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半路殺出的秦峰化解了危機,想到那個總帶著痞笑的年輕人,他下意識摸了摸西裝內袋里的加密U盤。
    那里存著郭青暗中轉移的機密文件。
    “叮”的微信提示音打斷思緒,葉紅櫻發來張搞怪表情包,配文“小姨的傳家寶還在我這保管呢”。
    吳天養嘴角抽了抽,這個行事跳脫的情報販子總能精準戳中他笑點。
    只是眼下局勢容不得輕松,武閣內部擂台賽即將開打,郭天下若是勝出,吳家百年基業怕是要連夜撤離天城。
    他踱步到落地窗前,霓虹映照下的天城車流如織。
    敢在武閣地盤截胡的勢力屈指可數,除了宿敵吳家,就剩盤踞地下的天狼幫。
    但武閣向來標榜名門正派,斷不會與黑道聯手。
    除非……那個念頭剛冒頭就被掐滅,葉紅櫻雖愛財如命,倒不至于拿人命當籌碼。
    千里之外,張家老宅正經歷著不眠夜。
    會客廳檀香裊裊,張鎮盯著主位上形如枯槁的老者,後頸滲出冷汗。
    作為南江省第二大家族的話事人,他比誰都清楚張天王這盞長明燈何時會滅。
    自從老祖宗病危消息走漏,集團股票已連跌七個交易日。
    “沈家迎親車隊明早就到。”
    張鎮翻開燙金請柬,聯姻協議每個字都重若千鈞。
    什麼青梅竹馬不過是說給媒體听的漂亮話,自家佷女和沈二少總共就見過兩面。
    第一次在慈善拍賣會,第二次在訂婚宴彩排現場。
    雕花木門吱呀作響,張家大小姐踩著細高跟闖入,蕾絲面紗遮不住眼尾嫣紅︰
    “二叔,祠堂供著的族譜您該重抄了。1958年修譜時,太爺爺把外室生的三房寫進了嫡系。”
    這話像記悶棍敲在眾人心頭,張天王渾濁的眼珠突然轉動,枯枝般的手指在太師椅上抓出深深劃痕。
    張鎮搓著核桃直嘆氣︰“沈家胃口真夠大的,連武閣都敢伸手!大長老今兒被陰了,明兒擂台賽郭天下穩贏。”
    右邊突然傳來聲冷笑︰“二叔您該偷著樂啊,沈家越牛您不是越能攀高枝麼?”
    張靈裹著卡其色風衣窩在太師椅里,大長腿交疊翹在茶幾上。
    這妞瘦得跟竹竿似的,眉眼間卻凝著化不開的郁氣。
    “武閣這攤渾水可不好  。”
    張鎮把核桃捏得  響︰“你嫁過去既能保張家,又能護著天陽那愣頭青。沈如浪被宰這事……”
    “打住!”
    張靈“啪”地摔了茶杯︰“合著我這張家大小姐就值個和親價碼?”
    張鎮好脾氣地沒發火︰“沈自遠這老狐狸玩得花,明面讓你嫁沈如浪牌位,暗里塞給沈風當填房。橫豎都是沈家兒媳,不虧。”
    一直閉目養神的張天王突然睜眼︰“弄死沈風的事,老頭子我來辦。”
    這老爺子嗓子跟破風箱似的︰“陽壽快到頭了,臨走給家里鏟個禍害。”
    滿屋子人齊刷刷低頭。
    張靈盯著老爺子發青的臉,突然嗤笑︰“您當沈風是沈如浪那草包?人家身邊保鏢能湊個加強連!”
    張鎮忙打圓場︰“最好懷上沈家種再動手,到時候母憑子貴……”
    話沒說完就被張靈殺人似的眼神瞪了回去。
    “二叔您要是有興趣,可以親自給張家做貢獻!”
    張靈寒著臉甩開會議廳大門︰“讓我給沈風生孩子?您趁早死了這條心!”
    張鎮面部肌肉跳了跳,盯著佷女離去的背影嘆氣。
    若能促成這樁事,不僅能讓張靈在沈家站穩腳跟,甚至能反向掌控整個沈家。
    但這計劃風險重重——且不說張靈寧死不從。
    光是老祖宗只剩六十天的陽壽,要在這麼短時間內讓沈風意外身亡,還要確保受孕成功,這概率堪比登天。
    “若是成了……”
    張鎮摩挲著茶盞,眼底掠過精光︰“張家不僅能起死回生,還能吞下整個沈家。”
    作為掌權者,他怎會看不出沈家點名聯姻的算計?這招將計就計,正是他布下的暗棋。
    只是想到明日武閣的閣主更替,他心頭莫名發緊。
    這場風暴中的天城,注定無人安眠。
    晨光初現時,楊默默晃著車鑰匙攔住正要出門的秦峰︰“表哥今天不上班吧?當司機陪我去國金廣場?”
    “開什麼玩笑!”
    秦峰後退半步︰“咱們同個公司,你休假我自然也不用去啊!”
    “你真的不用去?”表妹突然湊近,狐疑地上下打量。
    秦峰理直氣壯點頭︰“雙休日啊!”
    事實上就算工作日他也很少打卡——畢竟掛著閑職。
    楊默默若有所思收起鑰匙,暗忖定是呂明澤看自己面子才沒為難這便宜表哥。
    正盤算著怎麼折騰他,突然眼楮一亮︰“那正好,陪我去試新到的春季高定……”
    “啊!我想起來了!”
    秦峰猛拍額頭轉身就跑︰“經理說這周全員加班!表妹你自己玩吧!”
    話音未落人已竄出十米開外——今天武閣擂台賽決勝局,哪有空陪這作精逛街?
    昨天就因為跟她多說了兩句話,哄江曉晴哄到半夜。
    望著倉皇逃竄的背影,楊默默的綠茶雷達立刻啟動。
    指尖輕點手機屏幕,給江曉晴發去消息︰“表姐,今早看到秦峰哥襯衫上有根金色長發呢!”
    剛出小區,就看見霍小西倚在改裝牧馬人旁拋鑰匙︰“老大,武閣那邊清過場了。不過葉姐身份敏感,我讓她留守了。”
    秦峰接過鑰匙挑眉——雖說天城武閣現在群龍無首,但瘦死駱駝比馬大,普通世家連觀戰資格都沒有。
    他捏著兜里冰涼的閣主令牌,這場權力更迭的棋局,他才是執棋人。
    宮良這會兒正杵在會所包廂里,對面沙發上郭天下左摟右抱兩個旗袍妹子,咸豬手都快伸進人家領口了。
    邊上沈家大公子沈風懶洋洋倚著靠墊,懷里摟著的頭牌姑娘比郭天下那兩個加起來還水靈。
    “听說你又從家里調了四個神勁高手?”沈風晃著紅酒杯,笑得跟狐狸似的。
    宮良後脖頸直冒冷汗︰“屬下……屬下辦事不利,折了三個好手。”
    沈風抬手打斷︰“叫你來不是追責的。”
    指尖在姑娘腰窩畫圈圈︰“武閣擂台賽幾點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