是俘虜身份,非死在左師丘手里不可,還是千刀萬剮。
申長胥沒有管他,拿著照片的手癱軟在沙發上,靠著靠背,昏昏欲睡。
賀晉小心翼翼從他手里取回照片,讓知秋、知月扶他到櫃子前,然後去叫兵士過來幫他搬白銀。
他回頭看向閉上眼楮的申長胥,取出手機拍了照片,將相框放回櫃子里擺好,突然想大笑︰自己竟然睡了左師丘的女兒,逆天了啊,出于禮貌,是不是該納小佳為妾呢,我看行!
次日,趙武專程從雄鷹嶺趕過來見他,向他表達歉意,又是一頓好酒好菜,然後說要放他回去,請他代雄鷹嶺向江陵府表達和平的意願,大家可以坐下來談嘛。
賀晉嚇得跳了起來,牽動傷口疼痛,看了看兩邊的知秋、知月,表示絕不能離開,給趙將軍、申將軍等添麻煩,更不想回去帶兵和雄鷹嶺打,傷了雙方的和氣。
再說,你們這樣隨隨便便放我這個俘虜離開,要是讓清平子道長知道,非生出隔閡不可,至少也得囚禁我三個月以上,讓我把腿傷養好……就算三周也行,我一定好好配合,做一個合格的俘虜。
這里有酒有肉有神女,又是上賓待遇,傻子才回去面對月氏那只母老虎,何況行軍風餐露宿,房車雖好,不過相對而言,豈有這里住著舒服。反正我不回去,現在送我回去不如殺了我。
你們不是要表達和平意願嘛,我帶著傷回去合適嗎?不是火上澆油嗎?是不是?為了大家好,你們還是先俘虜我一段時間吧,我願意在雄鷹嶺的地盤上好好接受改造。
趙武、申長胥見他堅持,微微一笑,也不勉強,吩咐知秋、知月好好伺候,可以帶著他到城里轉轉,別整天窩在酒店里,憋出病。
賀晉見可以繼續做俘虜,大喜,酒量突然大增,竟然沒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