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菡兒卻笑了起來，“我一點也不後悔，現在是荀家對不住我們，大長公主也沒顏面再居高臨下地指責我們了。”
原來菡兒打的是這個主意，甦乘壓低了嗓子怒吼道︰“就算你想幫我，幫甦家，也不該搭上自己的清白，你這樣做，讓我情何以堪？”
“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荀亮也並不會辱沒我。”甦菡兒輕笑道，“我不會虧待我自己。”
“女兒家名聲就不必說了，可大長公主一口咬定你只能做妾，你甘心嗎？”
“我甦菡兒絕不會為妾。”甦菡兒眼底閃過一絲機芒，“是荀亮對不起我在先，他們有什麼臉口口聲聲說我只能做妾？”
甦乘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始終覺得心有不安，“大長公主精明過人，她未必不會起疑。”
“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甦菡兒微微一笑，“放心，就算她們真的起疑，也只能是起疑，絲毫沒有證據，總不能憑空污蔑我吧？”
甦乘沉默片刻，還是決定把冀州的消息告訴七妹，“別費那麼多心思了，二叔已經沒了。”
沒了？甦菡兒吃了一驚，“怎麼沒的？”
“感染風寒。”甦乘言簡意賅道，真是造化弄人，若他早一天把這個消息告訴菡兒，大概昨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不過，甦菡兒的定力遠超出他的想象，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悲傷，也沒有過多的震驚，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那我也不後悔。”
“你…？”甦乘立時無語，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長輩們自會向大長公主要一個交代，也許你真能如願。”
甦菡兒含笑不語，臉上浮現一種奇異光澤，看向甦乘，慢慢道︰“二叔真的是感染風寒嗎？”
甦乘知道七妹也有此疑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真的吧。”
甦菡兒深吸一口氣，似有些如釋重負，“不管是與不是，他都已經死了，有些人該安心了。”
甦乘心底一沉，看向格外陌生的妹妹，忽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她，一字一頓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一點也不必你少。”甦菡兒的眼神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相反，老練，成熟，世故，閃爍著甦乘從未見過的光芒。
他的心底有說不出的震驚，這麼多年，他一直忙于家族事務，很少關注這個妹妹，只把她當做不懂事的幼妹，可事實完全顛覆了他的想象。
一對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妹，此刻在一起，氣氛有些莫名的怪異，良久，甦乘才緩緩開口，“菡兒，我們今天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甦菡兒也正有此意，爽快道︰“也好，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五哥對我也不必藏著掖著。”
“我擔心二叔的死並不簡單。”甦乘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我也這麼認為，很可能是有人不想二叔活著。”甦菡兒直言不諱道。
“你認為會是誰？”甦乘意有所指道。
甦菡兒冷哼一聲，“二叔自被發配冀州之後，一有機會就托人捎信回來，說冀州陰冷潮濕，他整天腰酸背痛，艱辛難耐，讓三叔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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