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羽沒想到這個平凡的夜晚。
因為來了一個煜洛,便跟見鬼似的,先後來了一個慕藍跟江天龍。
兩人還好死不死的撞在一塊了。
也是,陽州城也就這麼個鳥大的地方,客棧就兩個,藥鋪就三個,兩人手中的方子,都是貴重藥材,不在這遇見,總會在其他地方撞見。
可,為何要在他們這撞見呢?
陸江跟顥白無聲對視一眼。
兩人一人拿一個藥方子,轉身抓藥。
“令妹的傷還沒好?”江天龍見慕藍親自來抓藥,不由關心問道。
“江門主這臉皮幾日不見,又厚實了不少。”慕藍自是沒什麼好口氣的回道。
“可不是。”江天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口氣听著顥白愣笑了一下“這陽州城的天氣曬上一曬,不就得厚那麼一點麼。”
顥白都不由用余光看了一眼此人,此時此刻,他還不知此人是誰。,就覺得此人說話,有點意思。
慕藍冷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慕莊主,不過就是幾個小朋友切磋一下,鬼陰在你雪域莊受重傷之時,我可什麼都沒說,你這樣,可有點小心眼了。”江天龍扯著三分笑意,賣著幾分面子,他跟慕藍認識幾十年了,彼此之間,非敵非友,是敵也可以是友。
故而,大家明面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皮。
顥白听到這里,便知這位江門主就是夜羅門門主,冰曇以前的老大了。
慕藍臉色不由緩了一點,那夜他知江天龍沒有出手,他要是出手的話,陸江她們壓根不可能活著發出信號彈的。
“你這怎麼的?”慕藍意有所指的問道。
“閑著無聊,湊湊熱鬧。”江天龍搖著扇子,嘆道“沒想到這熱鬧的過了頭,把自己給熱病了。”
“年紀大了,就不要瞎湊什麼熱鬧。”慕藍瓢了他一眼,心知江天龍是在胡扯。
江天龍笑了笑,神情猶豫了半響,刻意放慢了語速,說道“不久之前,我道听途說了一個消息,不知慕莊主有沒有興趣听一听?”
“什麼消息?”慕藍豎起了耳朵,神情稍稍的正色了起來,不過,只能看到他半張臉。
“倒也不是個什麼大消息。”江天龍听出他正色起來的語氣,又賣著幾分關子,扯著一口話家常的語氣道“就是听聞,有個江湖門派乃是朝廷一手操控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說完,輕笑了一聲,好像滿不在乎似的。
但他余光一直都在慕藍身上。
“哦?是嗎?”慕藍說道,听語氣听不出什麼來,就連神情都很正常,他沉思不解道“要是有朝廷操控的門派,那為何還要派出錦衣衛呢?”
江天龍頓了頓,笑道“你看,慕莊主就是比我想的遠,你這麼一說,是真是假,便一目了然了。”
“這位客官,這味白參須沒有了。”顥白看著俊北手中剛拿走的白參須,歉意的對著慕藍道。
主要是這兩人說話也不怕隔牆有耳什麼的,也不怕他們听到什麼,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說著。
顥白一顆心都竄的跟猴子似的,片刻不得正常,生怕自己露出個什麼端倪來。
心想,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咋就這麼不由自主的手抖了起來呢?
“把我那份給他吧。”江天龍倒是十分大方道“算是對陸大小姐的一點歉意。”
嘴里說著善意,心里是半分沒有。
寧辰羽听著兩人的對話,他的心思放在了江天龍道听途說的那個消息上,沒人注意到坐在一邊的他看到慕藍听到消息時,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微抖了一下。
“那就多謝江門主了。慕某先行一步。”慕藍提著藥,說完,便走了。
“慕莊主,慢走。”江天龍搖著扇子,目送某人,虛偽的笑意漸漸的在他臉上消失,速成了冰冷。
“公子,您的藥。”俊北對著江天龍背過去的身說道。
江天龍拿出銀子放在桌上,提著藥包走了兩步,忽而朝著起身去後院的郎中看了一眼,這背影,怎地有點面熟?
“郎中。”他忽而喊住了正要進去的寧辰羽。
“公子可還有事?”寧辰羽掀開簾子的手放了下來,問道。
“郎中給我把把脈吧。”江天龍說著,坐在了團蒲上,還未等寧辰羽問什麼,便道“來到陽州,便出現頭暈的現象。”
寧辰羽只得回身又坐了下來,直覺上就覺得此人並非是看病,他伸手把了把脈,並無異常,好的很啊!
“脈象並無異常,許是天氣炎熱,公子多喝涼茶,白日盡量不要出門。”寧辰羽說道。
“郎中,怎麼稱呼?”江天龍收回手,問道。
“行不改坐不改信,在下姓萬。”寧辰羽張口就道,一張臉坦蕩蕩的。
俊北“……”這說謊的本事越發精湛了。
顥白“……”我得向公子多多學習學習!
“哦?”江天龍意味不明的拖長了音,笑道“不巧,前段時間,我認識一位公子,她說她姓寧。”
此話一出,三人心里都不由登嗝了一聲。
俊北跟顥白臉色微變了一下。
只有寧辰羽不明所以的擰了一下眉,實在不明白這“不巧”巧在了那里,他只能是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意,毫不在意道“哦,是嗎。”
江天龍一雙一紫一黑的眸子,盯著寧辰羽看了半響,大概是真沒看出什麼來,又有些不甘心似的,說道“是啊,她,是個有意思的人呢。”
誰也沒有看到寧辰羽放在身下的手,握成了拳頭,蘊藏著一抹殺意。
是他看出什麼來了嗎?
五人圍著桌子做成了一圈。
桌上放著幾張剪下來的四四方方的宣紙,宣紙上畫著萬沐傾他們在密室看到的那些“符文”。
並按著牆面的位置給擺了出來,冰曇轉著其中一張,納悶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拼不出畫,又拼不出字,也拼不任何佛家術語啊。”
他泄氣的趴在桌上,打了一個哈欠,吹著宣紙飛了起來。
擦了擦眼角的淚。
“困了就回去休息吧。”萬沐傾伸手將宣紙放好,說道。
“那我們去睡了。”冰曇起身道,拍了拍正在“釣魚”的小葵“睡覺了。”
“早點休息。”清妙知道以萬沐傾現在的身子,她就屬于晚上的活鬼,白天睡覺,晚上出游。
也起身回了房。
希望揉了揉發漲的額頭,回身出門時,夜里的清風將他整個人吹的一陣清醒。
腦海里猛的閃過一個畫面。
回身又看了一眼圖。
什麼都沒說,只是神情很是激動的跑了出去。
萬沐傾被希望這個舉動給嚇著了。
以為這孩子,看出魔怔來了?
就在萬沐傾要追過去的時候,希望抱著一個東西匆匆跑來,正是從墳墓里挖出來的盒子。
他指了指盒子上面的圖案,激動的無語無倫次“……一,一,一樣的……是不是?”
萬沐傾目光在盒子跟桌子上來來回回,伸手將盒子轉了一下方向。
這一轉。
“符文”,重疊了。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