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晉被帶到清全郡城過著神仙般幸福日子的時候,楊藩部分兵馬配合閩喉兵鎮磐龍軍、龍安軍,在李判統一指揮下,從清全郡西北切向閩水,攻擊蔡藩南下救援大軍的後翼。
蔡藩一看這架勢,好家伙,這是想將我南下兵馬也圍殲啊!
他們從自北面逃出來的江陵府兩個營那里,已經知道過江被圍的江陵府兵馬已經潰敗,南下救援已無意義,正準備撤,剛上報蔡榮晟,還沒批準呢,現在不撤也不行了,沒等命令就讓後軍變前軍,開始安排北歸。
好不容易咬住,李判當然不會讓他們輕易退走,命磐龍軍不惜一切代價往江邊推進,加上江岸陣地本來也有楊梓規的人馬駐守,兩面夾擊,雖然讓蔡藩後軍變前軍的兵士沖了出去,也截下了幾萬人。
蔡藩急了,北線被像狗一樣壓著打,又有江陵府軍覆滅在眼前,知道沒有堅固工事為依托的這點兵馬,肯定打不過雄鷹嶺,一邊命南北之軍盡快合力撕開口子,能跑多少是多少,一面向權中屹求救。
我軍是為了解救你們的人馬才冒險南下,雖然沒救到,那不是我們的問題,是你的人馬太菜,敗的太快,現在我方救援的兵馬因你們的潰敗被圍,你們趕緊渡江來救。
俞詠忻建議權中屹可以一試。
蔡藩之軍堵在東岸地區,而北線東岸陣地的防御力不及南線,尤其在沒有雄鷹嶺雄鷹軍、天武軍這種王牌精銳的情況下,如果讓蔡藩之軍向西往東岸陣地攻擊前進,配合我軍渡江,兩面夾擊,有希望打過去,與蔡藩形成相互依靠的集團,不僅其圍自解,還可以趁勢擴大戰果,運送重兵過江。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旦讓雄鷹嶺、楊梓規聯軍在東岸建立了堅固的防線,就算我們攻下晉安郡城,要打過去也很難,而且將付出巨大傷亡,與其日後耗在這里,進退不得,不如抓住這次機會放手一搏。
權中屹皺了皺眉,人家有沖擊波彈,就是一個白痴閉著眼楮按下去,咱們也得損失慘重,有啥可試。如果兩面夾擊能撕開口子過江,南線早過去了,過江兵馬也不會狼狽突圍。
但是,蔡藩好不容易動了起來,牽制著雄鷹嶺西線集群南線主力,北面也得靠蔡藩、劉藩拖住戰斗力強大的雄鷹兵鎮,何況人家也是為救江陵府軍出現危機,要是不救,蔡藩生氣倒在其次,要是 的與雄鷹嶺議和不打了,正如俞詠忻所言,日後就得耗在這里,進退不得,白白耗費錢糧,自己拿什麼向江陵府交代,樹立威望。
他看向不說話的喬祿勛,問他渡不渡江。
“當然要渡江。”說了五個字,喬祿勛慢慢摸出煙點燃,就在急死人的氛圍中,才娓娓道來,“但不能從正面出擊,南線已經證明,咱們很難打過去。我們的著眼點應該是整個戰局,而不是蔡藩區區幾萬兵馬。听說南齊敖家與死鷹嶺鬧翻,世子何不請殿下派人與南齊水師交涉,允許我軍從大海東進,直接殺向沒有海防的清全郡、閩喉郡,避免強渡閩水,此其一。其二,派人與蔡榮晟交涉,允許我軍北上進入蔡藩的地盤,從隋郡地區渡江東進,進入松和郡,聯軍配合南下、東進。而在晉安郡的閩水西岸,我軍暫時采取防御態勢即可,一旦南北兩軍成勢,屆時三路共擊,必破首尾不能兼顧的死鷹嶺、楊藩聯軍。”說到這里,他就靜靜抽煙。
這兩條路從戰略上來說沒有問題,但執行很困難,反正我提供了思路,盡到了職責,至于能不能成,那是你家的事。
雄鷹嶺與南齊敖家鬧翻,江陵府同樣結仇。不說以前的磕磕踫踫,騎龍灣建水電站之事,雖然敖家迫于壓力退讓,允許江陵府在騎龍灣以西二十公里外的大海建電站,雙方大軍一直對峙,經常走火,彼此罵罵咧咧,沒有一日清淨,大軍還想從海上過,做夢。
蔡榮晟害怕江陵府並吞,一直小心防範,讓蔡藩配合作戰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絕不會輕易讓江陵府軍進入他的地盤。有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你 的待著不走怎麼辦,我能動武驅趕,這不是找死麼?不如直接拒絕,杜絕一切變數。
正是因為這樣,權中屹不問,他才不說話,知道說了也沒用,既然問了,敷衍一下還是沒問題。
果然,斗爭經驗不足的權中屹眼前一亮,問派何人與蔡藩交涉,見喬祿勛掃了一眼月奈何,當即命這個在指揮作戰上沒有什麼作用的人代表江陵府出使蔡藩,發光發熱,氣得月奈何差點跳起來罵娘,蔡榮晟連月深甫的面子都不給,別說他這個小弟。
世子下令,他確實在前線也幫不上忙,總不能只吃飯不干活吧,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任務,權當去福安郡旅游一趟。
這邊沒有問題,權中屹又聯系老爹,說了他們集體討論出的戰略思路。權武雖然覺得成功率很低,但見這個兒子信心滿滿,充滿干勁,不想這麼快就讓他失望,答應派陸遠征南下水師試試,不敢保證一定能成。
幾萬兵馬面臨雄鷹嶺、楊梓規的快速圍攻,蔡藩正組織兵力南下解圍,你不出兵配合也就算了,還想派大軍進入我的地盤,門都沒有。
別說拒絕,飯都沒請月奈何吃,更別說招待逛秦樓楚館,這絕不是旅游,就是受氣,氣得月奈何連夜趕回晉安郡前線,說蔡榮晟如何如何無禮,不似盟友。
大腿上的傷勢穩住後,在知月陪同下,賀晉被送往閩喉郡,申長胥親自出城迎接,開口就是道歉,和三年前他到扶風郡時一樣恭敬,他都覺得自己不是俘虜,而是像三年前一樣前來一探虛實的貴客。
直接安排入住閩喉郡城最豪華的酒店,又請他到申府,申長胥帶著眾將為他接風洗塵,知秋也從天泰趕了過來,一時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席間自然提起三年前出使的往事,眾將嘆息不已,真是世事難料。祁雙權醉醺醺站起來,說三年前半途襲擊要殺他的黃嘉羽,听說又跑到巫藩臨江郡的地盤享福去了。
申長胥急忙咳嗽打斷,可已收不回來。
賀晉突然就不開心了,一杯酒倒下去。
當初馬藩還要向江陵府購買武器彈藥,他都拿捏不了,還被一個小小的管事茅以哲羞辱,報不了仇,更別說沒有來往、自給自足的巫藩。听說巫弘鈞要撿破鞋,收黃嘉羽在房中為妾,除非動用殺手,半絲雪恨的希望都沒有,但他又不敢惹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