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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若溪結果那支鳳釵,陳陽輕聲說道︰“若溪,我替你戴上吧,一定會很好看的!”
林若溪聞言,嬌羞地點了點頭。
她那一頭黑發,如春雲一般舒展,似飛瀑一般蕩漾,陳陽將鳳釵插入錦緞般的秀發中,渾然天成。
林若溪本就傾國傾城,國色天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即使未施粉黛,不戴任何首飾,都足以令人矚目。
但現在,這支鳳釵就像是畫龍點楮的一筆,為她身上增添了幾分雍容貴氣,美的不可方物。
若是再換上一身霞披鳳冠,簡直就像古代母儀天下的皇後!
這時,老太爺望著林若溪的模樣,身子一怔,眼神變得深情無比,喃喃道︰“婉……婉清……”
听到這個稱呼,陳陽心中一顫。
“婉清”,是他太奶奶的名字!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老太爺睹物思人,這一刻仿佛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在林若溪的身上,見到了自己亡妻的影子。
“咳咳……咳咳……”
突然,老太爺一陣劇烈的咳嗽,那把老骨頭都快咳得散架了,手中的拐杖也快拄不動了。
陳陽見狀,立刻走過去攙扶住他。
下一刻,陳陽瞳孔猛地收縮成針芒狀,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
只見老太爺捂著嘴的手心中,出現了一抹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老太爺,您的身體……”
陳陽驚呼出聲,隨後閃電般出手,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了老太爺的手腕處。
陳陽醫術非凡,算得上是杏林聖手,就算是燕京最頂級的那些國醫,都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然而一邊給老太爺診脈,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陰沉到了極點。
老太爺身體情況的惡劣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一方面,老太爺早年征戰沙場,戎馬一生,身上留下了許多暗傷,當時的醫療條件和設備,可遠遠比不上現在。
雖然近年來,一直都有著“大內御醫”替老太爺調養身體,但那些暗傷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根治,只能緩解。
另一方面,老太爺將近百歲高齡,就像是一根燒到盡頭的蠟燭,油盡燈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那些與老太爺同一年代的開國功勛,早就已經駕鶴西去。
老太爺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
然而,陳陽依舊像是不信邪似的,目光如電,猛地張口,如同鯨吞海般。
方圓千米之內的天地元氣,冥冥中像是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召喚,化為無形的元氣長龍,向著陳陽這兒涌來。
他的衣服如同雲開四方一般,無風自動,整個人身上都透露出威嚴、神聖、高遠的氣息,令人不敢直視。
下一刻,陳陽的雙手搭在了老太爺的後背,中正平和的內勁猶如長江決堤般,涌入老太爺的身軀,試圖修補他那殘敗不堪的經脈。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老太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原本佝僂的脊背都挺直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年輕了幾歲,風采依舊,哪有剛才暮氣沉沉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福伯眼楮一亮,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很快,陳陽便收回了雙手,然而他的臉上,卻依舊凝重無比,沒有半點笑容。
“小陽,剛才這是怎麼了?”
老太爺不可思議地問道,他的聲音較之剛才都有力了幾分。
“哎……”
陳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老太爺,我剛才動用內勁、以及在國外習得的醫術,替您治病!只可惜您已經病入膏肓,我傾盡全力,也只能讓您保持這種狀態一周而已,卻無法做到真正的續命!”
縱使陳陽是神通境強者,睥睨天下、傲視群雄,但也無法如同神仙那般,起死回生!
老太爺的身軀,就像是一口破缸,缸底早已經千瘡百孔,根本無法修補。
無論他注入多少水,終究有流干的時候,這種自然定理,無法違抗。
然而老太爺聞言,卻並未感到失望,反而豁達地大笑道︰“哈哈哈……一周麼?夠了!已經足夠老頭子我做許多事情了!”
“對了!”老太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望著陳陽說道︰“小陽,你們還沒有舉行婚禮吧?你可千萬不能虧待人家丫頭,找個良辰吉日,就把這件大事給辦了吧!
趁著老頭子我身子骨還硬朗的時候,還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抱玄孫子了!”
听到這番話,林若溪俏臉一紅,回想起昨天夜里,還在華海的別墅之中,陳陽曾經調侃地說讓她背負起陳家傳宗接代的重任!
誰知現在,老太爺卻同樣說了這番話,而且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羞得無可復加,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陳陽卻突然說道︰“老太爺,您放心好了,您一定會見到我和若溪的孩子的!不僅如此,您還會看著他牙牙學語,上小學,上中學,長大成人……”
陳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凝重無比。
根據剛才的診脈情況來看,如今已經是深秋,恐怕老太爺很難撐到明年過年,僅有幾個月的壽命而已!
這種情形下,想要替他續命,唯有兩個辦法。
第一,便是找到自己的醫道師傅,但那位老人家旅居國外,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陳陽都不知道他的行跡。
第二,便是將主意打到古武界的隱世宗門之中。
隱世宗門,傳承數百甚至上千年,各大宗門之內,極有可能有著什麼絕世神丹,足以活死人、肉白骨,能夠滋補老太爺千瘡百孔的身軀。
不過那個級別的神丹,無論哪個宗門有幸得到,都是奉若鎮宗至寶,就連各大宗門的宗主,都不得擅自使用,又豈肯贈于外人?
縱使老太爺在世俗界中地位超然,但是那些隱世宗門的強者,向來看不起世俗界。
更何況,以他們超凡卓絕的實力,世俗界的法律,又怎麼可能管的了他們呢?
毫無疑問,就算得知那種神丹的下落,想要得到的話,仍是比登天還難!
但無論即將面對怎樣的艱難險阻,陳陽都會一往直前,絕不退縮!
……
這時,老太爺向著陳陽和林若溪說道︰“咱們進屋吧!”
緊接著,一行人等走進了這棟三層老別墅,里面的裝修非常樸素,仿佛回到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
客廳的牆壁上,張貼著幾張開國元勛的畫像,對于老太爺而言,這些都是當年的老戰友,如今卻都已作古,只能靠著畫像來緬懷哀思。
角落處擺著兩排木質書櫃,電視機算得上是客廳內最值錢的東西了!
里面的擺設,與陳陽小時候一模一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見到這一幕,林若溪嬌軀一震,似乎沒有想到以老人的身份,這些年來竟一直過著這麼艱苦樸素的生活。
這時,老太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笑了笑,道︰“丫頭,別嫌棄,老頭子這兒雖然條件簡陋了一點,但沒有外面那些規矩,你就當是自己家,隨便坐!”
說著,老太爺又轉過身望著陳陽,神情變得無比肅穆,沉聲道︰“小陽,你隨我到書房來吧,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感受到語氣中的凝重,陳陽心中“咯 ”一下,沒有多說什麼,隨著老太爺向著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