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權謀

194.第一百九十三章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故宅騎士 本章︰194.第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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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中書堂念書時,章年卿是唯一一個橫跨才子圈和紈褲圈的一個奇人。他們和章年卿不熟時,只當這是個悶葫蘆, 又看他年幼,大家都欺負他捉刀代筆寫文章。

    沒想到章年卿卻不是個軟柿子,明著懦弱一一給他們寫了文章。看著錦章妙句,鞭闢入里, 十篇文章,篇篇不同, 風格各異, 水平各異。大家興高采烈的照著自己平日的水準選了自己的文章, 交給先生。

    第二日卻被罵的狗血淋頭。先生指著他們鼻子罵,聰明不用在正形上,春秋筆法,指桑罵槐,簡直有辱師名。

    大家吃了一頓鞭子, 下堂去找章年卿算賬,誰知章年卿早早叫了自己兩個哥哥在學堂外等著他們。

    章年卿打架陰招多, 仗著他背書多, 專挑人穴道捏。他既不會點穴, 手里又沒輕沒重, 好懸沒把一群人捏癱瘓。

    一來二去, 不打不相識, 章年卿和紈褲圈這群公子哥玩的特別好。

    雖然章年卿是幾人中最年幼的, 卻因學問好,打架行,時常拯救兄弟于們先生的教鞭下。又能在關鍵時候被頂出來當擋箭牌,在紈褲圈里威望極高。

    平日這些少爺犯了什麼事,被家里禁足不許出門。只要打著‘去找章年卿’‘章年卿邀我去xxx’的旗號,雙親便會暫時解除禁足,容他們出去玩一會兒。

    百試百靈。

    故而大家和章年卿感情格外好。章年卿和這群人混久了,也在筆桿子下練出絕活,不僅能左右開弓寫對聯,還能單手寫數十種字體。極善模仿。

    幾個人紛紛跳下馬車,從章年卿手里抽出書,順車窗扔進馬車里,架著他往馬車上塞。

    “呦呵,當了官老爺這派頭就是不一樣了。兄弟請喝酒都不去。”

    章年卿撐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妥協道︰“好好,你們說去哪。不過一點,我今晚真得早點回去。我手里還有活呢。”

    楊久安道︰“別掃興啊。你要在再這麼說,我們干脆去你家得了。听說你家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對對對,去他家。”大家起哄道︰“醉了也不歸,直接睡在他家。”

    夕陽西下,在章家院子里收走最後一抹余輝。

    楊久安打了個酒嗝,朦朧著眼楮問︰“丫鬟呢,掌燈啊,這天都黑了。”搖搖晃晃就要往出走。

    章年卿趕緊攔住,“安小爺,你坐著。我去。”

    大家聞言也紛紛勸楊久安坐下,他們這群人里,除了章年卿,便是楊久安年紀最小,身份也最尊貴。他是長公主的獨子,無論在位的是和景帝還是開泰帝,都是他親舅舅。

    身份可見一斑,大家哪敢讓他親力親為。

    門外,楊學士火急火燎趕過來。出門的時候被一點事耽誤,他一直心神不安的。只怕趕不及救火,章年卿喪命火海。不曾想,待他到了章府,書房的燈還沒點。

    他回頭看了一眼,一點了點身後的人,確保萬無一失後,安心等待。

    是夜,濃煙滾滾,紅浪滔天,照亮了半個京城。

    章府在熊熊火焰下變成一片焦土廢墟,大半府邸都被燒毀。

    楊學士帶著人立即沖進去救火,誰知剛進門,被人兜頭兜腦罩了一團布,一群人拳踢腳打,險些肺髒都打出來了。過了良久,他听見章年卿的聲音道︰“停停停,別打了,他們好像是來救火的。”

    外面聲音亂糟糟的,“不是一伙的嗎?”“嗝,我看像。”“切,管他是不是一伙的,先打死再說。”

    章年卿道︰“我听這聲音有點耳熟啊。”把楊學士頭上破布拿掉,看清來人,章年卿虎了一跳,“楊大人,怎麼是你。”

    楊學士鼻青臉腫,腦子卻沒糊涂,“窩交給你的踢目爬泥捉不了,累看看。(我交給你的題目怕你做不了,來看看。)”

    章年卿尷尬萬分,趕緊扶起人,連連抱歉。

    楊學士說,他過來發現著火了,怕左鄰右舍喊不動,去街頭叫了一群乞丐,一人給了十文錢讓過來幫忙救火。

    章年卿望了望那群乞丐手里整齊的木桶,笑道︰“巧了,我們在院子里抓到的也是一群乞丐。哦,不。流寇。”

