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默契地同時發動攻勢，刀光劍影交織成網。
秦峰在密不透風的殺招中騰挪閃避，趁機發問︰“沈家派來的？還是天城武閣？”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領頭的黑衣人壓低斗篷。
“總要讓我死個明白。”
“交出令牌或許可以考慮。”
“少跟他廢話！”另一人暴喝︰“先拿下再說！”
秦峰暗自嘆氣，看來是套不出線索了。
從宮良安排郭天下派出武閣頂尖高手烏海當炮灰開始，秦峰就覺察到這位大總管在不動聲色削減郭天下派系的實力。
若真是這樣，今晚來刺殺的人里不可能全是沈家勢力。要是全滅口，反倒浪費機會。
但秦峰沒料到這些殺手口風緊得像鐵桶，半點消息都探不出來。
他正假意示弱與八人周旋，暗中尋找突破口時……
不遠處觀戰的兩人表情復雜。霍小西還不知道秦峰已晉升宗師，以為他仍是神勁巔峰，正面對八個同級高手。
眼見戰局膠著，他手心沁汗呼吸急促，全然沒注意身旁中年婦女的異常。
若是細看定會駭然︰普通百姓見到九位頂尖武者廝殺，早該嚇昏過去。
可這婦人此刻滿臉寫著不耐煩，突然眼珠一轉，整張臉瞬間切換成驚恐表情。
眼眶發紅、嘴唇顫抖，活脫脫普通婦人撞見血腥場面該有的反應。
“救命啊！令牌給你們！”她突然高舉青銅令尖叫。
原本被秦峰引開的殺手們齊刷刷轉頭，尤其听到“令牌”二字，當即分出兩人撲向婦人，其余六人攻勢愈發凶狠。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秦峰暗罵。
此刻他手掌驟然騰起刺目綠光，某位殺手剛察覺氣息不對，話音未落，只听“砰“的一聲悶響，這位神勁高手已變成巷角的尸體。
轟！轟！轟！
戰場形勢在呼吸間天翻地覆，原本僵持的局面突然逆轉。秦峰如同甦醒的猛虎，方才還殺氣騰騰的刺客們瞬間變成待宰羔羊。
六個頂尖好手別說招架，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收割性命。
“我靠！你鬼叫什麼啊？這下全完了……”
霍小西瞪圓眼楮看著直撲而來的兩道黑影。
他勉強能和玄勁級別的烏海過招，但對上神勁高手根本毫無勝算。剛抬起腿要跑，兩道黑影已經撲到跟前。
就在他冷汗浸透後背時，兩道寒芒突然劃破空氣。
霍小西只覺四周能量劇烈震蕩，耳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待他回神望去，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神勁高手已變成尸體，直挺挺摔在嚇癱的中年婦女跟前。
就在眨眼之間——前腳八個頂級殺手還在圍攻秦峰，後腳八具尸體已躺了滿地。
“這……這什麼情況？”
霍小西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八個神勁高手啊！說沒就沒了？他整個人徹底懵了。
“哇啊啊……別殺我！”中年婦女突然爆發的哭嚎打破死寂。
她渾身篩糠似的發抖時，秦峰已悄無聲息繞到背後取回令牌。
看這普通婦人被嚇破膽的模樣，秦峰終究心軟道︰“大姐別怕，我們是特別行動組的。這些都是國際通緝犯，馬上會有專案組來處理現場。”
普通人听到官方身份本該安心，這婦人卻突然捂臉痛哭。
為何要突然捂臉呢？
站在背後的秦峰沒看見——當他說出“特別行動組”時，婦人臉上閃過詭異表情。
那抽搐的嘴角既像要笑，又透著陰謀得逞的狡詐。
“大姐您別在這兒耗著了，待在這兒只會讓你更慌。”
秦峰不耐煩地跺腳︰“要不是順走我腰牌，哪來這些破事？”
中年婦人蜷在牆角抽泣，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
秦峰故意加重腳步︰“再不走我們可撤了？”
“我的腿……腿使不上勁。”女人帶著哭腔抬頭，眼線糊成熊貓眼。
霍小西抱著胳膊冷笑︰“剛才竄得比兔子還快，這會兒倒腿軟了？”
秦峰皺眉打量片刻，朝中年婦女揚了揚下巴︰“小西你背她。”
“想都別想！”
“我不要他背！”
兩道拒絕聲同時炸響。女人突然收住眼淚直勾勾盯著秦峰︰“我要你抱。”
秦峰後頸發涼，這大嬸從見面就古怪得很。正要拒絕，對方壓低聲音︰“信不信我把看見綠光的事抖出去？”
“算我祖上欠你的！”
秦峰咬牙攬住女人腰肢，暗自心驚——方才真氣外泄竟被這婦人看個正著。
霍小西湊過來︰“什麼綠光？”
“後山螢火蟲沒見過？”秦峰面不改色胡謅。
宗師身份絕不可暴露，即便對霍小西也要留個心眼。
那幾個高手斃命的真相，編個靠譜說法都比坦白容易。
但若讓人知道他能真氣化形，江湖怕是要炸鍋。
懷里的軀體意外柔軟，秦峰突然警醒——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挑了？
連四十多歲大嬸都覺得可口？趕緊甩了甩頭把這荒唐念頭趕走。
秦峰無意間瞥見婦人泛紅的臉頰，心頭突然一顫。
說來也怪，這位鬢角染霜的阿姨雙頰飛霞時，竟透出幾分清雅韻味。
他下意識松開攙扶的手，指節不自然地蜷縮著——這位年紀足能當自己母親的長輩，怎麼反倒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三人折返燒烤店的路上，秦峰故意落後半步壓低聲音︰“今天的事要透出半點風聲……”
他刻意加重最後幾個字的力度，看著對方驟然瑟縮的肩膀，這才轉身跟上同伴步伐。
暮色中，霍小西第三次看表催促︰“秦哥，跟慕容鋒約的七點。”
“要不……送您去心理診所？”
秦峰試探著摸出錢包。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夜風卷著炭火氣掠過三人之間的空隙。
“跟她費什麼話！”
霍小西踹開腳邊石子，金屬拉鏈在褲袋里叮當作響︰“沾上這種晦氣……”
幾張鈔票輕飄飄落在油膩的塑料桌上。
秦峰轉身時繃緊後背肌肉，卻听見身後傳來沙啞的嗓音︰“小伙子留步。”
那婦人突然挺直腰桿，渾濁的眼珠在霓虹燈下泛著奇異光彩︰“你要是現在走，明早全城報紙都會刊登見義勇為的秦峰深夜……”
秦峰太陽穴突突直跳，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才忍住爆粗的沖動。