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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柳生劍一是倭國“劍聖”,實力神秘莫測。
但在陳陽看來,他也不可能用肉身硬接龍御九天劍。
要知道,龍御九天劍,可是由太乙神木煉制而成,銳不可擋!
因此,柳生劍一如此托大,一定有著什麼依仗。
更加重要的是,此刻他渾身汗毛豎起,無形中仿佛感受到死神已經舉起了鐮刀,近在咫尺。
這種對危機的洞察,在戰場上救了他無數次。
所以現在,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身軀在半空中一滯,立刻變招,像是憑虛御風般,縹緲後退。
而正是這一退,堪堪救了他一命!
在原本陳陽所處的位置,出現了一道無形劍氣,充斥著死寂的力量,憑空出現,突兀無比。
因為失去了目標,那道無形劍氣徑直落下,砸在富士山巔之上。
“轟隆隆!”
一時間,地動山搖,像是發生地震般,地面之上出現了一道巨型深坑,石屑飛濺,縱橫激蕩的劍氣久久不停歇。
見到這一幕,陳陽的瞳孔猛地收縮,驚呼出聲道︰“無劍之道!身未動,意已至!”
他知道,柳生劍一分明紋絲不動,但卻能攻出此等恐怖的無形劍氣,分明是領悟了傳說中的“無劍”之道,不滯于物,草木竹石甚至心念一動,均可為劍!
無劍,並非真的沒有劍,而是人劍合一,將無上劍道意志,匯聚于己身之中,單憑劍意,便可取人首級于無形!
這種境界,就算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也不多見!
由此可見,柳生劍一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其實,剛才那種程度的無形劍氣,就算正中陳陽,也未必能夠對他的金剛琉璃身造成重創。
不過,天人境界的生死對決,哪怕是零點一秒的失誤,都會被對方抓住疏忽,從而發動延綿不斷的進攻!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若是柳生劍一抓住那個機會火力全開,那恐怕陳陽只得狼狽招架,落在了下風,甚至導致最終的敗局。
……
察覺了其中的驚險,陳陽根本不敢再有任何怠慢,立刻施展出“游龍九變”的身法。
在吸收了靈玉髓中的海量靈氣後,他的丹田被拓寬了數倍,就算長時間施展“游龍九變”,也不至于油盡燈枯。
一時間,陳陽的身形化為萬千,令人眼花繚亂。
在一片幻影之中,龍御九天劍如同天馬行空、羚羊掛角般,以不可思議的詭異角度,刺向了柳生劍一。
這次,柳生劍一並未再度施展出無形劍氣,但卻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洞察到陳陽出劍的軌跡。
他以指代劍,一道劍氣從指尖激射而出,點向了龍御九天劍!
“錚!”
金鐵交鳴的聲音傳來,無奈之下,陳陽只得立刻變招,反手一劍再度刺向柳生劍一的要害。
而這時,柳生劍一故技重施,屈指微彈。
“鏘!鏘!鏘……”
刺耳的踫撞之聲,不絕于耳,響徹天地。
一連十幾劍,陳陽手中長劍,始終被攔在柳生劍一身前一丈處,再難寸進。
這一丈的距離,對他而言就像是天與地的鴻溝,永遠難以逾越。
更讓他震撼的是,柳生劍一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出劍軌跡,每次都預判到他的動作,讓他有勁也使不出來。
陳陽習得的天機劍法,號稱破盡萬法!
但是,也得等到對手出招之後,才能根據對手使用的劍法,找出破綻,制定對敵之策。
不過現在,陳陽甚至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是一只提線木偶,一舉一動全都被柳生劍一看破。
下一刻,陳陽身形暴退,拉開與柳生劍一之間的距離,驚魂不定地望著他,眼神閃爍不定。
而柳生劍一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鎮定自若的笑容,淡淡道︰“呵呵……技止于此了麼?那你可太讓我失望了!”
“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的一舉一動,你為何像是能預判一般?”陳陽驚愕問道。
他本來並不覺得柳生劍一會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種事情,十有八九是什麼獨門秘技。
然而,柳生劍一卻毫不猶豫地說道︰“劍心通明!我晉入神通境後,領悟的無上神通!”
……
劍心通明?!
听到這話,陳陽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柳生劍一是神通境的強者,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這“劍心通明”,他卻不曾听聞過。
這時,柳生劍一卻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訴說的對象,繼續道︰
“劍心通明,顧名思義,就是心中再無破綻,完美無瑕!一旦劍心圓滿,便不會被任何事物迷惑,能明了一切事物,甚至能預知對手一切的招式!萬事萬物,皆被看破!”
此言一出,陳陽臉色大變。
他知道,柳生劍一的說法,肯定是有夸張的成分。
劍心通明,就算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洞悉一切,全知全能,那簡直跟傳說中的創世神,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擁有此等神通,極有可能預知對手幾秒內的舉動,因為這一切,在冥冥中都是有跡可循的。
然而,對于這個級別的絕世強者而言,幾秒鐘的時間,已經是非常夸張的概念了!
再加上柳生劍一本身在劍道上的造詣,對付陳陽這樣以力證道的武者,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想要對付他,如果是專修神識的修士,事先布下陣法,說不定還有戰勝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柳生劍一沉聲道︰“年輕人,無論你擁有如何無上的絕招,招式如何變化,但終究脫離不了握、拔、揮、斬、劈、砍、刺這幾個動作!
大道至簡!透悟了招式的極意,便可忘卻招式的存在,達到了劍道上頂峰中的頂峰。我所修煉的殺生道,乃是最純粹的劍,去繁求簡,嚴苛而絕情!
因為不含雜質,所以純粹而無暇,也因為不含感情,決絕、存道、舍人,所以在晉入神通境時,上天才會賜予我這‘劍心通明’!”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凌厲的目光望向陳陽,不含任何人類的情感,如同俯視人間的神 一般,沉聲道︰
“放棄抵抗吧!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改變結局,最終只能淪為我手中的亡魂!”
“哼……單憑這樣,就想打敗我麼?”
陳陽一聲冷笑,傲然挺立道︰“我們華夏武者,只會被打倒,但絕不會被打敗!還有——”
說到這時,陳陽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道︰“柳生劍一,多謝你為我解惑!一開始,我還不知該如何打敗你,但是現在,什麼‘劍心通明’,在我眼中根本不堪一擊!”
“放肆!”
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神通,到了陳陽口中卻一文不值,之前一直不曾動怒的柳生劍一,眸中隱隱燃燒起了怒火,呵斥道︰
“哼……小子,只知道嘴上逞強,有種攻過來試試!這一次,我必叫你血濺五步,命喪黃泉!”
陳陽聞言,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淡然之色,在原地揮動長劍,卻並未直接攻向柳生劍一,而是搖頭晃腦地跳起了一段劍舞,同時放聲高歌起來︰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他舞劍的速度,並不如何快,卻給人一種行雲流水、道法自然的感覺,賞心悅目,宛若謫仙降世,翩若驚鴻,婉若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