    之前章年卿和陳伏出來取蠟燭,章芮樊走的時候給他只留了兩個小廝一個老媽子一個丫鬟,章年卿帶著這群公子哥進來的時候,便讓老媽子帶著丫鬟避開,別沖撞了誰。只留兩個小廝伺候。

    誰知這群大爺喝醉了,逮著誰都灌。兩個小廝喝的七仰八叉,四腳朝天。章年卿嘆了口氣,只能親力親為。

    沒想到一出來,迎面撞到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房里喝醉的人呼啦啦出來一看,還以為是來章年卿家偷東西的,隨手抄著東西,出來照著腦袋把人砸暈過去。

    這一砸不要緊,撲通倒地一聲。驚著了更多的人

    章年卿掩著鼻子,汗顏道︰“沒留意,他們是從房間里面點的火,等發現的時候,屋子里面已經燒的面目全非。連帶著西院一排倒角房都跟著遭殃了。”

    事實上是大家打嗨了,等發現書房著火時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大家勾肩搭背,醉酒上頭,又痛痛快快打了一架,都覺得這頓酒喝得爽。

    托這群公子哥的福,章家的一場縱火案,在無人員傷亡的情況下,被送到了刑部審理。

    前吏部尚書,現任刑部尚書張恪拿到卷宗時,目露沉思。良久,起身親自去提審了那起搶劫縱火的幾名流寇。

    一番重刑審問,待他從刑部大牢出來時,後背一身冷汗,想了想,讓人請衍聖公和文淵閣大學士馮承輝過府一敘。

    三人一踫頭,張恪請茶落座,緩緩道︰“章家縱火案不是意外,是有人花錢雇凶。”

    衍聖公 的睜眼︰“是沖著天德去的?”

    張恪閉著眼點了點頭,痛惜道︰“是我無能,尚未審出來背後的人是誰。”

    馮承輝道︰“怎麼能審不出來,誰給他們的錢總知道吧?”

    “出錢之人並非買凶之人。中間經手的人太多”張恪解釋道。

    “這個混賬王八蛋。我們天德是礙了誰的眼了。”馮承輝拍桌怒道,忿忿不平。

    張恪嘆氣道︰“我今天找兩位大人過來,便是要說這件事。章府不能在住下去了。芮樊臨走時托付我照看天德,如今卻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

    三人俱是一沉默,衍聖公開口道︰“讓天德搬去我那里吧。現在有人針對天德,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摸不出是誰,他一個孩子住在諾大的章府確實讓人操心。”

    “這怎麼可以”馮承輝欲言又止。

    衍聖公府並不寬敞,孔明江兒女眾多,本就住的緊湊。哪里還能再住人,

    孔明江瞪他一眼,“可什麼可,就這麼定了。張大人府里家眷眾多,不方便。天德又和俏姐兒定著親,更不能住你那去。除了來我這,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恪也知道衍聖公府上的情況,遲疑道︰“不如咱們三家湊點銀子,在孔公府上附近給他租一間房。”

    馮承輝搖頭道︰“京城寸土寸金,我泰山府上又在皇城根下,周圍都是皇親貴族,哪里有空房給我們租賃。”

    說來說去都行不通,干脆派人去把章年卿叫過來,問他願意住哪里。

    章年卿眼楮一亮,差點脫口而出他想住在馮家。及時剎住,含蓄道︰“我住在章府挺好的。搬過去,總是不合禮數。”

    不合禮數。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是想住馮家啊。

    馮承輝被他氣笑了︰“你還知道住在我家不合禮數啊。俏姐兒縱是年紀小,也經不起你這麼毀她清譽。”

    章年卿訕訕的,不敢在說話。氣氛一時僵住。

    張恪摸著胡子,在他們二人身上不斷打量,若有所思。問馮承輝道︰“我記得令嬡今年才九歲?”

    馮承輝糾正道︰“十歲,已經十歲了。”

    只是沒過生日罷了。孔明江也不戳穿他,對張恪道︰“張尚書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張恪笑呵呵道︰“依我之見,不如就讓天德住到馮家去。馮先生如今不教書了,暉聖閣這不空下了。那離內宅遠,再合適不過。何況,女婿乃半子。馮家小女尚且垂髫,有父母雙親看著,你們還怕兩個孩子不規矩?”

    馮承輝苦笑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天德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他的品德我信的過。我只擔心人言可畏”

    張恪笑了,“怎麼個可畏法。事出從急,天德如今獨自一人,身邊無人扶持。你做岳父的幫故友照看照看兒子都不行了?退一萬步來講,俏姐兒被天德玷污了名譽。我問問你,將來娶俏姐兒的是誰啊?”

