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城樂家大宅。
樂思憶沒想到衛景煥會把她約在此處見面。多年後再次回到這里,往日情景歷歷在目。
當年楚長老和魅姬殺得樂家族人死傷慘重,她差點被抓走當爐鼎,全賴江楚及時相救。
听姑姑說,她和姨婆住在這住了沒幾天,甦沫沖了進來。她們還沒從甦沫沒死的現實中回神,甦沫直接殺了姨婆。甦沫說‘甦家人都死了,她為什麼還活著’。姑姑則被趕來的衛景煥救下。
自那以後,樂家大宅一直空關著。
原本破舊的大宅被修復,找不到當年打斗的痕跡。大廳的桌椅一塵不染,看來有人事先打掃過。
“我讓人把這里恢復原狀,想著若是那天找到你,你有家可回。”衛景煥溫柔地瞧著她,口氣輕柔地像是和情人在說話。
樂思憶客氣地道︰“謝謝。想必爺爺不想回這里。”
衛景煥俊朗的容顏蒙上一層憂郁︰“我知道你也不想回,衛家沒給你留下什麼好印象。這只是我的妄想。”
“我記得安山雲海,你還帶我飛劍暢游。”樂思憶心中不忍,不管衛景煥出于什麼目的,曾經對她還算不錯。
剛說完,衛景煥就直接把她抱在懷里。樂思憶中了定身術,動彈不得。她收回剛才的想法。
“衛景煥,放開我。”樂思憶咬牙切齒。
一股殺氣讓樂思憶冷汗直流,貌似,好像,江楚來了。這下可被衛景煥害慘了!
“讓我抱一會,”衛景煥在她耳旁呢喃︰“今天約你見面,是想給你看一出好戲。”
樂思憶悔得腸子都青了,真不該來見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衛景煥緊緊揉著她︰“思憶,我愛你。我從沒想傷害你,只想把你寵在手心好好疼愛。十年前我利用你當誘餌是迫不得已,衛家遭受的危機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不待樂思憶反駁,一道鞭子從衛景煥身後攻來,衛景煥抱著樂思憶及時躲開。
甦沫頂著一身雍容華貴的妝容,手持鞭子,用和十年前一樣惡毒的眼光看著他們倆人。
她的聲音充滿濃濃的妒忌︰“衛景煥,這個女人哪點吸引你了?是這張臉還是能幫衛家賺靈石?”
“娘,你什麼時候醒的?爹知道你出來的事情嗎?”衛景煥沉著臉問。
甦沫怨毒地盯著樂思憶︰“別提你爹!你回答我,你看上這女人哪點?”
衛景煥情意濃濃地看著樂思憶︰“從頭到腳我都喜歡。無論是獨特的自信,還是糟糕的性子。”
樂思憶冷蔑地回道︰“我覺得你看上我能給衛家賺靈石。你最愛的應該是衛家和權勢。”
“我每次表白你都不相信。十年前我把心捧到你面前,你直接給了我一個耳光。”衛景煥淡漠一笑,“晉哲對你做下不可原諒之事,你對他到是好得很。”
“十年前是衛家提出讓我假裝要和你結為道侶,我們本就在做戲。”樂思憶反駁。
衛景煥全身輕微顫抖︰“在你父母假死、你暈倒後,我在你面前對天道起誓。你都忘了?”
那次晉哲用神識控制傀儡裝作她,事後晉哲從沒對她提起這事。“我曾和晉哲有過交易,他救下我們全家,我幫他做事。所以,那天不是我,是晉哲控制的傀儡。”
“晉哲控制的傀儡?”衛景煥垂下眼眸,掩飾住眼中的滔天怒火,“他事後沒對你提過我說了些什麼?”
“沒有。”
衛景煥矗在原地,此時他散發出的低氣壓,能和暴怒的江楚媲美。
突然,衛景煥伸手接住破空而至的鞭子。這鞭子原本會打在樂思憶的身上。
“景煥,松手。這種女人你要了做什麼!”甦沫尖銳的聲音令人很不舒服。
那位總是居高臨下打量她的衛夫人,奪舍了後怎麼反而變得和甦沫一樣?
“你是甦沫本尊還是衛夫人?”樂思憶說出她的疑問。
甦沫眼神一縮,直接一掌拍向她。
衛景煥身形一換,接下這掌後把真氣回彈。甦沫整個人被震飛,重重摔倒在地。原本重傷剛愈的她,又添了新傷。
甦沫的臉變得陰森恐怖︰“衛景煥,你竟敢打我!”
甦沫馬上掏出傳音水玉,對著另一端的衛文博哭得肝腸寸斷。衛文博第一時間趕到,見到躺在地上吐血的甦沫,急忙上前。
“眉,你怎樣了?”衛文博急著檢查她的傷勢,小心翼翼地模樣,好像怕她隨時都會碎。
甦沫倒在衛文博懷里,指著樂思憶大罵,“景煥為了這個女人打我。文博,殺了她給我出氣。”
“衛景煥,你怎麼能對你娘下手!”衛文博對兒子怒吼。眼神壓根沒有放在樂思憶的身上。
衛景煥一直冷眼旁觀,打量著甦沫的一舉一動。“我這輩子都不會對娘下手,可是你面前的是娘還是甦沫?爹,你那麼愛娘,不可能分不清楚吧?”
甦沫抱住衛文博的脖子,在他懷里哭天搶地,“文博,你看景煥被這個女人挑撥幾句,就懷疑起我來了。奪舍的時候你在現場,是你親自布陣的。樂思憶不能留,她讓我們的兒子言听計從,如何能統領衛家。”
衛文博用充滿殺氣的目光望向樂思憶。
衛景煥擋在她身前︰“爹,還記得你安排娘奪舍前,娘說的話嗎?‘願來生不復相見’,娘傷透了心,當時就放棄了奪舍。”
“這不可能!”衛文博捏著甦沫的雙臂質問,“眉,你不會對我如此殘忍的對不對?說,你是眉對不對!”
甦沫臉色一臉痛苦︰“文博,你抓疼我了。”
“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娘舉行嫻靜,儀態高貴;甦沫飛揚跋扈。因為甦沫,娘在衛家人的眼里幾百年的好形象沒有了。你還想讓甦沫繼續抹黑娘嗎?娘在天之靈該有多傷心。”衛景煥神情哀傷。
“景煥,你就那麼相信樂思憶的話嗎?我是娘啊,我為了生你,修為受損。為了我兒,我放棄了甦家。你听了樂思憶的話,竟然這麼質疑我!”甦沫眼淚橫流,傷心絕望的表情實實在在。
樂思憶不想承擔污名︰“甦沫你還沒看出來嗎?衛景煥約我出來,就是想利用你的妒忌心,讓你原形畢露。他應該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今天你的言行,讓他肯定了你的身份。你不是衛夫人,你是甦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