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回到中院,崔二郎、秦真等守捉郎已經吃完。
&esp;現在輪到楊七、魯十三還有他們的徒弟在吃。
&esp;裴紹卿也不嫌棄,盛了一大碗小米飯就蹲在楊七身邊。
&esp;楊七他們這會已經跟裴紹卿相處得熟了,倒也沒有覺得不自在。
&esp;“老楊,有個事要拜托你。”裴紹卿一邊往嘴里扒飯,一邊含糊的說道。
&esp;楊七也是邊咀嚼邊回話道︰“司丞您說。”
&esp;裴紹卿道︰“幫我做副麻將。”
&esp;“麻將?”楊七聞言便一愣,“麻將是何物?”
&esp;裴紹卿便端著碗起身,回到直房中取來一張圖紙。
&esp;“老楊你看,這個便是麻將牌。”
&esp;“長兩寸,寬一寸二,厚八分。”
&esp;“材質就選用紫檀木,手感好。”
&esp;“六個端面都要給我打磨光滑。”
&esp;“麻將牌的正面還要雕刻花色。”
&esp;“花色分四種,一種是萬子,一種是條子,一種是餅子,還有最後一種是字牌,其中萬條餅分為一到九數,每數各四張。”
&esp;“字牌分為東南西北中發白,每字各四張。”
&esp;“一副麻將牌,總共是136張牌,今天晚上就給我做好。”
&esp;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必須天天去國子監坐監,而且短時間內恐怕不能蹺課,不然劉 之臉上可就不怎麼好看。
&esp;劉學士是好人,不能讓他難做。
&esp;所以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去坐監。
&esp;但是讀經書是不可能讀經書的。
&esp;他又不用考科舉,讀這些經史子集傳又有什麼用?
&esp;裴紹卿思來想去,也只有打麻將這種東西能夠打發得了時間,不僅可以拉近同窗之間的交情,順便還能掙幾個零花錢花搓。
&esp;說不定還能夠掙幾條商路出來。
&esp;“沒問題。”楊七很干脆的答應下來。
&esp;再然後兩口將碗里的飯菜都扒落進肚,扭頭吼道︰“阿大,去前院把那段紫檀木給我扛進來,阿五、阿七你們把我的工具準備好。”
&esp;裴紹卿剛想說不差這一時半會,一扭頭卻看到高凌松進來。
&esp;“高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裴紹卿立刻笑著迎上前,“吃飯沒有?要不在我們守捉司將就吃點?”
&esp;“我哪有這口福。”
&esp;高凌松搖了搖頭,道︰“裴司丞,您也別吃了,天後正在學士院等你呢。”
&esp;“天後在學士院?”裴紹卿兩口將碗里的飯菜都扒落進肚,起身往外走。
&esp;……
&esp;不片刻,裴紹卿便進了學士院。
&esp;“臣守捉司丞裴紹卿,拜見天後。”
&esp;“免了。”武則天一擺手道,“裴司丞你闖大禍了。”
&esp;“臣闖大禍了?”裴紹卿錯愕的道,“天後這話從何說起?這幾天臣一直都老實呆在守捉司中沒有外出哪?難道是薛克構這老匹夫把我告了?”
&esp;“你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武則天道,“薛克構要告發你?”
&esp;“因為臣出高價搶了他相中的一個新羅婢。”裴紹卿道,“掃了他的面子。”
&esp;“新羅婢?什麼亂七八糟的。”武則天聞言臉一黑又道,“是關于開中法。”
&esp;“孤把你說的開中法與幾位閣老說了,結果薛閣老說你居心叵測,意欲擾亂大唐江山社稷,還要求孤斬了你。”
&esp;裴紹卿聞言大怒,這特麼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esp;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跟薛姓已經是勢不兩立,翻臉是早晚的事情。
&esp;“真正居心叵測的應該是薛閣老吧?”裴紹卿冷笑一聲道,“薛姓乃河東高門,河東解池是大唐最大鹽產地,臣沒有猜錯的話,薛氏在解池鹽田中所佔的份額應該不小吧?天後何不派人去河東查一查?”
&esp;武則天道︰“你們裴姓也是河東高門。”
&esp;裴紹卿道︰“那是裴閣老和裴大將軍的裴姓。”
&esp;“怎麼?”武則天哂然道,“裴姓還辱沒你了?”
&esp;“天後此言差矣。”裴紹卿道,“是臣不敢高攀而已。”
&esp;听著裴紹卿和武則天在那言語交鋒,劉 之四人面面相覷。
&esp;四人都有些吃驚,一來吃驚裴紹卿居然敢這樣跟天後說話,二來吃驚裴紹卿居然不以河東裴姓自居,這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esp;別人是沒關系也上趕著拉關系。
&esp;可是裴紹卿倒好,居然避之唯恐不及。
&esp;“先不扯這些了。”武則天輕哼一聲道,“孤承認把問題想簡單了,現在開中法還沒推行就遇到阻礙,裴司丞可有破解之策?”
&esp;裴紹卿道︰“臣總得知道是誰在阻礙吧?”
&esp;武則天道︰“以你的聰明,難道還能猜不出來?”
&esp;“猜不出。”裴紹卿說道,“臣向來愚鈍,不善于動腦子。”
&esp;武則天和劉 之等人便同時嗤的笑出聲,你裴紹卿還愚鈍不善于動腦子?那天底下怕是就沒聰明人了。
&esp;當下武則天又扭頭吩附劉 之道︰“劉卿,你說與他听。”
&esp;“喏!”劉 之恭應一聲,又對裴紹卿說︰“是這樣的,我大唐的鹽業並未實行專賣,從立國初便把持在關隴世家手中。”
&esp;“鹽業一年可獲利多少,誰也不得而知。”
&esp;“但是以我等的估計,至少也有一百萬貫以上。”
&esp;“劉掌院估計少了。”裴紹卿道,“至少也有五百萬貫!”
&esp;“什麼?五百萬貫?”劉 之等四人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
&esp;武則天也是目光猛然一凝,五百萬貫可不是個小數字,能辦多少大事?
&esp;好半晌,劉 之才吃聲問︰“敢問裴司丞是從何得知,鹽利有五百萬貫之巨?”
&esp;裴紹卿心說我是從新唐書食貨志上看的,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既然不能說,那就只能引導劉 之自己說出來。
&esp;“此事是下官推導出來的。”裴紹卿說道,“敢問劉掌院,長安鹽多少錢一斗?”
&esp;劉 之道︰“米價時有起伏,鹽價卻相對較穩定,自貞觀初至今皆為百錢一斗。”
&esp;裴紹卿道︰“那麼下官再問,戶部度支司的冊薄上一共又有多少鹽池以及鹽井?”
&esp;周思茂之前有當過度支郎中,對這些了如指掌,當即答道︰“我大唐有鹽池十八,鹽井六百四十,年產鹽大約一百萬斛!”
&esp;武則天道︰“百錢一斗鹽,則便是千錢一斛,我大唐年產鹽百萬斛便是百萬貫,何來五百萬貫?裴司丞你豈不是錯了?”
&esp;ps︰推薦票不求就沒有啊,另外追讀有些少啊,編輯說只有一百多追讀,我哭了……大家別養著了,二十萬字了,可以宰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