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虞瀾趕到山腳的時候,山腳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個個沉著臉,面無表情地站成一排。
人群中央,有一正襟危坐的人,左右兩側各站立兩個道童,一個打傘,一個扇風。
坐在中間的不是別人,正是學敏。
“排場還不小。”
虞瀾看著他們,頗為不屑地說道。
這時,學敏也注意到了我倆,對著身旁打傘的道童揮揮手,趕緊站起身子,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來。
“來啦,師佷。”
學敏倒提著拂塵,熱情地打著招呼。
我點點頭,把目光跳過學敏,望著他身後的道士們,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人身穿一身藍色得羅道袍,一看衣服就知道,這是剛入門的弟子。
而他臉上的娃娃氣還沒褪下,看樣子最多十幾歲的樣子。
“那,咱們出發?”
見我不說話了,學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把手指向他身後︰“這麼小的道士,能行嗎?”
學敏回頭一看,笑道︰“我可是把高丘山的家底都搬出來了。”
我這才注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摻雜著各色道袍,大多數人穿的都是藍色道袍,僅有幾個人身穿黃色道袍,胸口繪有黑色八卦圖,這種道袍叫“班衣”,是經師所穿。
我隨眼一䍮T 巳褐芯谷患性幼偶父鏨澩┐ 粕 耐返牡朗俊 br />
“你把知客師傅都喊來了?”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學敏重重地一點頭︰“對啊!我不說了嘛,我把家底都搬來了。”
“知客做的是迎來送往,至于誦經說法,他……”
學敏拍拍我的手,諱莫如深地低語道︰“再不濟,他也是個道士,出把子力氣,總歸是沒問題的。”
所謂,術業有專攻。每個道士各司其職,分工各異。今天這種事,就應該讓經師到場。
說白了,今天這活兒,只有經師能干。
不管學敏是什麼目的,他肯定是想把這件事做好。
算了,只要能給附近村民謀個平安,其余的事,暫時不管了。
“出發吧。”
學敏猶豫了一下,把拂塵遞給了我︰“你拿著防身。”
一看見拂塵,我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我沒由來的想起巫長陰的那句話——當我重新拿起拂塵的時候,就是他取我命的時候。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學敏疑惑地看著我。
我有些慌亂地回應著︰“沒、沒有。”
“我有法器。”
說著,我把背包上的木棍取了下來,對著學敏晃了晃︰“這個,好用。”
學敏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轉身對著身後的道士喊道︰“出發!”
接近晌午十分的太陽,還是比較曬的,還沒有多久,我身上的汗就像開閘的水龍頭。
而高丘山的那些道士,腳步放的特別慢,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剛翻過第一個山頭,馬上進到山坳之中,隊伍中已經開始叫苦不迭,腳步更是放慢了不少。
我疑惑地回頭看著他們,心生不解。
“瞳孔渾濁,腳步輕浮,一看就是縱欲過頭。”虞瀾見怪不怪地說道。
別人學功法,都是強身健體,恨不得八十歲還能翻牆頭。他們倒好,正是壯年,已經把身體掏空。
難怪其他道觀都不待見他們,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奇怪。
“他們,八成是練偏了。”我輕聲回應一句。
“怎麼說?”
我回頭望向他們,笑了笑︰“你看看喇嘛僧,哪個不是身強體壯?雖然我不了解密宗的合歡修煉法,但我確定一點——再詭譎的功法,都是為了自己變強,絕對不會越練越弱。”
或許,我有點武斷,沒準,人家在誦經說法上,有些尋常人不能比擬的造詣。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大聲催促道︰“抓緊時間!”
養尸地凶險難料,我本計劃著趕在午時之前趕到養尸地,午時三刻,也就是十二點四十五分動土。
可高丘山的道士腳步實在太慢,把原本兩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三個小時,我之前的計劃也徹底被打亂。
我低頭看看時間,心中頗為不爽,陽氣每減少一分,危險就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