    馮承輝一噎,神情變幻莫測。

    章年卿見馮承輝神色松動,有戲。

    忙撩袍跪下,滿臉正色︰“先生放心,天德一定安分守己,恪守規矩。白日只去翰林院,夜里歸來只在暉聖閣躺一覺。絕不胡亂走動,驚擾到馮俏m i m i。”

    張恪添了把火,笑道︰“不如這樣,咱們請幾家大儒來做個見證。且讓天德住在馮家,以五年為限,馮家小女及笄時,無論天德手頭如何,都得令他搬出來。”

    頓了頓道︰“沒準,也用不了五年,萬一期間天德外放出去了,亦或芮樊他們回來了咱們就可以撂手了。”

    臨近宮門的時候,家里把進士公服帶過來。章年卿將就著在馬車里換下,整理整理冠帽,同其他九甲分列站在奉天殿外,等待傳喚。

    桌子上擺著主考官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十甲卷子,奉天殿內門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他面容年輕,體形風流,有些瘦弱。穿著明黃朝服,胸前的團龍栩栩如生。

    殿試時,章年卿離聖駕太遠,並沒有看清皇上聖容。今日一見,卻覺心驚。皇上面色蒼白,兩頰消肉。唯有一雙眼楮睿智明亮,攝人時帝王威嚴必現。噙笑時才見幾分溫和。

    不覺已經唱到章年卿的名字,和景帝將他的試卷從最下面抽上來。略略掃過幾眼,又翻出考生履歷,見‘父章芮樊 仕’的字樣。不免好奇,望著章年卿問︰“你父親章芮樊,可是朕的吏部侍郎章芮樊。”語氣十分親昵。

    章年卿覺得一陣陣刀劍光影,在場無人抬頭。他已覺數千眼刀扎入骨。章年卿出列,中氣十足,響亮回應︰“正如陛下所言。”

    “哦?真是難得。從來只聞寒門出貴子,紈褲少偉男。卻沒想到朕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年輕有為的人才。”和景帝望著章年卿的目光滿是溫和喜歡,因章年卿身材偉岸,挺拔欣秀,和景帝只當這是個少年。低頭一瞥,方才注意到他的年齡,大為震驚︰“你才十五歲?”

    章年卿肅然道︰“是,學生是和景七年,九月九日生人。”

    和景帝啞然失笑,良久才道︰“可真是年輕啊。”居然還沒過十五歲生辰。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在場諸位一一報過出身姓名。皇上又簡單問了每個人不同的問題,仔細觀察了一下其品行舉止。接著便是對策,皇上以政事摘擇出來,校考在場的新科進士。

    章年卿很快脫穎而出,他本就心思敏捷,知微見著。一字一句皆是在提問間便打好腹稿,出口成章滔滔不絕,字字句句一針見血。能看出來是個激進派。

    這倒有意思了。和景帝靠在龍椅上,興致盎然的看著章年卿。

    這肯定不是章愛卿教的。

    章芮樊素來是一個溫和的老好人形象,許是因為委任著朝堂官員調動大權的緣故。章芮樊在朝堂上從來都是一個和事佬,但凡得罪人的事推給他做,他總能做的滴水不漏,皆大歡喜。這讓和景帝都很佩服。

    可章年卿不知道這些,平素在家里章芮樊對他不是打就是罵,脾氣又急又躁。他哪知道父親在朝堂是這個樣子。

    和景帝沉吟的一會,又拋出一個問題︰“靖安素來以才子之鄉聞名,兩百年來,狀元坊便有整整六十三座。今年靖安遇災,稅賦遇難。加之又有諸多舉子貢士以私田的名義,將百姓的民田記于自己名下,以逃避稅賦。章卿認為,這是救民還是誤國?”

    章卿,他用的是卿字。

    章年卿顫抖著胳膊,在寬大的衣袖間緊緊攥成拳,不讓自己抖的太厲害。這個問題他和馮先生商討過。可皇上為什麼把這個問題單獨挑出來問他呢。是因為巧合,還是知道他和陳伏有交情之事。

    章年卿不敢往下想,穩穩心神,擲地有聲道︰“學生以為,是誤國。”

    滿場嘩然,連一些和章芮樊素有交情的官員見狀都忍不住給章年卿使眼色。這件事在朝堂上都吵了一個月了,亂成一鍋粥,誰也無法下手解決。

    靖安隸屬江西布政使司,素來是魚米之鄉,稅賦大省。今年遭災屬實,故而今年的舉子護私田也比往年都激烈。

    可皇上卻不能下手去整治。現如今,不過是戶部銀錢缺了一道大口,且沒有流民,沒有土匪反軍。大家靠躲稅,姑且能過下去,雖填不飽肚子,好歹沒有流離失所。給其一兩年休養生息,也便緩過來了。到時候在挪出手腳收拾那些以下犯上學子也不遲。

