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張景被塞進一輛卡車底盤的道奇面包車，經過約半小時行駛，被帶到一個大門閉著的煤炭倉庫門口。
三人將張景交給倉庫看守。
看守是兩名不到二十歲，後腰插著手槍的小青年，對張景進行全面搜身，轉身看向三名同伴問，“他的手機呢？”
“他沒有手機，”把張景強行帶來的三人用當地語言解釋道，“這是一個獨身游客，可能是起床太早，手機落在房間里。”
兩名看守沒有問更多在，確定兩腳羊身上沒有通信設備，將張景一腳踹進倉庫，從外面鎖上鐵門。
進入倉庫，這里沒有窗戶，沒有光線，只有大門縫隙透進來一點光源，憑此看到儲煤倉庫里有不少人。
總人數超過一百。
各色人種有都，有黃色、白色、棕色、黑色、混血，有大人有小孩，眾人形象皆狼狽，臉上表情皆驚恐。
張景走到角落，在人群最外圍，靠著牆壁坐下。
半晌，一個中年男人輕輕接近，小聲問，“D區人？”
張景看向說普通話的同胞，點頭。
“我也是，來自陽貴。”
“走線？”一般來說南部沿海走線的人多一些，內陸較少，所以張景用問句？
“走線，沒想到被抓到這里來，真是倒霉。”
張景鎮定了解問，“你為什麼走線？”
“向往更好生活。”
昏暗環境中，重新打量說話男人，張景嘴角彎起一抹好看弧度。
他見過不少人，如果是追求夢想、闖世界想賺錢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明顯的拼勁、韌勁、不服輸精神。
比如劉香，形象比較老實，但她明顯有一股要把活干好、干實的拼搏進取精神，哪怕她只是一個做家鄉菜的小廚師，也十分賣力。
反觀眼前男人，與劉香明顯不是一路人，張景直白問，“你是犯罪跑路吧？”
被張景看穿老底，中年男人主動退走，與某人拉開距離。
後面是安靜時間，偶爾有人被送進來，有的緊張害怕尖叫，有的默默蹲好。
直到午夜。
約一百二三十人被灰幫分子強制塞進一輛卡車貨櫃，不知去往何方。
乘著這個混亂機會，伸手不見五指的車廂環境中，張景為自己使用偽裝面具，換一衣服鞋。
在路上顛簸約半小時，貨櫃門框當一聲被從外面打開。
被人用槍指著，有序下車，張景被灰幫分子戴上一個手環。
手環上面有編號，他的是S7。
順著人群往前走，打量四周環境，張景感覺又回到波哥大市區，具體地點是某家醫院的後院。
進入醫院建築內部，第一關，所有人先抽血。
比較講究，用的是一次性針頭。
接著所有人被強制安排尿檢、X光片，在內的各種體驗，流水線一樣的操作，過程中被持槍蒙面成員嚴格看管。
一直忙到凌晨，天亮之前，一百多人再次被送回儲煤倉庫，得到面包和水。
“完了！”倉庫里，有人用阿幕喊，“我們被適配了！所有人早飯都會死！”
听著別人的絕望聲音，張景不認為這是壞事，他反而感覺很好，正好接近目標，干掉，回家。
雖然不知道目標是誰，不管是誰，殺光，準沒錯。
像是中大獎，被關押的第三天上午九點左右，S7被第一個挑中，張景被蒙上頭，單獨帶離儲煤倉庫。
再次睜開眼楮，張景出現在一個地下室牢房里。
兩個當地中年男人，一男一女兩個五十歲左右外國中年人，站在牢房外面，隔著金屬柵欄打量他。
“魯賓斯先生，”為首當地男人介紹，“這只羊與你父親幾乎完全匹配，很好的心髒來源。”
叫魯賓斯的西方人上上下下打量偽裝後的張景，贊美贊道，“看上去不錯，就這只羊，盡快手術。”
四人隔著金屬柵欄打量張景，張景也在打量他們，有一種真是羊的感覺。
還像是被關起來，隨時準備宰掉的動物。
這一刻，張景更加明月，這個世界本質還是弱肉強食，還是人吃人。
魯迅先生九十年前留下的名言，現在依舊適用。
不在意羊的眼神，說著地道阿幕語的魯賓斯第二次催促兩個當地人，“盡快手術，我父親堅持不了太久。”
為首當地人點頭，“給醫生一點準備時間，明天這個時候就能手術。”
結果觀羊之旅，四人離開，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想放掉羊，也沒有人同情，十分赤裸。
間隔二十小時，隔天上午張景被帶到地面一層。
原來這是一棟豪宅，並不是醫院，卻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先進設備的手術室之一。
手術室門外有一群人。
其中有醫生、護士，當地灰勢力大佬，還約有十名家屬。
坐輪椅的病人也在。
齊齊再次打量羊，年輕、身體好，都感到滿意。
“是一個好的供體，”約八十歲的病人打量張景，聲音虛弱稱贊，“他的心髒一定很健康、強壯，感謝上帝。”
“父親，這個確實很不錯，”昨天見過約五十歲的女人，病人家屬跟著贊美，“感謝法斯蒂諾先生的努力。”
法斯蒂諾是一個形象看著友好、長相還算帥氣、外表具有欺騙性的當地人。
大概率是灰色產業鏈上的一個大佬，說著不標準阿幕語，言語客氣道，“能為戴德森家族服務是我的榮幸。”
“快點把羊的心髒換到爺爺身體里，”一個十三四歲小男孩催促，“讓爺爺早點好起來。”
法斯帝諾看向從盟區請來的頂級醫生，“漢斯先生，辛苦你了，盡快讓戴德森先生盡快康復。”
“沒問題，”叫漢斯的醫生約四十歲，看上去經驗老道，“這對我來說很容易。”
看向護士，漢斯吩咐道，“先給羊全身消毒、注射胺液，提高適配，減少排斥。”
護士應是，推一把雙手反鎖的張景，就要將他趕進手術室。
“等等，”張景提出意異，“你們摘走我的心髒，我怎麼辦？”
長相好看，外表具有欺騙性的法斯帝諾沒想到羊會說阿幕語，熱心腸回答道，“我們會把你的尸體和其它尸體一起，暫時堆在一個倉庫里，以後抽空統一處理掉，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