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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死一般寂靜。
夜幕下,當陳陽擰斷凌傲脖頸後,濃郁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對那兩名jing察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
無形之中,像是有一雙大手,狠狠𤫟住他們的心髒,簡直快要窒息!
開什麼玩笑?
這兒可是燕京g安局的大門口,任誰也無法想象,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堂而皇之地在這里殺人!
但除了震驚之外,那兩名jing察的心中,更多的卻是恐慌。
方才,陳陽身上殺機乍現,就像是一條史前凶獸甦醒,令兩人渾身汗毛豎起,像是被下了定身術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這些工作在第一線的jing察,也常常和亡命之徒打過交道,甚至還直面過殺人如麻的地下巨梟!
但是剛才,陳陽透露出的殺機,卻快要將他們嚇破膽!
足足過了大半分鐘,兩人才緩過神來。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們恨不得立刻遠離眼前這個恐怖的存在。
不過出于職責和使命,他們不得不咬緊牙關,將槍口指著陳陽的心髒,大聲吼道︰
“舉起手來,放棄抵抗,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听到這話,陳陽嘴角微微上揚,向兩人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緊接著,出乎兩人的預料,陳陽竟然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將雙手舉了起來。
一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根本不敢放松警惕,隨後掏出手銬,將陳陽的雙手給銬起來。
另一人的槍口,始終對準陳陽的胸口,只要他一有妄動,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不過整個過程,陳陽卻表現的非常配合。
由于佔據了“地理優勢”,所以兩人直接將陳陽帶進了g安局內的一間審訊室內,並且通知其他同事,過來處理凌傲的尸體。
若是其他情況,不應該這麼快破壞犯罪現場。
但現在,鐵證如山,證據確鑿!
陳陽在兩名jing察和上百攝像頭之下,公然擰斷了凌傲的脖子,根本沒有調查的必要。
而且這具尸體,恰好擋在燕京g安局的門口,幸虧現在是深夜,周圍沒什麼圍觀群眾,否則的話將會讓他們遭遇嚴重的輿論壓力。
……
審訊室不大,約莫20平方左右,僅有一張一桌子和幾張椅子。
陳陽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銬,神情卻非常坦然,仿佛過來郊游似的。
然而那兩名jing察卻如臨大敵,目光死死盯著他。
對于這種極度危險的犯罪份子,再怎麼警惕都不過分。
一個成年男子,在竭盡全力的狀態下,想要掐死人並非難事,不過也需要時間,長則幾分鐘,短則幾十秒。
但是剛才在大門口,陳陽只用了一擊,就徹底掐斷凌傲的脖頸,甚至連頸骨都斷裂了,由此可見他恐怖的力量。
正因如此,就算他們給陳陽戴上了手銬,也未必保險。
而且在殺人之後,陳陽既不逃跑也不反抗,反而任由他們帶回局里,這種態度實在是太過古怪。
“彭!”
突然,審訊室的大門從外面被打開。
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走了進入,身穿制服,肩章上綴釘三枚四角星花,代表著他一級警司的身份。
“郭隊!”
兩名jing察異口同聲地打著招呼,同時敬禮。
被稱為郭隊的人,看到陳陽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眉頭皺成了川字型,沉聲問道︰
“姓名?”
“陳陽。”
“年齡?”
“26。”
“職業?”
“無業游民。”
“死者是誰?你跟死者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竟喪心病狂到要取他性命!”
听到這話,陳陽微微揚起頭,淡淡道︰“郭隊是吧?給你一個忠告,立刻通知你的上級領導過來,因為這個案子,你處理不了!”
“放肆!”
郭隊一聲怒喝,頭發根根豎起,眼角的肌肉一陣抽搐,怒火中燒道︰
“小子,我勸你識相點,老老實實交代所有問題,別給我耍什麼花樣!不管你身後有什麼背景、後台,這個案子鐵證如山,無論你搬出什麼人物都難逃法律的制裁!”
“呵呵……”
這時,陳陽輕笑道︰“郭隊,我沒什麼背景!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死者叫做凌傲,是凌家大少!”
……
“什麼?!”
听到陳陽的話,郭隊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芒狀,渾身巨震,如遭電擊,不可思議地追問道︰“哪個凌家?”