    何況,重災下免稅,已是歷年來的慣例。和景帝也不例外,這中庸之道的解決辦法,便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這天下,你和誰政見不合都無礙,倘若你和當今皇上也政見不合,這一生的宦海生涯也就走到盡頭了。

    章年卿的墨卷原本答的就不出色,這下可算徹底完了。官員們不忍直視,只為章年卿可惜。

    章年卿風雲不變,任憑眾人打量。他不疾不徐道︰“學生不才,略聞戶部收支以賦稅、關稅、戶稅,商稅,鹽課五項為主力。江西是賦稅大省,民間有言,天下稅賦十之有三四來自江浙,由此可見,江西稅賦大減一事,無疑削弱了大半資金來源。學生五歲時,便聞苗青苗大將軍戰死關外,原因不是他沒有打仗的能力,也不是他手下沒有將才。而是,因為他沒有糧了。”

    奉天殿內一片寂靜,章年卿說到動情處,哽咽道︰“我當時問爹,為什麼朝廷不給他撥糧啊,苗將軍為我們保衛家園,為什麼我們連飯都不能給他吃,還得讓他餓肚子。我爹說,因為國庫里沒有錢,沒有銀子了。連皇上都五年沒有過過壽辰,皇後帶頭在後宮消減開支。但是還是不夠啊。因市舶司見海外利大,建造船只出海販賣金銀玉器布匹。出海不利,被颶風全部卷進海里。這一卷,把戶部五分之一的錢財都淹進大海了。加之苗將軍征戰、連年折損的地稅人丁。”

    章年卿撲通跪下,高聲道︰“學生斗膽問皇上。以上種種,加之今年靖安的稅害,戶部,還有錢嗎。”

    “你好大的膽子。”和景帝輕輕笑了,沒有生氣,反問︰“那照你的意思,為了國庫不空虛,朕應該將那些護了私田的舉人抓起來,然後再免稅撫民?”

    章年卿心一跳,皇上是生氣了嗎。為什麼把他樹在天下舉人對面當靶子。

    他緩了緩神,斬掉旁枝末節,迅速直奔主題。“學生以為,這樣不妥。免稅撫民是對的,暫且不懲治這些舉人,皇上也是對的。可,皇上您問學生的是︰這是‘救民’還是‘誤國’。並沒有讓臣去判斷這些事的對錯。學生言誤國,皇上可以免稅,舉子卻不能護田。萬不能開此先例,讓天下黎民的覺得,遇災不必求皇上佑恩,隨便找一中舉之人庇佑庇佑即可。更不能滋長這些舉子的野心,讓其覺得朝政國事,他們可以隨意干涉。”

    一片寂靜,半晌,和景帝才道︰“贅了。你這些話若要做文章,前言皆是走字數的廢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這是把朝政之事強行拉回到學問上了。

    這下無論章年卿說什麼,都不是妄論朝政,而只是對策做題。

    章年卿松了一口氣,順著台階下,笑道“學生還有一句,添補上,便能串上了。”

    “哦?說說看。”和景帝頗有興致。

    章年卿頓頓道︰“富國為本,安邦為輔;固本守輔,互替互換。國定民安家富強,此為良循,周而始轉,方為國昌隆運。”

    “好一句‘國富民安家富強’。說到底,你還是跟你父親一個性子。”和景帝哈哈大笑。

    “啊。”章年卿懵了。

    和景帝看著殿內諸人,最後目光定在章年卿身上,不緊不慢道︰“你父親也是個喜歡天下大同的人。”將天下大同四字咬的意味深長。

    章年卿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這句話皇上表達的應該不是正面意思。

    過了很久,章年卿躺在回家的馬車里昏昏欲睡,驀地反應過來,難不成皇上是在說他爹是個老好人,愛和稀泥嗎?

    章年卿徹底懵了,不會吧,皇上是不是對他誤解什麼了。

    他不同意懲罰那些舉人,不是因為陳伏啊。好吧,也有一小部分是為了他。

    可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是因為他的言論才導致皇上對著這些人痛下毒手。他還沒步入gu n ch ng,捅這麼大簍子,以後可怎麼混。

    這麼想著,渾渾噩噩睡著了。

    大夢一覺,醒來正是黃昏時分。

    章年卿有些分不清晝與夜,揉著眼楮喊過下人,才知道是下午。暗暗腹謗,以後可不再這個時辰睡了。獨自一人,在臨近暮色是醒來,心里一片空蕩。太折騰心神了。

    該做的努力都做了,章年卿反倒輕松起來。渾身都卸下那股勁,沒有束縛。

    章年卿簡單用過晚膳後,在浩瀚書海里抽出那本書脊朝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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