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雖然知道沈斯年會畫國畫，而且畫技還不錯，可是當她此刻看到那副仕女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震驚了。
那是一副工筆仕女圖，而且結合了西洋畫法，看上去比古代的仕女圖更加逼真一些，卻又多了幾分西洋畫所沒有的寫意風流。
只見畫作中的女子柳眉顰蹙，輕輕地倚在欄桿上，托腮望著月亮。
讓人忍不住想到李白的那首閨怨詩。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不黑不吹的說，這意境真是百分百的般配。
……
甦清歡下意識地跟系統233感嘆起來。
“霧草，統兒，看不出這斯文敗類還有這麼好的畫工，真是上天造人不公啊。”
沒記錯的話，沈斯年會的東西還不少，什麼品茗、調香、插花、畫畫、賽車、彈吉他，古今中外、稀奇古怪的，他都有涉及一點。
如果不是這人太渣了一點，不然當真可以說的上是個當代罕見的妙人。
因為生活捉襟見肘的人是肯定玩不起這麼多燒錢的愛好的，但是生活富裕的敗家子們呢，也往往對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不感興趣，只在意美女的臉蛋和身材。
要麼就是各種 腎上腺素的游戲，就像賽車倒是很多富二代都喜歡。
可但凡是跟文藝沾邊的東西，他們不說一竅不通，但往往也只是稍微學個皮毛，不可能跟沈斯年這樣，不管是什麼，都能拿出來秀一下。
……
系統233看到也震驚了。
“宿主，你怎麼知道這幅畫是他畫的？”
“廢話，你看下面不是蓋著沈斯年的印章嗎？我又不是瞎子。”
“也是哦……不過宿主你有沒有覺得，這幅畫略微有點像你，特別是那雙眼楮。”
只見畫中人秋水明眸，眼中淚光閃現，那對月空望、惹人心疼的樣子，更多了幾分小狐狸身上所沒有的嬌柔。
因為系統233和甦清歡已經太熟了，哪怕自家宿主此刻頂著一副小白花的殼子，系統233也只覺得宿主是個腹黑大魔王，隨時要掏心挖肝的那種。
哪里會覺得她楚楚動人惹人疼呢？！
……
系統233這樣一說，小狐狸也隱隱覺得似乎真有這麼回事。
甦清歡定定地站在那畫作面前，看著那畫作好久，恍惚還真的能構想出自己現在這幅殼子換上畫中衣裳的樣子，大概能模仿個七八成吧。
“你在看什麼？莫非你也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
沈斯年見甦清歡目不轉楮地盯著那幅畫，心里就莫名一緊，他總覺得甦清歡好似看出了什麼。
但不應該吧。
先前小狐狸提起菲力斯基康的那幅《夏日睡蓮》，沈斯年就頗感意外。
但是興許甦清歡運氣好，瞎貓踫上死耗子曾經在哪個電視或者報紙上刷到過菲力斯基康的那幅《夏日睡蓮》的照片也不一定。
可這仕女圖就不一樣了。
這是沈斯年親筆所作，耗時也多達快一個月才完成。
其實其他都很順暢。
唯獨是那雙眼楮。
美人眼，讓沈斯年有些無法想象出來，這才沒能落筆。
直到前段時間在紅玫瑰酒吧之外，沈斯年撞見了小狐狸在涼亭中讓他吹飛絮的樣子。
宛轉蛾眉，秋水明眸，只是輕輕一抬眼，就讓人想到我見猶憐四個字。
……
不過哪怕這美人眼的原型來自于甦清歡，沈斯年也不喜甦清歡盯著自己的畫看這麼久。
總覺得被這個村姑看了去，是玷辱了他的畫作。
早知道當初找人裝裱之後，應該早點收藏起來，最起碼不應該放在客廳里。
……
甦清歡不知道沈斯年內心彎彎繞繞了這麼一大堆，她看到沈斯年那溫潤含笑，卻還是掩不住眸中深處那隱隱瞧不起的樣子，小狐狸心里就一陣反胃。
這廝怎麼好意思這麼傲慢？
要是像顧天野那個鋼鐵直男一樣，裝都不裝一下，好歹還能讓人精準避開。
像沈斯年這種暗搓搓內心惡心你，卻表面裝的如沐春風的，只怕是最容易惹小姑娘傷心的。
……
甦清歡心有戚戚，面上卻也跟沈斯年演起戲來。
她眉眼彎彎地朝沈斯年道。
“沈大哥，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這幅畫是你畫的啊？”
“……”
听到小狐狸似是開玩笑一般的回答，沈斯年的手掌輕輕地顫了一下，他從沒對甦清歡說過自己會畫畫。
“其實……”
男人隨便想糊弄過去。
結果小狐狸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指了指那畫作上的印章。
“哎呀，居然真的是沈大哥你的畫，這里有你的落款誒。”
“……”
那印章字體特殊，此刻沈斯年見甦清歡這麼有本事，也只能偃旗息鼓，朝她略帶驚異地望去。
“你居然還認識小篆？”
“咳，連蒙帶猜的嘛，我覺得這印章有點像沈斯年三個字，誰知道沈大哥你這麼快承認了。”
“……”
小狐狸笑眯眯地望著沈斯年，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沈斯年這下真的被氣得快內傷了。
敢情這女人是詐他的啊？
只是自己卻這麼快就招了。
……
沈斯年內心有些憋屈。
那金絲邊眼鏡下的琥珀色雙眸，也微微閃過陰翳。
他開始有些對甦清歡不耐煩了，本來沈斯年就很討厭別人對他的畫作指指點點。
無論是夸獎的，還是貶低的，沈斯年都從無興趣。
……
只是甦清歡都過來了，沈斯年也不好直接驅趕她，哪怕是演戲也得敬業一點不是？
男人終于耐著性子，對甦清歡按捺著火氣道。
“清歡，你不是說你找我來，是想問我怎麼追天野的嗎？今天在顧家老宅，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了啊。”
甦清歡咬了咬唇角，有些怯弱無辜地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跟顧爺爺說，我想追天野，如果一個月不成功的話，我再放棄。”“畢竟一個月後，顧爺爺就要壽宴了，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而已，結果天野听到後，就開始罵我，還讓我滾出顧家老宅……”
“……”
听甦清歡這麼一描述，沈斯年幾乎可以想象的出來當時的場景。
男人眼眸微深。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