“難不成燕京……還有第二個凌家麼?”陳陽笑著戲謔道,語氣中的淡然,仿佛根本不將凌家放在眼中。
見他說的那麼信誓旦旦,郭隊的面色陰沉到極點,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驚訝到無可復加。
他們這個職業,需要接觸到社會上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上至王公將相、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地痞流氓。
燕京凌家,乃是一個異常顯赫的名字,屹立于權力巔峰之上。
以郭隊的身份,雖然知道凌家,卻完全不可能與凌家有什麼交集。
但在他看來,如果那名死者真的是凌家大少,事情真的就大條了,完全不是他能夠處理的!
別說他區區一個隊長,就算是局長,恐怕都無法承受凌家的怒火!
想到這兒,郭隊根本不敢猶豫,吩咐那兩名jing察看住陳陽,他則快步走出了審訊室。
“蹬!蹬!蹬!”
又過了一刻鐘,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行七八人魚貫而入。
為首之人約莫五十來歲,國字臉,不怒自威,身穿制服,肩章上是一枚銀色橄欖枝、綴釘三枚四角星花,代表著他一級警監的非凡身份。
雖然他年紀不輕,但身材挺拔,沒有一絲贅肉,雙目炯炯有神,給人一種精神抖擻的感覺。
見到他出現之後,那兩名年輕jing察立刻立正,畢恭畢敬地敬禮道︰
“馮局!”
此人正是燕京g安局一把手馮志康。
年輕時,馮志康曾是緝毒英雄,屢獲奇功,也是借此平步青雲,最終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他這大半輩子抓捕的罪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謂是天天與窮凶極惡之輩打交道。
不過,像今日這樣的狂徒,他還是第一次見!
剛才手下匯報,稱有人敢在g安局大門口當眾殺人,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足足確認了好幾遍才趕過來。
甫一進入審訊室後,馮志剛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就直勾勾盯在陳陽身上。
“刺啦!”
半空中,像是有無形的電光火花在激蕩。
然而,出乎馮志剛預料的是,陳陽的眸中,沒有任何其他惡徒犯罪後的暴戾、狠毒、亦或是懊悔、害怕,有的只是平靜!
那種平靜,就像是浩瀚無垠的大海,廣袤無垠,但在表面的平靜之下,實則暗潮洶涌。
馮志康生平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罪犯!
“彭!”
就在這時,大門再度被推開。
郭隊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馮志康見狀,眉頭一皺,沉聲道︰“小郭,做事情別毛毛躁躁的,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馮局!已……已經確認死者的身份了,他……他是剛剛回國的凌家大少——凌傲!”
……
因為極度的震驚,所以郭隊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斷斷續續。
然而,他帶來的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包括馮志剛在內,場內一眾燕京警界大佬,都驚訝到無可復加,背後瞬間被冷汗浸濕。
強忍下心中的震撼,馮志剛陰沉著臉,抱著僥幸心理問道︰
“小郭,你……確定?真的是那個凌少?!”
“郭局,已經跟郭家取得了聯系,確認了身份,千真萬確!”郭隊重重地點了點頭。
再度得到肯定的答復,馮志康的身軀一陣搖晃,面色煞白,只覺得一記重磅炸彈,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
作為燕京g安局的一把手,馮志康一直覺得,天底下沒有比自己這個差事,更加難做的活了!
其他省份同部門的一把手,那平時出去,誰不是耀武揚威的,人人見了你都百般奉承,簡直跟土皇帝似的。
但在燕京,這個級別也沒什麼稀奇的,說得好听點是人民的公僕,說的難听點,就是替那些權貴擦屁股的保姆!
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哥,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影響到他的位置
正因如此,多年來馮志康一直如履薄冰,兢兢業業,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熬到明年換屆,就能調離這個崗位了!
然而今夜,凌家大少卻死在了燕京。
更加重要的是,還是死在了g安局的大門口,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凌家怪罪下來,這份責任誰也擔不起。
……
“唰!唰!唰!”
一時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落到陳陽的身上。
而陳陽依舊安之若素,嘴角掛著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神秘莫測。
他越是淡定,馮志康等人就越是心驚肉跳。
以凌傲的身份,已經算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高高在上,鮮有人及。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堂而皇之殺了凌傲之後,竟然還如此鎮定,那麼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他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根本不能按常理去考量。
第二,他的背後擁有著驚人的背景,才會如此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這一刻,場內所有人的心中,同時生出一個疑問——
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