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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巔,當柳生劍一的氣勢節節攀升、達到頂點之後,他的身軀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原本他是個耄耋老者的形象,雖然精神奕奕,終究難掩老態。
但現在,他全身筋骨雷動,身形猛地拔高幾十公分,從一個矮小精瘦的老者,變為了將近一米九的大漢。
而他臉上的皺紋,也像是便被一股神秘力量抹平似的,恢復成三十來歲的青年形象,額頭飽滿,劍眉星目,相貌堂堂,鷹顧狼視。
雖然不是那種俊美的帥哥,卻給人一種執掌天下、殺伐果斷的感覺。
若非從眉宇之間,依稀還能看出柳生劍一之前的容貌,陳陽甚至以為這是另一個人了!
返老還童!
此乃傳說中的仙家法術,沒想到竟發生在了柳生劍一的身上,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時間的力量,最為公正,又最為無情!
縱使屹立于千萬人之上,終究逃不過時間!
任你權勢滔天、富可敵國,百年之後,終究化為黃土一捧、枯骨一具,化為歷史的塵埃,煙消雲散!
但現在,柳生劍一身上發生的一切,若是傳出去,恐怕會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
因為身形暴漲,他身上那件布衣也被撐裂開來,露出那猶如刀劈斧鑿般的上身,每一塊肌肉,都按照黃金分割打造而成,渾然天成,其中似乎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感。
陳陽能夠感受到,不僅僅是長相恢復年輕,就連他體內的內髒、筋脈甚至骨骼,也在轉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煥發出一陣勃勃生機。
就算比不上陳陽的“金剛身、琉璃骨”,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過,更讓陳陽感到震驚的,是此刻柳生劍一身上透露出的氣息。
整個人像是一把出鞘神劍,鋒芒畢露,英姿勃發。
仿佛只要隨意一拳、便可打破虛空;隨意一指,便可橫斷萬古;隨意一腳,便可壓碎蒼穹!
這股銳利之意,乃是陳陽生平所僅見,饒是他也只得自嘆不如。
陳陽見識過的天人強者,不在少數,但能夠擁有柳生劍一這般氣息的,卻一個都沒有。
他的師尊天機老人,雖然也強悍無比,但更多的乃是一種中正平和、浩然正氣!
而柳生劍一,僅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都令人挪不開眼楮,仿佛天地間的萬事萬物盡數消散,只剩下那孤高桀驁的身影!
……
一時間,陳陽心中巨震。
經年累月的戰斗經驗,讓他對危險,擁有著極度敏銳的洞察。
眼前的柳生劍一,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
本能告訴他,應當立刻離開這里,遠離柳生劍一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但是,當他接受約戰、登上富士山之巔,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此刻的陳陽,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成千上萬的華夏武者,甚至于整個華夏武道界!
這不是他一人的戰斗,而是華夏與倭國武道的巔峰對決!
無論是陳陽,還是柳生劍一,兩人的身上,都承載著兩國所有武者的寄托!
縱使陳陽隱隱覺得,自己的實力稍遜柳生劍一一籌,但對陳陽而言——
人生為棋,我願為卒,行動雖慢,可誰曾見我後退一步?
棋盤之上,黑與白的交接,生與死的交融。道之生,無常之變;道之滅,無妄之災。
一盤棋,輸贏乃兵家常事,贏了不必張狂,輸了也足夠灑脫,大不了從頭再來。
但是人生的棋盤上,落子無悔!
就好比陳陽,來到倭國之後,他就像是一名過河卒,早已沒了退路,只能破釜沉舟,向死而生!
這時,一些實力高強的天人強者,也從山腳登上山巔。
當他們望見柳生劍一重獲年輕的變化後,一個個都驚訝得無可復加,轉而又面露狂喜之色。
在他們看來,柳生劍一的武道實力,簡直快要超脫“劍聖”的境界,達到前無古人的“劍神”之境!
突然,一股凝若實質的恐怖氣息,仿佛化為了焚盡蒼穹的滅世之焰,以柳生劍一的身軀為圓心,鋪天蓋地地向陳陽壓來,給人一種天崩地裂、世界崩塌的感覺。
這一刻,柳生劍一就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銳不可擋!
即使隔著一定距離,那些圍觀的倭國強者,還是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呼吸都有些困難。
生怕被待會的驚世大戰所波及,所以一眾強者紛紛退後數百米,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緊接著,柳生劍一那深邃的眼眶中,激射出兩道璀璨寒芒。仿佛化為了一把銳利的長劍,直刺陳陽的面門。
“刺啦!”
虛空生電!
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目擊”之威下,恐怕會肝膽俱裂,神識受損,變成一個白痴。
但此刻,陳陽反倒迎著那恐怖的壓力,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咚!”
地面石屑飛濺,跺地之聲,如同春雷般炸開。
陳陽的身軀像是一桿直插蒼天的旗幟,柳生劍一的威壓固然恐怖無比,宛若十二級颶風,要將他壓垮。
但陳陽卻腳下生根,紋絲不動,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傲然屹立,巋然不動。
第一場無形的交鋒,兩人分庭相抗,不分伯仲!
雙方的氣場,在半空中不斷踫撞,發出陣陣音爆之聲,仿佛空氣都要被撕扯開來。
氣氛劍拔弩張,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就要發生毀天滅地的大戰。
在這關頭,柳生劍一卻率先收回目光,發出一陣豪邁的大笑聲︰
“哈哈哈……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二十年磨一劍,絕不輕出!誠心方能用劍,淨手方能握劍,強敵方能證劍!能夠遇上一個讓老夫感興趣的對手,著實不易!”
柳生劍一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歡欣雀躍之意。
萬金易得,對手難逢!
二十年前,當柳生劍一無敵于倭國之後,便隱居于富士山腳下,等待著強敵的出現。
而現在,陳陽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唯有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讓他得證大道,領悟“殺生劍道”中十三劍後的第十四劍!
……
“年輕人,出劍吧!”
柳生劍一的目光,突然落到陳陽腰間的龍御九天劍上,沉聲道︰“若是我先出手,你恐怕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听到這話,陳陽面沉如水,淵𦨴岳峙,絲毫沒有因為被看輕而動怒。
“錚!”
下一刻,陳陽猛地拔劍,一道龍形劍氣沖天而起,直沖雲霄。
而陳陽身上的氣勢也為之一變,就像是一條翱翔于蒼穹之上的真龍,扶搖直上,震懾寰宇!
緊接著,他的臉上展現出濃濃的凝重之意,揮舞著龍御九天劍,挾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宛若長虹貫日般,刺向柳生劍一。
“刺啦!”
凌厲的劍芒,透刃而出,似乎將周遭的空氣都給抽干,化為了一片真空領域。
其中蘊含的武道意志,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見到這驚艷一劍,遠處觀戰的倭國強者們,一個個驚駭欲絕,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剛才在富士山巔,盡管陳陽小露身手,以雷霆之威將安倍英明斬殺。
但現在這一劍,更是讓他們產生一種弒神戮仙的錯覺,他們暗忖若是自己身處柳生劍一的位置,八成接不下這一劍。
然而望著向自己襲來的一劍,柳生劍一卻不閃不避,依舊站在原地,仿佛束手就擒、放棄抵抗般。
見到這詭異的一幕,陳陽的心中,卻生出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