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來娣被張氏掐得手臂生疼也不敢叫出聲,眼楮一酸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趕緊深吸了一口氣,生怕眼淚掉出來。
張氏冷哼了一聲把她推向廚房“趕緊去炒菜,若是又像之前那樣炒焦了,有你好看。”
來娣縮了縮脖子應了聲好,跑進廚房去洗菜了。
家里的油碗都要光了,就一勺子的豬油還得扣扣搜搜地用,每次只能放指甲蓋那麼多去炒菜,哪能不焦的。
不過來娣學聰明了,先用開水把菜燙熟了,再刮點油在菜里面趁熱撈一撈倒也能有點油花。
只是她太矮了,雖然已經三歲快四歲了,但是看起來就比兩歲的孩子高那麼一丁點,每次做飯都得拿個小凳子墊著,不然她都看不著灶台里面的東西。
“氣死我了。”
張氏從外面走進屋里,看到躺在床上的柳二,哪兒都不順眼。
上次還說到外面搞錢,結果去了一夜都沒回來,錢沒搞到倒是被不知道什麼蟲子的咬了渾身包。
她說他是去外面招惹了野花,爛下面了。
柳二不肯認,說就是蚊蟲咬的。
現在柳二身上的紅腫終于消失了,但臉上卻多了幾處疤,看起來倒胃口。
看哪兒都不順眼,她也就沒跟柳二同房。
“來娣還是挺懂事的,這不還給我端水喝了,你就別整日打她了。”
難得柳二心情好一些肯為來娣說話。
張氏一听到柳二張嘴,心頭的火就越燒越旺。
“你有手有腳的不會,端碗水也要人服侍,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爺嗎?”
柳二�了張氏一眼從床上爬起“不是我說你,一大早的就在這里發瘋,吃火藥了?”
“還好意思說,今天老三那地開始動工了,放了一大串長長的鞭炮,你沒听到?”
柳二面色變了變,難怪一大早就被那打雷般的聲音吵醒,原來是老三開始建房子了。
“你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他自己挑泥,捏磚,天都黑了也沒捏幾個。你還愁他能住上房子不成?”
張氏狠狠地瞪著柳二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睜眼說瞎話的懶鬼。
若不是他出的餿主意,柳參能平白無故得了這麼值錢的地?
她若是拿去賣給王竇兒的話,她還能眼巴巴地盯著家里的那點米和豬油不成?
“什麼自己做,人家王氏出錢讓老陳給他們做房子,听說要做城里的那種房子,二進院!門前還做個大的入戶花園!”
“什麼?”柳二的眼楮頓時發亮,“王氏回來了?”
那日他在柳 家門口的草叢里蹲了一個晚上,等不到王竇兒回來,後來他又去蹲守了幾天才知道王竇兒被困在城里出不來了。
本來他還以為王竇兒就死在城里了,不曾想她又回來了。
柳二恨不得身上長多幾條腿這樣他就能跑快一些。
“大中午的,你又跑哪兒去,飯不吃了?”
柳二已經跑到門口了,听到張氏的話急忙剎住腳,地上揚起了一陣灰,嗆得他直咳嗽。
差點忘了,現在是大中午,白天不好行事,還是晚上再說吧。
柳二頭一扭朝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喊“來娣,飯做好了嗎?老子餓死了。”
張氏的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柳二,總覺得他有事瞞著她。
“若是敢出去拈花惹草,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坐在窗邊的柳琳噗呲一聲笑了“窮得叮當響,哪里來的錢去拈花惹草。”
拈花惹草可得有本錢才行。
首先得有錢,有錢的是大爺。大手一招,一堆女人眼巴巴地過來。
其次得長得俊,這樣就算兜里沒有銅板,還是有人會看在男人長得俊活兒好的份上跟他。
但是柳二兜里沒錢,他又不會長專挑爹娘的短處長,家里長得最磕磣的就是柳二了。
柳大長得像娘親田氏,相貌清雋,若是不開口說話人家還以為是哪家的落魄少爺,只是一開口人家就知道他是個三大五粗的農人。
柳參像爹,樣貌平凡,雖沒什麼可取之處但也算過得去。
柳五像娘,但個子像爹,又高又俊長得比柳大還要好看。
她像田氏,樣貌自然不俗。
只是她思來想去也沒看出老四柳 到底像的誰,他倒是家里長得最俊的一個,卻也是爹娘最不待見的一個。
莫不是老四長得太俊了不像家里人所以爹娘不喜,還是說另有隱情?
不過不管是哪種理由都不關她的事,老四跟她的關系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而且老四已經跟家里分家了。
張氏看了一眼越來越憔悴的柳琳,心里一陣䱇瑟。
“是啊,我們家柳二雖然家里沒錢但是最起碼听話不會出去拈花惹草。
不像有些人,到處拈花惹草,欺負良家婦女。”
“你說什麼?”柳琳面色大變,臉上浮起怒容,恨不得立即沖出去跟張氏干架。
張氏也不怕,柳琳從小嬌生慣養,力氣小。
哪是她這種從小干慣農活的人可以比的,她一只就能把柳琳拎起來丟出去。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你那麼激動干嘛?莫不是你知道我說的那個人是誰?”
“閉嘴,我讓你閉嘴。”
一道寒光從柳琳的手里飛出,直直地朝張氏砸了過來。
張氏嚇了一跳,動作極快地跳到一邊。
砰一聲,一把嶄新的剪刀掉落在地。
張氏心有余悸,身上汗毛豎起。
“柳琳,你瘋了,會死人的。”
柳琳滿臉不屑地�了張氏一眼“這不是還沒死嗎?
就算我真的瘋了,也是你們逼的,是你們逼的。”
“柳琳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靜寂了這麼久,已經到了秋天,再過完冬天柳琳就要出嫁了。
現在才來受不了,會不會太遲了?
“夠了,再給我吵下去,你們就給我都滾出去。”
田氏按時從屋里走出來找吃的,看到柳琳和張氏在吵架,神情有些冷。
若不是時機未到,她才不想再管這里的這些人。
“娘,是柳琳,她瘋了,拿剪子丟我,”張氏後怕地指著地上的剪刀,“若是砸中了,我可是命都沒了。”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聲音大如雷,是怕旁人听不到嗎?”
張氏脖子一縮,她就知道,田氏是向著柳琳的。
她怎麼這麼蠢,跟田氏告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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