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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身後有人
“南婆婆，紫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已經叫過魂了嗎？怎麼還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
我看著南婆婆在紫甦的身邊口中在絮絮叨叨地念著一些胡語，心里十分焦急。
這些天，紫甦一看到鏡子就發了瘋似的要把鏡子給敲碎了。當時從外面進屋里時，紫甦正披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在錘打著那面銅鏡。
她的手指已經被鏡片割破，整個手掌都布滿鮮血，我甚至看不清那傷口到底是深還是淺。我一走到她的身邊，她便瘋了一樣地將我的脖子捏住，口中念叨著鬼影。
被紫甦擒住頸脖，我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感覺到空氣在我的口中慢慢流失，我體內的精氣也慢慢消耗。
不是我在憐香惜玉心疼紫甦，而是她的力量不知從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強大。我甚至不能擺脫她的手，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而身後同樣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按住我的行動，無形的束縛讓我面對紫甦竟然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能呆呆地任由著她將我的呼吸一點點斷絕。
這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我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拉聳著一個已經失去了年輕活力的腦袋，表情木然。
“南婆婆，救，救命……”
我竭力發出一絲一聲救命的呼叫，希望南婆婆能夠將我從紫甦的魔爪之中解脫。那一刻，我甚至忘了畫家的話。
人到危險的時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那些看似有理的辯證都將變成一文不值的泡沫，命都沒有了，那還管得著那些虛無的東西。
南婆婆陰沉著一張老臉，將一張黃符貼在紫甦的額頭。不消片刻，我感覺到紫甦手上的力量在慢慢地減少。
一用力，我便從紫甦的手下解脫出來，而紫甦也在同一時間倒地。
“紫甦應該是夢魘了，怪只怪附在她身上的那個惡靈太強大了。現在雖然離了這丫頭的身體，意識卻時不時地控制著她。”
念完咒語，南婆婆深呼吸，吐出一口污濁的氣體。
“這個癥狀會持續多久？”
雖然對惡靈有些懷疑，但是目前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畢竟我感覺到我身後確實是有人，那真實的感覺是騙不了我的。
“至于要多久才會好起來，那要看這丫頭的造化了，這東西對她會有用。”
南婆婆嘆了一口氣，將一個小紅布包放在我的手里。
這小紅布包里面明明就是朱砂，這朱砂跟紫甦的發狂又有什麼關系？
心里疑惑，但是我還是將朱砂小心地收起來。
余光撇過南笙，她現在正在南婆婆的身側呆呆地看著我。她臉上的表情讓我的心一陣亂跳，上次她說看到有人跟在我的身後也是這個表情。
“南笙，你怎麼了？”
我好意地問候一聲，說白了就是想套出一些事情。那天晚上，她在紫甦的房里不會是單純地找那封信。
“你，後面有一個小孩，跟上次一樣。他咧著嘴巴怪笑著，剛剛就是他在你的後背緊緊地抓住你，所以你才不能將紫甦姐姐掙脫開來。”
南笙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身後顫抖地指著，那慘白的小臉看得我心里發毛。
她說的那個小孩，應該就是那個鬼仔。
從收廢站到現在的羋集古鎮，這小鬼仔也是能耐著。
“南笙，我們回去吧。”
南婆婆沉著嗓音，急切地將南笙叫喚出去。似乎是覺得我是個不祥的人，身後總是跟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惡靈，不願南笙跟我多待一會。
她們祖孫兩人走後，我將南婆婆給我的朱砂包放在懷里。認真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些鏡子碎片，只見它們碎的十分蹊蹺。平平整整的碎片，就像是一張拼圖一樣，只消將那碎片都完好地拼上，那麼鏡子就又恢復到以前那個完好無損的樣子。
碎片上的血跡已經干涸了，從那干涸一大片血跡可以看出紫甦的傷勢有多嚴重。被鮮血浸泡過的鏡片，此刻正發出一種詭異的玄光。
我隨手將幾塊碎片撿起來，像拼拼圖一樣地將碎片重新組合在一起。奇跡突然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破碎了的鏡片完好地重疊在一起，絲毫看不出那已經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殘渣碎片。那高度的契合，就像是新的鏡子一樣。
疑惑地將鏡子朝著背陽的地方一放，里面瞬間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黑乎乎的一團，一直不停地在旋轉。一會兒，里面呈現出一個鬼眼的樣子。
我嚇了一跳，“啪”的一聲，已經重疊好了的鏡片在我的手里瞬間掉地，又變成了零碎的碎片。
“江山，你蹲在地上做什麼啊？”
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溫柔的叫喊。我嚇得猛然回頭，只見紫甦已經甦醒過來，眼楮里充滿了疑惑。
“沒，沒什麼。對了紫甦，你感覺怎麼樣了？”
我磕磕絆絆地應著話，總感覺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陌生了的紫甦。心里想的卻是那詭異的碎片，按照常理，絕不可能會有一個碎片那樣完整。這是一個物理時代的世界，這樣能量不守恆的定律應當是不存在的。
“我還行，可是江山，你確定你沒有事嗎？”
紫甦的手指指向我的方向，那哆哆嗦嗦的手指在空氣中孤立無援。這熟悉的動作不禁讓我想到了南笙的話，我的身後有人！
“紫甦，你，你看到了什麼？”
要是現在又一面鏡子在我的眼前的話，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是有多古怪。甚至，我能感覺一股冷汗從我的心里不斷地往身體的各個部位傳遞。
我詫異地走上前，有了那一層心里作用，我的動作很慢，很輕柔。姑且可以認為是我已經沒有了行動的能力，我的心髒負荷在一連番的打擊之下已經潰不成軍了。
“啊啊啊”
我才移動了幾步，紫甦就像是著了魔似的捂住自己的頭部拼命叫喊著。
“鬼影，鬼影，這，那，它們在這里，角落里。”
又開始了，紫甦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我不知道，她看到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