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話音方落,戰場力卻是迅影疾光閃動。眨眼之間,凌言已經凌空懸浮于魔女身後的霖江之,清冷的江水在紫光縈繞下飛起凝結,僅僅片刻就化為了七把冰劍。
燕夕與李赤心一前一後封堵在魔女兩側的河岸。李赤心挺槍便刺,怒吼如雷,只見他槍浮現出一條赤炎幻龍,攜著萬鈞氣力與焚靈真火席卷而來。燕夕則喚出幽霜冥狼,引弓聚氣,只見那以冰針為毛發的魔狼散發著瞬間凍結身側江面的寒氣狂撲而去,它的身後,燕夕弓弦的金光越聚越亮,刺眼奪目。
霄塵真人與劍斷寒則一左一右站立在魔女面前不遠。霄塵真人手捏劍訣,天地間的真氣極速涌入萬世劍中,閃雷的烏雲在他的頭頂卷成漩渦。劍斷寒橫劍身前,唇齒開合間劍咒剎那而成,一道至烈至強的禁錮道法轉瞬變被施加到魔女身。
然後魔女沖了出去。
糟糕!劍斷寒瞳孔猛縮。
他明明清晰地感覺到這強制禁錮的道法被完美地施放了出來。可魔女卻就這麼連頓都不頓地沖了出去。
魔女就像黑色閃電一般人隨刀動,襲向了霄塵真人。她的速度之快,無論是五個人里的哪個都沒有閃開的可能。
霄塵真人毫不動搖,迎面將聚集了可怖威能的萬世劍揮落下去。
凌言、劍斷寒、李赤心、燕夕今生見到的最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魔女左手持盤推出,就在所有人的感知下,萬世劍的無威能轉瞬跌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魔女右手執刀斬過,快得霄塵真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硬生生斬了他的肩頭。
就像砍死一位凡人一樣,霄塵真人的真氣護體、防御功法、貼身法袍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樣。他被魔女從左肩一刀直接砍到右腰,斷作兩截。
他們從來沒見過,會有一位修行者的畢生修為會像火中薪草般被燃燒得一干二淨,只剩下殘質逸散。
李赤心的炎龍噬雲刺從魔女的殘影中穿過,一頭扎進了玉竹林中。
半個玉竹林熊熊燃燒起來,原本黑暗的天空,霎時間就被火光映得通紅。
燕夕的凝月箭只擦到了魔女黑色長發的尾緣,隨後洞穿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嶺。山崩地裂,沙石滾落,大地震顫。
凌言的凝冰七星劍的軌跡全數在靠近魔女後陷入了不規則的扭曲折彎,飛得到處都是,就是沒有射到魔女。
劍斷寒在劇變中頓住的短短一眨眼間,魔女扭身飛來。她的玉盤接觸到劍斷寒施展的防御道法劍氣八陣的同時,劍斷寒周遭的護衛劍氣直接散得一干二淨。沒等他從停頓中恢復,魔女砍飛了他的頭。
魔女的下一個目標,是李赤心!
李赤心咬牙切齒,窮盡全力,催動神槍,刺出了顛倒因果的必中一擊!槍軌自行折轉,避過了擋在魔女身前的玉盤,卻在最後關頭失控地刺穿了魔女的右臂。這一槍,本該命中魔女的心髒。
魔女毫無停頓,任憑右臂被整個從身體撕下,自身直沖向前,把玉盤頂到了李赤心的身。
燕夕崩潰地看到,李赤心,就像煙花一樣炸成了無限道光束,消失了,燦爛得就像魔女身爆出的血花。
未有半點停留,魔女的身軀在空中病態地扭轉著。燕夕的第二發凝月箭和凌言的雷行劍氣先後撞在玉盤正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凌言恍惚間自言自語。
魔女用嘴巴搖住了墜落的長刀,又騰地沖向燕夕。她沖過的地方,魔血如雨。
幽霜冥狼終于撲到了魔女。它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魔女的左腿,冰殼迅速在魔女身蔓延。只要再被咬住一會,魔女就會被徹底封凍住。
然而魔女還是頓也不頓,飛躍向前,任憑幽霜冥狼撕下了她的整個左腿,而冰殼的蔓延也隨之被遏制。
出血量翻倍!
燕夕絕望地松開弓弦,慘叫一聲閃向一旁。
可不依不撓的魔女還是咬著刀刺穿了她的身體。
四位名震天下的強者,居然就被一個連品階都沒有的魔女,在須臾之間盡數屠殺!
她的身後,凌言的雷行劍氣由一次沒能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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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後一個了……凌言想。
魔女獰笑著轉向她,兩個恐怖的傷口里噴出瀑布都嘆為觀止的血柱,把她反推向霖江的凌言。
她照例將玉盤推在最前面。
凌言猛然醒悟。
她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任憑魔女在血雨中飛來,眼看魔女就要將玉盤頂到她的身了。
在魔女即將撞到她懷里的前一刻,她決絕地揮落散去光華的忘虛劍,把神劍當做凡鐵般硬踫硬地砸在了那塊玉盤。
鮮血從魔女的唇齒間涌出。
“這就是汝主讓你帶來的魔器麼……”凌言問。
忘虛劍折,墨玉八稜盤碎。
魔女叼著劍刺穿了凌言的胸口,與她一起重重地摔落在河的對面。
“哈啊,哈啊,好,干得好,你贏了,你贏了!”說完,魔女惡狠狠地把刀從奄奄一息的凌言身咬了出來。
“不過在給你一個痛快前,有句話我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魔界本無君,唯凡俗自臆爾!”
凌言已經沒有力氣回話了。
下一刻,魔女重新咬住劍,割斷了她的喉嚨。
……
魔女從混亂魔界帶來的寶具,碎星盤,破滅萬法的恐怖寶具,已經粉碎了。這本是一個足以制衡此世正道氣運的法器,可惜。
混亂魔界的造物極不穩定,碎星盤的大量碎片還未落地就散作了黑霧。
但還有一個殘塊,仍留在魔女的手中。
霖江邊,魔女苦笑著仰望夜空。
她的傷很重,不堪再戰。而這一戰聲勢太大,她身的混亂魔氣估計已經在這個世界逸散開來。
無論是這些修行者的第二次圍殺還是位面的排異反應,她都吃不消。
她得走了。
那麼想著,魔女用僅剩的一手一腳與口中的刀為三支柱以詭異的姿勢移動著,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江里。
掙扎了好久,她才爬了岸。
然後,她看見了一輛馬車。她先是驚訝,繼而狂喜。
她繼續以三支柱的詭異姿勢一路蹭到了馬車旁。她靠在車,把頭了探進去。
車內是不堪強大靈力激蕩而暈倒的一家三口,一位男人,一位女人,和她懷中的孩童。
“嘿嘿,算你運氣好,東西就先放你這里吧,這樣,我的活也算干完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